高门俏长媳/重生四零:高门俏长媳(106)
一只脚已然迈过门口的凝翠,僵直了身子。
她脸色苍白地转过身,“噗通——”一声,亦是在叶花燃的面前跪了下来。
“格格,奴婢——”
叶花燃笑着,打断了凝翠的话,“可是认为,你的两个主子遭到了本格格的欺凌,要去请阿玛过来给白姨跟邵姐姐二人做主呐?”
凝翠如何敢承认,她眼露惊慌,重重地磕了个头,“奴婢不敢。”
“不必如此紧张。本格格又不是拦着,不让你去。去吧。去将阿玛给请过来。”
凝翠倏地抬起头来。
“去呀。怎的,本格格开口叫你去请,你倒反而不敢了?”
凝翠迟疑着,实在听不出格格是否是在反话正说,自是不敢立即从地上站起,只把头垂得低低的,身子微颤。
“不敢呐?那我就让碧鸢跑一趟好了。碧鸢,你去请阿玛来一趟。”
她即将跟归年动身去魁北。
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这两个不安因素,她是定然要将她们从瑞肃王府逐出的。
原本,她是打算且留几日安生日子给她们,她也好真趁着这段时间,着手调查这些年白薇跟邵莹莹究竟都有同那些陌生可疑之人有过往来,好看看能不能查出出现在她梦中那个火烧瑞肃王府的神秘年轻男子。
眼下看来,她留的这几日“安生日子”对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而言,还是太多了。
她们两人既然上赶着给她添堵,她倒是不建议,一同收拾了她们。
至于出现在她梦中的那个同卢雄勾结,火烧瑞肃王府的神秘男人,她相信,只要她密切派人监视着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终归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总归,这一世她跟归年没有解除婚约,瑞肃王府有谢家作为倚仗,卢雄若是想要动瑞肃王府,可得好好地掂量掂量。
“是,格格。”
碧鸢瞪了凝翠一眼,飞快地跑了出去。
碧鸢很快就将崇昀给请来了。
崇昀跨进映竹院,便瞧见了跪在地上的白薇,以及脸上明显红肿起了半边脸的邵莹莹。
崇昀当即沉了脸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东珠,你让你白姨一个长辈对你下跪,这成何体统?!邵夫人,快,快快请起!莹儿,还不赶紧扶你阿娘起来!”
邵莹莹心底还记恨着阿娘方才掌掴她的那一巴掌,可她是决计不敢违抗干爹瑞肃王的命令的。
邵莹莹低垂着头,搀扶着白薇的手臂,扶阿娘起来。
白薇红着眼眶,在女儿将手松开的时候,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母女二人均是发红着眼眶,令崇昀瞧在眼里,很是不是滋味,对女人说话的口吻,也就越发地严厉,“东珠,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崇昀在客厅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并且让邵莹莹扶她阿娘也在椅子上落座。
“阿玛不如让邵姐姐捡起地上那封信。待看过信上内容之后,再来质问女儿。也顺便,帮女儿问问,为何邵姐姐要寄这样一封信,给归年格格。”
对于阿玛不分青红皂白,一出现便先是对她指责一通这一行为,叶花燃全然没有任何的惊讶。
幼年,阿玛、额娘带她还有三位哥哥下馆子。
三哥淘气,将花生子儿扔她嘴里,导致她被花生子给卡住了咽喉,满脸涨紫。
是当时还在酒楼卖唱的白薇,见了,扔下了手中的琴,推开人群,抱起她,放在她的膝盖上,替她将那花生米给拍了出来。
她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
阿玛、额娘,三位哥哥,乃至她,没有对白姨不感激的。
后来,更是因为白姨的丈夫忽然去世,白姨跟邵莹莹一下子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寡母。后来,又因为白姨舍身救过阿玛一命。
两次恩情叠加,说是恩深似海也不为过,令瑞肃王府上下,对白姨没有不感激的。
乃至白姨丈夫去世过后,阿玛怜悯白姨跟邵莹莹母女二人,将她们二人接回了府上安置。
邵莹莹方才低吼,从小到大,她们之间若是起了争执,被白姨打骂的那一个定然是她,她又如何知道,每次她跟邵莹莹之间起了冲突,事后也定然会被阿玛关“自审堂”里头反省?
“信,什么信?”
崇昀眉头紧皱,他对邵莹莹道,“莹儿,去将东珠口中提及的信笺取来,给本王瞧瞧。”
邵莹莹身子僵直,她的身子不由地微颤。
直到此刻,邵莹莹才生出几分慌张来。
那信笺上的铅字,是她亲手一个字一个字地从报纸上剪下,再命凝翠黏贴上去的。
倘若,倘若干爹看过信笺上的内容,并且知道是出自她之手……
邵莹莹不由自主地慌张地、求助地看向自己的阿娘。
这就是母女。
纵然前一秒,邵莹莹还在因为阿娘当众掌掴她而记恨在先,在当真六神无主的时候,还是本能地寻求母亲的帮助。
白薇在心底叹了口气,道,“去吧。莹儿,去将地上的信笺捡起来给王爷过目。”
有了阿娘这句话,方才还六神无主的邵莹莹瞬间镇定了下来。
也是。
以往她闯过多少次大祸,阿娘不都替她抗下了吗?
没有什么难题,是阿娘解决不了的。
这么一想,邵莹莹这才整个人像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她走过去,屈辱地、不甘地,将那封小格格扔在她脸上,如今躺在地上,像是在无声嘲笑着她的那份信笺给捡了起来。
邵莹莹一步一步,走至崇昀的面前,将信封,交了过去。
崇昀接过信封,从里头取出信笺。
四下寂静,便是连窗外夏风吹动着树叶的簌簌的声音都听得分明。
眼见崇昀的脸色亦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了下去,邵莹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跳再次紧张地砰砰胡乱地跳动了起来。
余光瞥见阿娘平静的面容,无形之中,邵莹莹感受到了一种无声的支持着她的力量。
她竭力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在干爹的面前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嘭!”
待看过信上全部的内容,崇昀十分用力地将信笺重重地拍在了几案上!
邵莹莹整个人便不由地跟着颤抖了一下。
她的双膝发软。
倘若不是白薇瞧出女儿脸上神情不对,暗自在她的手腕上扶了扶,邵莹莹只怕这会儿早已惧怕地跪在了地上。
崇昀的目光扫过白薇跟邵莹莹母女二人,最终,落在女儿东珠的身上,“你说,这封信,是莹莹寄给谢贤侄的?你手中可有何证据?”
意识到自己的口吻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崇昀缓了脸色,换上一种温和的语气,“不是阿玛信不过你,只是这件事干系体大。倘使这件事当真是莹儿所为,阿玛定然给你一个交代。相反,白姨对咱们家有恩。倘若这件事当中存在误会,我们也不好委屈了莹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左右阿玛对于邵莹莹跟白薇母女二人的偏帮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不过过去她天真地以为阿玛是因为顾念白薇于她,于阿玛有恩,所以才对她连同邵莹莹在内百般照顾。
倘若不是上辈子,她无意间撞破了阿玛同白之间的丑事,她又如何得知,阿玛同白薇早就苟合在了一处!
“阿玛所言极是。这证据,自然是有的。”
邵莹莹的心倏地一提,手中的帕子搅成了一团。
白薇握住女儿的手。
邵莹莹狂跳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崇昀询问的眼神看向女儿,在等着她口中所谓的证据。
叶花燃不紧不慢地开口,“还请阿玛仔细再瞧一瞧您手中的这张信笺。”
再瞧一眼信笺?
那信笺上的字全部都是用报纸上的铅字拼凑在一起,连字迹都瞧不出来,还能瞧出个什么名堂来?
尽管如此,崇昀还是按照叶花燃所说,又狐疑地盯着手中的信笺看了看。
“不知道阿玛发现没有,这张信笺上的纸张纹路非常地特别。不知阿玛可否感受到一种熟悉感?”
起初,崇昀只是觉得手中这张信笺跟世面上现行通用的纸张有所不同,明显要精致一些,待到他依照小格格所言,指腹摩挲过信笺边上的空白处,脸色骤变。
“是鎏金纸。粗粗一看,似乎只是比我们寻常用的信笺精致了一些。一旦用手触摸之,就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信笺边缘的纹路。细看,只要站在明亮的地方,就能够清楚地看见上面若隐若现的鎏金花纹。这种鎏金纸,非常地矜贵。是世面上纵然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的。如果我没有记错,我记得当年皇伯伯赏赐阿玛的那一套文房四宝里,就有鎏金纸这一样?如果我还没有记错,当年,阿玛将那一套鎏金纸,自己留了一半,又分别分给了三位兄长,邵姐姐还有我。其中,因为大哥跟三哥对着鎏金纸都不甚感兴趣,于是也就将他们手中的鎏金纸一并送给了二哥,故而,二哥手中的鎏金纸是最多的,剩下则是我跟邵姐姐二人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