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晨的事,张小月也听说了。
这次柏晨在抗洪前线格外的显眼立了大功,部队要送他去一个让他能迅速成长的地方,尽管这个地方因为保密张小月不知道,但从众人的眼神和神情里,张小月察觉到了其中的危险性。
因为就连一向和柏晨不对付的傅光也只是嘴上酸酸,实际行动上倒是对柏晨宽容了许多。
“一起走走。”柏晨当着众人的面对张小月邀请道。
众人笑着起哄,“哎呀,一回来就当我们不存在,这重色轻友的人是我们的战友吗?简直太过分啦!”
傅光一拍木头,装模作样:“就是!本宫还在呢!当本宫不存在!”
“拉出去一丈红伺候!”
众人大笑。
张小月抱着猫儿,站起身跟着柏晨一起走了,不知为什么,离别的愁绪染上了心头。
等到两人走到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靠着背后的大树,张小月手里轻抚着乖顺的猫儿,眼睛看向山的另一头远景道,“你这次调走的地方很危险是吗?”
应该是危险的吧,虽然张小月不知道柏晨被调走到哪里,可她有眼睛,身边的人谈到柏晨时的神色都很不对劲,就是指导员都是微微蹙眉,大多对于柏晨的调走闭口不谈。
柏晨站在张小月身后,看着张小月微侧着脸显得格外漂亮的睫毛:“男儿年轻的时候就该建功立业,这样才有能力保护心爱的人。”
张小月抚着猫儿的手顿了顿,神情微愣。
胸腔里一时波澜,不知说什么,嘴里像是被猫儿叼了舌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你很聪明,知道收敛自己的锋芒,可你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对你很不公平,我希望我会是你的依靠,让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违心的为了生存做不想做的事。”
背着柏晨的张小月,眼睛有些热热的,有一种陌生的情感在渐渐的在她心胸里扩散。
“不值得的。”张小月轻叹一口气道。
柏晨很坚定:“值不值得在我心里。”
张小月:“不,你应该知道,我不会选择你,不是因为你不够好,相反你很出色,非常的耀眼,而我和你的问题是因为有缘无份,现在不可能,未来也不可能,不必把时间和精力放在我身上,不值得!”
柏晨:“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
张小月没在说什么,抱着她的猫儿,缓缓的转身慢慢的离去。
柏晨:“还有几天我就要走了,最后几天陪陪我好不好。”
张小月没说话,抱着她的猫继续走。
柏晨:“知道为什么傅光没有阻拦我吗?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我在这里和你说话,我不想留下遗憾,想和你一起看看太阳,一起喂喂鸡,一起钓鱼养猫,小月,可以吗?”
张小月猛然回头,眼神清凌凌的逼视着他,有生气的情绪,也有关心的情绪。
柏晨几个大步,就用他胸口以下全是腿的大长腿,追平到张小月的身旁,似乎是真的要离开了,说话风格格外的放的开。
“是不是觉得我变了,不像平常那样安静。”
张小月顺着他的步伐,静静的呆在他的身边,和他继续在山头逛风景,两人默契步伐一致,缓步行走。
柏晨声音有些愉悦:“因为你像蚌壳一样,不吓你一跳,你不张壳,这样我永远都走不进你心里。”
张小月对他翻翻眼,神情表示和以前的距离感确实是不一样了。
柏晨:“我想在你心里留下痕迹,不管是用什么方法,离开是最好的方法,现在你还小,还想再学习,我的离开,是给你时间,也是给我自己时间,等我回来,用我的力量保护你,那个时候,你的眼里只要看着我就好。”
第140章 八十年代
碧玉般的山色,袅袅的云雾,吐放着芳香的山花,抱着猫儿的少女垂眸轻笑。
就算是在梦中,这也是最美的风景了吧。
过了国庆的第三日,连连的雨落叶打惹得山间清冷了起来,绿叶蔫蔫的落了不少,而山中的一处绿意鼎沸之地,惹人眼的绿色不停的到处叫嚣着。
“这一块,这一块,算我的,你们哪凉快呆哪去!”
“这一块,这一块,我承包了,你们都不要和我抢!”
“亭台算我的。”
抱着猫儿的少女难得的有了一丝娴婉的模样,徐徐的抿了抿嘴,淡淡的弯弯月牙眼儿垂着眼撸猫。
“算了,算了,不和你们这些木工抢了,咱们还是老老实实挖土,建个莲花池吧。”一青年摇了摇头,对身旁的战友叹息道。
“我们这些木工!说谁呢?”被说的那些青年里有人探出脑袋往下望,轻佻的挑了挑眉,“哎呀,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混什么什么不行,只能蹲在地上吃土的呀!”
“混什么什么不行”,这是有由来典故的。
不知是哪些人,率先心疼起了张小月住的土坯房,黄土打成的土坯,混着干黄的稻草,砖墙的缝隙大的都能杵得进手指,风大的时候,还能看见风吹稻草来回动,这么好的女孩,就住在这么简陋的土房子里,这让即将离开的他们走都走的割舍不下。
十月渐冷,石屋更是冰冷,让张小月搬离土坯房,搬进石头屋,再即将到来的冬季还不得冻坏了。
可山上就这条件,即使他们心痛,也无可奈何,若是平常忍一忍就算了,人这种感情动物特别容易动情,一动了感情,性气就倔强了起来。
他们还就不信了,再精密的机器机械都能造得出来,给他们喜欢的女孩造个房子就造不出来!
土坯?太low!直接PASS!
石头屋子?又冰又冷,PASS!
可山里面能用的材料就这么多,土坯和石头都不能用,用什么来盖房子呢?
傅光想起人家总是夸他和小月古装的时候站在一起特别的诗情画意,就暗搓搓得觉得盖个古代的阁楼好,雕龙画壁,一袭轻衣少女缓缓而行,那画面多美多养眼,于是隐藏着自己的心意,提出意见盖阁楼。
傅光一拍手,局势半定,“都说,闺阁少女,闺阁少女,咱们的小月妹妹那么美,又那么的可爱,就应该住在阁楼里,白日里,从窗户边打开窗户,展颜一笑,简直就美翻了。”
这闺阁少女的论调一出,少年们暗搓搓的都激动了,一个个的齐声叫好,少年慕艾,正是情窦初开的季节,又遇上了不论是容貌还是才艺都绝伦都少女,哪有不喜欢的,个个钟情于她,却又自知争不过那最出色的两人,心思暗压,却又止不住想为她做些什么,于是少女闺阁阁楼寄托了他们这些少年情思。
想象着他们喜欢的女孩,住在他们亲手建造的房子里,甚至有的人还暗搓搓的想,在木头上悄悄的刻上他的名字,那是一种另类的难以言喻的欢喜。
山间多碎石,不适合挖坑填土建地基,少年们挑选了粗壮结实的木头,砸下木头桩子,建造木头地基。
人家江南水亭建立在水之上,山中小阁楼倚靠着几条木头桩子建立在石头山之上。
指导员来过几次,每次兴高采烈而来,到被众人无视气得喘气,左右一环视,都当他是隐形人,愤愤而怒,又怒不出声,最后碎碎杂念,“杀鸡焉用牛刀,大材小用,浪费浪费!”
驻地的领导到是笑眯眯的,满眼的夸赞,“不错,不错,都说学会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果然不假,你看看这些小青年,不但数理化学的好,就连盖房子都盖的不错,值得夸奖,值得夸奖!”
指导员气的手直抖,“什么数理化学的好,就连盖房子都盖的不错,你看看他们,都属于磨娘功,手上没劲,眼里没活,技术不够,干的都是什么玩意,学了那么多年的数理化都学到猪肚子里去里,猪都快要学会爬树了,他们连盖个房子都盖不好,就这破木头横不横,竖不直的,张小月敢住!”
驻地领导:“没事,大家的心意,看看就好,就是张小月想住,我也不会给她住的,没的好好的小姑娘漂漂亮亮的,一天好房子没住过,直接被木头给砸了,那才叫冤呢。”
这两领导双簧一唱,四五十号军校生脸色都不大自然了起来。
本来嘛,大家都觉得张小月住的房子太简陋,想给小月妹妹盖新房子,最积极的是驻军的战士们,谁不知道当兵的战士们最厉害,除了不能生孩子,就没有他们不会的,正暗搓搓的满心欢喜的想大显身手,结果被那些乳臭未干的臭学生们抢先了一步,以他们就要走了,想留下点纪念,抢了他们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