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男配以后(20)

男子回头,神色浅笑:“自然,湘湘小时候便生得好,如今出落得越发好看了。”

女子嘟嘴:“表哥敷衍我,你都没仔细看。”

“没有敷衍你,是很好看。”

女子从妆奁前起身,在男子对面坐下,托腮看着他:“是吗,那跟清平公主比呢,她好看还是我好看?”

男子脸上的笑意淡了,眸色布满伤痛。

女子叹了口气:“表哥画了那么多清平公主的画像,可惜她都已经不再了,你又何必一直惦念着。”

“其实当初表哥别那么固执,非冒着砍头的危险去退亲,或许你就娶到清平公主了。这样的话,清平公主就不会去什么南宫别苑,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意外了。”

徐正卿愕然看着眼前的女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当初口口声声说你我有婚约在先,要跟我一生一世的人,不是你自己吗?你如今又何苦,把自己撇的干净?”

“表哥年纪轻轻便高中状元,前途无限,任哪个女子看了不会心动呢?可是你已经与清平公主有了婚约,我又岂敢与皇家相争?我当初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表哥能生出些许愧疚之心,对我做出一些弥补,好让我也能嫁得富贵人家,一生顺遂。谁知表哥却直接到陛下跟前退了亲,还说要娶我,害我与你一同得罪越皇,被逐出大越,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大霖。”

说到这个,秦湘的眼眶红了:“早知道跟了表哥,便是半年的长途跋涉,苦不堪言,我倒不如一直给大户人家做丫头,也是自在。”

听着表妹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的这些话,徐正卿心上刺痛了一下。

她当初苦苦说要把自己托付于他,又拿姑母的养育之恩来说事,他这才怜她几分,宁愿死也不愿辜负姑母当年的恩情,甚至,伤了清平。却原来,他这位表妹心里想着的,只是荣华富贵而已。

秦湘又道:“表哥真的深爱清平公主吗,其实在我看来只怕也未必。”

徐正卿猩红的眸子望着她。

她继续说:“表哥心里最在乎的,是你自己坚守的信与义,其次才是清平公主。因为我与你婚约在先,因为我阿娘当初收留了你,养育了你。这些东西便成了你一生都逃不开的枷锁。你爱清平,却也怕背叛了自己始终坚持的信义。最后在二者之间,你选择了信和义,放弃了清平。不是吗?”

“我如果爱一个人,绝不会如表哥这般畏缩不前,而是不择手段。”

“你爱过吗?”徐正卿神色中带着讥诮。

秦湘不以为然,纯真地笑着:“我爱荣华富贵啊,与爱人一个道理。”

“那表妹如今也算美梦成真了,恭喜你嫁入高门,圆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梦。”他神色淡淡,再没有多言什么,起身出去。

夜色微凉,庭院深深。

徐正卿漫步在院中,看着周围喜庆的布置,他心中不觉难受,反而深深吐了一口气。

嫁了也好,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将一个人埋在心底,好好地,藏起来。

徐正卿取出袖带中的玉镯,借着月色凝视良久,最终紧紧地攥在掌中。

他正兀自出神,眼前突然被黑影笼罩。

下意识抬眸,便见眼前不知何时站了名男子。

第17章

徐正卿愣了好一会儿才指着那人道:“你不是半年前在南宫别苑……”

穆庭蔚神情淡淡:“徐公子好记性,还记得在下。”

徐正卿突然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攥住他的衣领:“你一直跟清平在一起,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摔死的。”他语气淡淡,毫无情绪。

“你撒谎!”

“的确是摔死的。”

萧飒一过来就发现徐正卿和自家主子在对峙,甚至徐正卿正紧紧揪着他家主子的衣领。

他怒目上前:“大胆,敢对公爷无礼?”

公爷?如今身在寄州的公爷会是哪个,徐正卿再清楚不过。

“你是镇国公?”他缓缓松了手。

“不知公爷深更半夜突然造访,所为何事?”

“为你的事。”穆庭蔚看着他,“也为你父亲的事。”

“我父亲?”徐正卿愕然抬头,眸色里闪过一抹慌乱。

穆庭蔚:“大霖前任吏部尚书,柳盛。”

徐正卿笑了:“公爷只怕认错人了,在下徐正卿,乃越国人士。”

穆庭蔚继续说:“当初柳盛买卖官吏,贪污受贿,被先帝抄家斩首。家中女子被贬奴籍,男丁则被流放塞外。后来听闻柳盛之子柳从勋不堪流放之苦,投江自尽,捞出来时气息全无。本公让人撅了墓地,里面空无一人。”

徐正卿大惊:“镇国公也做掘人坟墓之事吗?”

“本公是不愿做这种事的,不过此事实在疑点太多。一个流放的罪犯,投江便投江了,为何会有人去打捞他的尸体,还就地掩埋?如此,岂不是欲盖弥彰?”

徐正卿不语。

“本公还查到,柳盛有一妹妹,嫁了越国人。很凑巧,徐公子的姑姑也姓柳,而且越国查不到丝毫她嫁人之前的事迹。很明显,她不是越国人。”

“公爷果然神通广大。”徐正卿苦笑,“既然如此,公爷若想把我当逃奴抓了,我自不会多言半句。当初我父亲一案十几年过去,我本不该多言,只是,还是想问公爷,您相信父亲是冤枉的吗?当初我父亲为沈相的父亲沈老丞相做事,怎么偏偏父亲获了罪,而老丞相却干干净净?我被流放,而他的儿子呢,少年天才,步步高升,官居丞相,好生威风!”

“本公只看证据。”穆庭蔚看着他,“你想入朝为官,为你父亲洗刷冤屈,报仇雪恨吗?”

徐正卿愕然看着他,良久才道:“公爷的意思是……”

穆庭蔚看向萧飒,萧飒立马回忆地呈了书卷过来。穆庭蔚瞥了一眼,对着徐正卿道:“这是一道卷宗,上面叫苏韶的男子是个举人,卷宗里记载了他的生平。以后,你就是苏韶。相信以你之能,参加明年的春闱必然高中。”

徐正卿接过那卷宗,抬眸看向穆庭蔚:“公爷为何帮我?听说朝堂上您与沈相政见相左,明争暗斗,莫非公爷要用我来对付沈相?”

穆陵城没有回他,负手翩然而去。

——

放弃了回归大越的想法之后,尤旋的日子归于平静。

除了管理家中庶务,她平时一般都在落雁堂陪伴母亲樊氏,或者心血来潮了,便去四处逛逛,尝一尝日思夜念的美食。

只偶尔想到了远处的父母,她会一个人在灯下作画,然后把阿爹、阿娘还有阿兄的画像存放在一张木匣子里,落上锁,不让任何人知道。

有了尤旋的陪伴,樊氏的身体倒是奇迹般的开始有所好转,气色也比之前好了。

有了精神,她不免操心起女儿的将来,托着媒人四处为尤旋张罗亲事。

她们尤家虽是大户,也有不少金银,但因为是商户,难免让人低看。再加上尤旋是和离过的,很难找到好人家。

是以这段时间来,媒人给介绍的,莫说自己的女儿了,樊氏自己都瞧不上。

为着这事,樊氏没少发愁。

其实对于这个尤旋是不着急的,她本来也没打算嫁人。不过樊氏难得为着她的亲事分心,不再忧思成疾,她索性也由着她折腾。

这日,她闲来无事,坐在自己的闺房中独自研究着一局棋,时而拧眉沉思着,若颦若蹙。

茗儿在一旁看着,感慨万千。

她家姑娘如今好生勤快,琴棋书画每天都练习,也没请什么教学的先生,却能自学成才,让她惊叹不已。

主子以前是不爱这些玩意儿的,虽然跟着柳从依学过一些,也只是皮毛。没想到如今进步这么快。

莫非真的是经神仙点拨,开了窍?

茗儿对她家姑娘的这个说法,一直半信半疑。

有小丫头端着一盘刚洗好的樱桃送进来,顺便跟尤旋禀报:“姑娘,夫人带着梅姨出府去了。”

尤旋一直有让人看着落雁堂那边的动向,倒不是监督,只是樊氏身子还没好全,她怕出什么意外。

闻此,尤旋捻着黑子的手顿了顿,随后轻轻落下:“出去做什么,母亲这几日身子刚好了些。”

小丫头答:“听说是去找姜媒婆的,她是寄州城出了名的,平日不得空,夫人请了她几次都没来,如今就亲自登门以示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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