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为何那样(穿书)(51)
还未等里头的人和外面的人反应过来,慕放和德宗帝就已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此时,埋伏在寺庙周围原先消失的侍卫亦纷纷冲了上来,将整座净缘寺团团包围。
左毓之显然有些惊慌失措,他环顾四下却好不巧正好对上了德宗帝那双炯炯的眼眸。
“二弟,你想做什么?”凌厉的喝声将沉浸在惊诧中的人们拉回了现实。
“皇兄……”
“闻人昊苍刺杀皇太后一事,是你指使的吧。”慕放抱胸而上,瞥了眼面如死灰的左毓之继续说道,“一直在幕后操控李文炳与苏平,勾结文子怜成为你的利器,这一出好戏还真是让我们始料不及。”
左毓之隐去了脸上的表情,继而他浅笑回应道:“慕放将军,我看你是糊涂了,真凶是赵焕,是他假扮我。”
“二弟,你太令朕失望了。”德宗帝紧闭双眼,手中的紫檀柳佛珠一颗颗不间断地捻着,“你以为替闻人昊苍伪造身世朕就不会发现吗?他呆在你身边这么久,难道会分不清你与赵焕?”
“赈灾大典上的那出戏,你早知道李文炳会背叛你,所以你干脆让赵焕成为你的替罪羊,可朕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能够狠心地亲手杀死那个孩子。”
“什么都不用说了。”左毓之耸了耸肩,他缓缓走向前去,抬眸凝视着德宗帝道,“原来皇兄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是吗?”这时,人群之中突然出现一个身影,慕放瞳孔微缩,正当他想要走上去拉住文姻时,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方才在屋外文姻已经听清楚了,对于左毓之才是幕后黑手这件事,她一开始怎么也不能接受,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毓王始终是她第一次见时那位潇洒俊逸的少年。
但是现在,只要她一想到文家所遭遇的一切皆与他有关,她就无法原谅这个道貌岸然的人。
文姻走近左毓之,她直视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为何要害文家,害我爹!”
“文家。”左毓之嘴里喃喃念着,蓦地,他侧头看向她继续说道,“若不是那个女人轻易动了情,如今也不至于一败涂地。”
“文子怜?”
不知为何,文姻突然脱口而出她的名字,当她下意识朝德宗帝望去时,只见对方眉心一皱,脸上好似有七八分不快。
大约是感受到了尴尬,德宗帝转身朝慕放吩咐道:“慕放,你先带太后她们下去。”
慕放抱拳回复:“是。”
一席话后,众人纷纷退去,慕放拉走了文姻,而此时此刻的殿内,仅留下了德宗帝与左毓之二人。
一时间,空气凝结成冰,两人面对面站着却没有说一句话。
“梅园那夜,是你见了她。”沉默片刻后,德宗帝终于开口了。
“呵。”左毓之垂下眼眸,一头乌黑的长发随风飘然而动,“那个笨女人为你做了这么多,结果到死还得不到你的一个善意。”
“她……”
“她本该杀了你。”左毓之低沉的语调令人压抑,似有若无的笑此刻也浮上了眼角,“可她却动了情。”
“既有野心又不够听话,留着她做什么?”
“你敢动她?她可是朕的人!”德宗帝两眼发红,紧握着的双手背在背后止不住地颤抖着。
“皇兄千万别忘了,赐死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左毓之知晓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这二十年里,他是怎样的为人,作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左毓之再清楚不过。
他何尝没有真心对待过这位高贵的皇兄,但就是因为自己的母妃受到皇上的宠爱,他们母子俩在后宫水深火热般的生活便开始了。
从那时起,萧太后的仇恨以及每日每夜宫人们百般的折磨使他再也无法选择懦弱与忍受。
复仇的火焰随着淑妃的离世愈演愈烈,他的心也渐渐因此开始发生了转变。
“落梅落尽,却空等一不归人。”左毓之看着眼前五谷杂陈的德宗帝戏谑道,“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即便是输,他也要输得光彩。
这时,德宗帝突然开口说了一句,“朕从不为自己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后悔。”
数秒后,他平缓了心绪对上了左毓之的眼睛继续说道:“如果真要说出一件后悔的事。”
“朕希望下辈子,与你不再是兄弟。”
第四十八章 全书完
年末春初,正逢新年喜气旺,德宗帝赐婚,因此尚颜终如愿嫁给了文子川,文子川也终于抱得了美娇娘。
十九的晚上,热闹的文府是一片灯的海洋,乍一眼望去府内上下皆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喜宴上,文乾曜与宾客对饮了数杯,一旁的文姻却留意到他今日的不同寻常。
平日饮酒向来不过三杯的老爹,在今日居然一杯杯足足饮了十几二十回。
其实文姻早就看出来了,她这位老爹一直有件事藏在心里。
“爹,您怎么了?”文姻凑近他的耳畔,低声关切道。
然而文乾曜却面带微笑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摇了摇头:“无事。”
文姻不是傻的,她早就察觉了自从文乾曜从湟源回来以后,便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究其原因,除了文子怜的离开,还会有什么能够让他失去了以往的快乐?
文姻静静地搅着碗内细腻醇香的莲子羹,默不作声。
喜宴持续了许久,待宾客们散去之后,她拉过了文乾曜,两人暂别前厅来到了西院的长廊上。
“爹。”文姻抬头昂首望着文乾曜,有些话,她不得不问了。
“您是在想子怜吗?”
文乾曜有些意外,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半天才从嗓子眼里冒出几个字,“姻儿你……”
片刻后,他背过身去望着头顶那颗璀璨的明月终于说出了压抑已久的心里话:“子怜会变成现在这样,其实错在我……”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顿了顿继续说道:“若不是那日我与你母亲出门远行,三娘她也不会留憾撒手归去,子怜她也不会从此恨上了整个文家。”
“爹……”
文姻很意外,原来她所知的文子怜并不是一直都是坏的,但是文子怜终究还是选择了站在敌对文家的那一边,这完全是她自己的选择。
所以无论文乾曜为她做再多的补偿,又怎会化解文子怜那颗冰冷的心?
“爹,子怜的事,是她自己的选择。”两人沉默了许久之后,文姻走上前去拉过他的手。
“无论如何,子怜还是我的妹妹,是您的女儿,这是永远都不会变的。离开也许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以后还有姻儿在呢,姻儿会一直守在您身边的。”
每个坚硬的外壳之下都藏着一颗柔软的内心,文乾曜身为臣子,他尽心竭力,但作为父亲,他却失了职。
如今子川和子姻都成了婚,也许就是对他最好的救赎罢。
走过了千山万水,但所幸家里还是温暖的。
蓦地,泪水氤氲着雾气朦胧了双眼,他热泪盈眶将文姻紧紧拥在怀里。
此时此刻,犹如狂风暴雨般的心头却久久不曾平静。
——
自净缘寺那日后,左毓之就被押入了天牢,照德宗帝的意思是月末将他流放无人岛,然而左毓之却在押解的途中出了意外,葬身于陡峭的悬崖。
左毓之的死也终于给这一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画上了一个句号,但德宗帝却始终无法释怀他的离去。
甚至,是有些不忍心。
乾清宫内,望着窗外消融的白雪,德宗帝叹了口气。
“刘玄林。”
“皇上,您怎么了?”刘玄林放下了手中刚取来的经书,侧着头朝德宗帝问道。
“朕与毓王,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刘玄林神情凝重,他不是不知道,那日在慈宁宫,德宗帝与萧太后对处理左毓之的意见并不一致,如今左毓之死于悬崖之下,这也正好说明了其实萧太后根本就没想轻易放过他。
刘玄林思考片刻后弓身低头答道:“皇上,人各有命。”
“你也认同太后的做法?”德宗帝双眼紧紧盯着他,似乎是想要寻得一个答案。
“毓王,确实只有一死。”
没错。
只有他死了,自己才能够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只有他死了,才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胁。
想着,德宗帝握紧了手上的笔,“罢了,研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