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为何那样(穿书)(47)
十二年了,小姑娘始终是他胸口不变的血朱砂,心头最灿烂的白月光。
文姻满脸错愕,照她对男人的理解,如果经历了一段带有欺骗性质的感情,男方轻则破口大骂,重则动手打人。然而,这向来豪气凛然的少将军,居然对自己俯首帖耳,爱不能舍。
“我也是。”蓦地,她亦抬起双手紧紧抱住他,“此生愿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长情桥上,两颗炽热的心紧紧相拥。
柔情似水,爱意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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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内,德宗帝面无表情,摩挲着手中的紫檀柳佛珠款款朝着堂下走去,“二弟,闻人刺杀太后一事,你可有耳闻。”
大殿中央,左毓之恭敬作揖泰然自若道:“皇兄,臣弟并不知晓。”
第四十四章
自慈宁宫遭遇夜袭,闻人昊苍夜刺萧太后一事立刻引发了朝中文武百官的密切关注。
群臣议论纷纷,这闻人昊苍身为羽林大将,又是毓王府里的人,此番他如此煞费苦心冒险刺杀萧太后,如果不是出于本愿,那么指使他这么做的人,一定就是左毓之。
左毓之一向不参与朝事,然而经上次李文炳密信一事,倒也在朝廷上惹下了许多非议纷争。
于是,这位风光霁月、宁静致远的王爷便一下子成了部分官员重点关注的对象。
而德宗帝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次传召自己这位二弟,德宗帝第一是想弄清闻人昊苍刺杀太后一事究竟是否与他有关,第二则是借着谈话之余探探他到底是否藏有祸心。
如果左毓之当真蓄谋已久,便也只能冲着一件事而来。
王位。
看着从朝堂之上走来的德宗帝,左毓之黯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幽光,他朝前微跨一步,拱手道:“闻人昊苍一直是臣弟身边的亲信,此次他的所作所为……”
话到一半,他眉头一蹙轻叹了口气继续道:“果真是叫臣弟看错了人。”
德宗帝背手而立,语气严峻不失凛然之气,“你可知朝上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毓王府。”
他本不愿将朝堂之事多说与自己二弟听,只不过现在倒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二弟究竟是善是恶。
“臣弟知晓。”左毓之抿唇顿了顿,继而紧了紧拳头正色道,“身正不怕影斜,臣弟根本无惧流言。”
“你还是这副率性性子。”德宗帝淡淡看了他一眼,缓缓转过了身去,只留下左毓之一人站着原地。
“皇兄……”左毓之欲言又止。
“毓王府出了闻人这件事,满朝文武百官已经视你为眼中钉,即便你心正身正,在他们看来恐怕也难逃其咎。”德宗帝深吸了一口气,手中捻着的佛珠也跟着停了下来,“朕恐……”
此时,左毓之转身迅速走到德宗帝跟前,打断了他的话,道:“皇兄不信臣弟?”
毫无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德宗帝合着双眼指尖捻着珠串,没有作声。
先前,他也曾给二弟留过信任,可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毓左毓之也许已经变了。
不是不相信,是实在是难以让他相信。
昨日,慈宁宫遭遇夜袭之前,德宗帝意外得知,梅园那夜与文子怜见面的黑衣人,并非是苏平。
刘玄林经过查询那夜官员的进宫出入登记簿,文书中写得清清楚楚,傍晚申时苏平就已离开了紫禁城,此后便再无其他文字记录。
宫中向来有羽林军巡逻看守,梅园又是后宫之所,出入此地的人如果定要细细调查起来,那倒也不难。
德宗帝虽怀疑苏平,但却依旧想查清那夜究竟是谁私会了文子怜,于是他便悄悄将此事向刘玄林吩咐了下去。
不过,昨日刘玄林给他的答复却令他心头骇然一震。
宫里的宫女太监众口一词,那日出现在御花园的人,如果没有看错,应该就是左毓之。
可左毓之与文子怜……
他们又会是什么关系呢?
德宗帝脑海中的思绪止不住凌乱,他慢慢睁开眼眸,只见眼前这位面容俊朗的少年正神色紧张地望着他。
他还记得,左毓之曾是他在这深宫大院内唯一深交的玩伴。
即便当时萧皇后不止一次告诫他,后宫里头的人尔虞我诈、人心叵测。
妃嫔之间尚且斗个你死我活,更何况是涉及到立储位的皇子了。
知己实在难求,但是所幸他求到了。
说来也巧了,左毓之的性子与他正好是阴阳两极,但正是这样交错的性格,才让他们成为了莫逆之交。
但左毓之的与世无争也注定了他这一生的平平淡淡,而德宗帝却与他不同,向来好胜的他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做了一国之君。
所以,难道而今,欺他、背他、害他的人,会是左毓之吗?
德宗帝下了眉头,终于开了口:“二弟,朕最后问你一句,近来发生的事当真皆与你无关?”
听德宗帝的语气似乎依然是怀疑着自己,左毓之云淡风轻浅浅一笑,“皇兄若是不信臣弟,那便治臣弟的罪罢。”
“就按那些大臣所说的。”
德宗帝了解左毓之的为人,也知晓自己这二弟并非不懂他的想法。
“朝堂上想要压制你的官员只会越来越多。”他转身背过左毓之道,“朕虽处中立,闻人一事还未查明之前,朕不会损你分毫。”
“但若是你当真犯下过错,休怪朕不念及手足之情。”
见德宗帝一挥衣袖欲要离去,边上的刘玄林当即护了上去。
此刻,身后的左毓之虽看不出脸上作何表情,但唯一可知的是。
未来,雷鸣乍现,风雨欲袭。
乾清宫外,德宗帝边走边想,若是二弟真与文子怜有私情,那么苏平顶多算是她的刀,可为什么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少了点什么呢?
正欲抬起的脚忽地停在了半空,德宗帝心头一怔转身对着刘玄林问道:“刘玄林,朕问你,赈灾大典那日,替朕与毓王端粥的人是谁?”
刘玄林侧头沉思片刻回答道:“老奴依稀记得,似乎是苏平。”
“苏平。”德宗帝闭眼沉吟着。
如果没有记错,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确实是苏平将两个镶金紫砂小碗端给了自己与左毓之。
但是,下毒者为李文炳,知道毒药在哪个碗里的也是李文炳,而苏平又是怎么知道哪一碗粥是有毒的,还刚好就巧不巧将毒粥递给了毓王?
这么一想,追溯到文乾曜下台前,苏平与李文炳曾同时一举揭发文乾曜,想来苏平与李文炳应该也是串通一气的。
但似乎整件事里总有些奇怪,却又奇怪的令他说不上来。
良久,德宗帝负手缓缓背过身去。
“刘玄林,再去替我好好查查赈灾大典的案子。”
“是。”刘玄林回应着,继而低首敛眉继续跟着前人朝着无尽的走廊走去。
——
大理寺内,一男子跪倒在堂前,皱烂的衣衫胸口被刺上了一个大大的“囚”字,沾满血迹的乌发凌乱披在面容两侧,看上去面目全非、凄惨不已。
杨嵇目光直视地上的闻人昊苍,严肃静穆,不失一点正派威严。
“为何要刺杀萧太后。”他拷问道。
闻人昊苍惨白干裂的嘴唇一抖一抖,然而却默不作声。
“我们查了你前几日去过信阳,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
“无人指使。”闻人昊苍抬起头,充血的双眼注视着杨嵇的眼睛淡然道,“皆是闻人一人所为。”
杨嵇眉眼一紧,拍案而起,“你可知谋害当朝太后是何罪名!”
话语刚落,气氛瞬间变得焦灼起来,堂下官吏皆颔首炯视着地上的闻人昊苍。
即使是这样,闻人昊苍却依旧一声不吭。
杨嵇深吸了一口气,面色缓了三四分,开口道:“闻人昊苍,岭南粤西人士,族人世代为太后萧氏家仆。”
“没想到我们已深入调查过你身世了罢”
地上人听闻猛地抬头,双眸闪过一丝惊诧。
他何时为岭南粤西人士,何时族人沦为萧氏家仆……血迹斑斑的双手紧紧握成拳,闻人昊苍舌头抵住后槽牙。
如果他反抗,下场是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
捏紧的双拳渐渐放松,闻人昊苍满是血痕的脸上似有若无地泛出一丝笑意,“既然你们已经知晓,那又何必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