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死对头的“未婚妻”后+番外(58)

薄白听到打雷声,心里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微颤着。

易远暮揽住薄白的腰,将他拉着紧贴自己,半搂半饱的姿势紧紧挨着。

由于躲雨的人多,天黑沉沉的,大家都在焦心这大雨什么时候停,因而没人注意到靠近站牌的薄白与易远暮。

熟悉的温度从身体相拥处传来,周围是闹哄哄唏嘘的人,这次,薄白没有闭眼。

他微抬着头,看着易远暮的低垂的眼睫。

目光对上的那一刹那,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竟然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偏开了头。

他偏头的方向正好有一道闪电扯着扭曲的身体在轰隆隆。

他下意识的身体一缩,仿佛他在向易远暮撒娇一般。

易远暮此时更是一万头草泥马啊,怀抱里的身体不自觉的蹭他一下,他青春期荷尔蒙泛滥成灾,都快酿成洪涝了,他还要当柳下惠。

他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他莫大的恨意。

忽而,薄白伸手抱住了他。

两只手圈在他腰处,将头埋在他颈脖间,不均匀的呼吸喷在他颈间。

很痒,但心里更痒。

是那种抓不住看不见的痒,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彻底网死。

两个人就这样近距离的抱了很长时间,暧昧的气息笼罩在两人身旁,两人都心里慌乱的不敢看对方。

有个初中生注意到相拥的两人,投来异样的光芒,没想到却跟易远暮对上了眼,最后却在易远暮凶狠的目光里,缩回了眼睛,慢吞吞的挪着,躲在了角落里,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雷电雨声小了,人渐渐散去。

易远暮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圈在薄白腰间的那只手,因为薄白还没放开他。

其实他此刻坏心思的希望雷电飘雨时间更长一点儿,不求震撼,但求持久,但是这雷电太不争气,在天边扯了一会儿扭曲的身影,便偃旗息鼓,随着雷电的消弭,雨声也渐渐的小了。

过了一会儿,薄白放开了易远暮。

两人觉得很尴尬,谁都没有说话,默默无声的往回走。

走到福利院外的公园旁,易远暮忽然开口问着:“你昨晚答应我的事情,还……”

薄白尴尬点头,不就是亲他一口吗?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易远暮:“那……”

薄白忽然扯过易远暮的衣领,在他嘴唇上蜻蜓点水吻了一下。

他吻了之后,依然冷淡,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朝着福利院走去。

只是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易远暮顿时宛若被雷劈,好似刚刚那些闪电隔空劈在他身上,把他劈成了焦炭,焦炭此刻没有思想,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嗡的回想着三个困扰中西方哲学家数千年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

我在干什么?

中午饭吃了什么?

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完了,老年痴呆了,我才十六岁啊,我还是个孩子……我该不会得了小脑萎缩症了吧!

他脑子里不断地刷着弹幕。

薄白快步走了很远,发现易远暮没跟上来,他站在公园外绿化带的花架下,回头看去。

那人还站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一般。

一个清洁工拿着扫把扫了他脚边的一堆垃圾,催促着:“挪一挪。”

那失魂落魄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木讷的往左边挪了一下。

谁知道他左边也有一堆垃圾,他一脚踩上去。

那双名牌鞋上都是垃圾泥泞。

清洁工摇头感叹:小小年纪,一表人才,却是个傻子!

薄白笑了。

至于吗?

他喊着:“快点走啊,不然赶不上中午饭。”

易远暮这才回过神来,原来中午饭还没吃啊,难怪他不知道中午吃了什么?

他跟上薄白,久久没回过神来,刚刚算是接吻吧?

应该算的,草,没想到他与薄白的第一个吻,竟然是薄白吻他。

他继续说着:“你昨晚答应我一件事。”

“我刚不做了吗?”薄白不解,这人不是要他亲他吗?

易远暮这才反应过来:“啊?我还没说呢?”

他还没说要做什么呢,他忽然想起来昨晚开玩笑让薄白亲他。

薄白照做了。

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件事,他只是跟薄白开玩笑,他还没下流到靠一个承诺来索取吻的地步。

薄白愣住:“啊?你昨晚……”

易远暮失声笑着:“别告诉我,你昨晚都想亲我了吧?啧啧啧,没看出来啊,课代表,你原来早就觊觎我的美色,我妈说的没错,男孩果然要保护好自己。”

薄白冷眼瞪着他:“滚。”

末了,他问着:“你原本打算想让我答应你什么?”

他挺好奇的。

“亲我一口,我告诉你。”易远暮舔着脸微笑说。

“爱说不说。”薄白正要走,手却被易远暮拉住。

易远暮欺身而下,吻住了他。

薄白主动亲易远暮,与被易远暮亲是两个感觉,那一瞬间,脑子里嗡嗡嗡的,他不知道要干什么,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甚至不知道周边有没有人。

易远暮经常听电视里说舌|吻,他不知道舌|吻是什么,大概是舌头与舌头接吻,听着很恶心,实践起来却刺激。

不光薄白有点儿懵,他也有点儿懵,直到薄白推开他。

见薄白脸色煞白,窘迫极了,他找话题说着:“你用的什么牌子的牙膏,很好闻。”

薄白更加窘迫。

易远暮怕第一天接吻就把薄白吓跑了,连忙岔开话题说着:“我其实相问的问题很简单,我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讨厌十一这个数字。我觉得,我们既然在一起了,我就想多了解了解你。”

不光光是了解,他怕他跟薄白之间存在什么隔阂,要说唯一的隔阂,恐怕是这个数字。

当时高一分班,他们自我介绍之后因为这个数字大打一架。

后来互相看不对眼,干的可不止一架。

他不明白这个数字怎么招惹到薄白了,让他这么讨厌,而且就以薄白这种冷淡不争不抢的性格,竟然会因为这个数字跟他大打出手。

他觉得很幼稚。

薄白淡淡看了易远暮一眼,问着:“那你为什么喜欢这个数字?”

他也觉得自己挺幼稚的,当初竟然会因为这个数字与易远暮成为死对头,甚至与他大打出手。

“我有个朋友,叫十一。”易远暮毫无芥蒂的说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眨巴着漂亮的眼睛,桃花眼尾泛着红,微蹙着眉,静静又认真的等待着薄白的回答。

薄白心里恍然。

他淡淡看着易远暮,心里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打量着易远暮,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一点儿熟知的痕迹,也许是记忆太久远,他很难把眼前这个贵少爷与当初那个小孩儿联系起来。

在童年那段时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那个孩子。

自从他到了孤儿院,由于他年龄太小,不爱说话,又怕打雷,更怕打雷的黑夜。

所以管理员阿姨不喜欢他,孩子们欺负他。

那么长时间,没有人跟他说话,没有人把他当朋友,也没有人在他被欺负的时候拉他一把。

他被同伴推搡着扔进泥潭里,被孤儿院同样的孩子在雷雨夜关在漆黑的门外,被管理员阿姨劈头盖脸一顿责骂……

直到那个小少爷出现了。

在同伴把他推进雷雨交加天空下的泥潭里的时候,他伸手把他拉了起来。

他赶走了那群欺负他的孩子,陪他藏在黑暗老旧的桌子底下整整一下午,他闭着眼一声不吭,而那个孩子絮絮叨叨天南海北的讲个不停。

他说了很多话,薄白却一句没回他。

他不嫌弃他满是泥泞的衣服,他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他,伸出干净嫩白的小手,握住他那流着脓血高高肿起不叫手的手,他跟他讲了很多他没见过没听过的东西,尽管自己一句话不回,一声不说,他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耐心。

尽管只有短暂的一个下午,可那确实是薄白那段黑暗的岁月里,唯一的光。

那是第一个把他从泥潭里拉起来的人,也是第一个陪他说话的人。

他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朋友。

他以前还能记起来那孩子的模样,后来却渐渐忘记了。

他脑子里连一个模糊的幻影都没了,只记得那个长的漂亮的小孩儿跟他说一个字:“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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