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一起追过的男主[穿书](39)
胜券在握,猎物即将到手,怎么会给她反应过来就不赌的机会。
多日之前那扇城门再一次出现在姜又枞面前,进岭南之前,裴聿掀了帘子,与她讲了进城前的最后一段话,“你我心中早就明了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这趟岭南之行本可以忽略直接回京,为何还带你来这一趟,装蒙在鼓里,闭耳不听的不该是你。一场博弈,可不单单是指你我之间的这场小赌。”
既然是博弈,哪还有为赌注和对手去做考虑的?
而偏偏姜又枞,就做了这般的人,碰到一个放手一搏只为赌注的对手,这场赌,胜负早已分,有些人即便只是表面赢了,那也是赢。
裴聿话落,姜霖晟疾步从城内而出,后面跟着嘉拂,赵璇珈和姜玉清行在最后。
她朝一群人中看去,恍惚了片刻,再然后嘉拂便将她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姜玉清其实还如往日那般温柔,在姜霖晟细声询问心疼她胳膊上的伤时,姜玉清想伸出手替她抚一下额前的乱发,姜又枞躲闪了下又顿住,他们兄妹三人算的上一母同胞,自小在皇后跟前长大,姜又枞看了一眼姜玉清,她五姐姐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额前,后又温柔地揽她入了怀,“枞儿受苦了,疼便向姐姐说。”
姜氏皇室的温情,外人都掺不进来,裴聿站在一堆人外,与趴在姜玉清肩膀上的她隔着众人望了一眼。
最终,姜又枞闭上了眼睛。
没人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选,这哪是场博弈,元绍不是赌注,姜玉清也根本无法成为她心中的对手。
深宫高墙内,她母后再与父皇恩爱,她再有着至高无上的恩宠,也是她外祖父仍旧显赫,太子亲哥哥仁厚宽宏几方权衡下的结果。
姜又枞怎么可能不懂,在权谋和算计下,她这一生在意的人不多,总共也就那么几人。
姜玉清算一个,元绍又算一个。
所以,能让她怎么选?
她去西洲之前,留在岭南那短短一日,在知道姜玉清没去江南,元绍愿意替姜玉清瞒着,他披了姜玉清送的衣物时。
还能让她怎么选?
细水长流的感情最能哄骗人。
元绍此时未出现,不就说明他看破了这种虚假遮掩下的不是男女之情。
放各自一条生路,对彼此也都公平。
他们这趟西洲之行比想象中要迅速,以至于与奉登的小仗还剩收尾时,便又经过了一次岭南。
城中晚间,趁着太子和一众朝堂重臣暂时驻留在岭南,军中今夜提前饮了庆功酒。
深夜子时,多人散去,只余下几人。
姜霖晟故意多喝了两口酒,少有灌得自己不清醒,终于去掉了平日里仁厚宽宏的形象,与元绍卸去君臣的身份,用最原始的方式,揍了上去。
姜又枞和姜玉清皆都是他妹妹,姜又枞又是与他一母同胞,都是极尊贵的公主,姜又枞又承了个“嫡”字,元绍好地紧呐,京城前些日子谁人不知,岭南一仗结束之后,元绍不仅是要奉功升官加爵,还极有可能将会成为他嫡亲的妹夫,皇恩浩荡,前途无量。
而如今,欺上瞒下,与姜玉清暗度陈仓,说辜负就辜负姜又枞,宁愿自断前程,元绍不是莽撞的人,但如今姜霖晟除了莽撞再也想不出该如何去形容元绍。
置岭南于何地,置皇家脸面于何地?置姜又枞于何地?
元绍闷声挨了几拳揍,在将军府历练时,二人常常切磋比试,姜霖晟十有八九会输。
元绍曾将他称作兄长,如今即便日后称呼不变,哪还有当初的意思。
元绍跪下,递了鞭子,“为臣或者为弟,都不该让太子用莽力,伤了身子。”
姜霖晟胸口闷疼,“为弟?你便是这般对待小七,又哄骗了玉清,叫我如此再轻易认你为弟?”
姜霖晟深吸了一口气,夺过元绍手中的鞭子,却被裴聿按住,才没朝元绍身上抽去。
打也打了,姜霖晟呼出心中的浊气,慢慢平复下来,他是真得看重元绍,才恨其这般无脑自毁的举动,也骂不动了,姜霖晟甩了袖子离开。
裴聿淡淡瞟了元绍一眼,元绍脊背挺得僵直,扯动一番带血的嘴角,朝裴聿笑了一下,“让裴大人见笑了。”
说罢,便垂下了眼,不再看裴聿,盯着地上长鞭瞧了一会,收拢在手中后,从地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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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下了吗?”
“公主早就歇息了,小郡王回吧。”
元绍犹豫,最终还是上前亲自敲了殿门,“又枞,我知道你还未歇息,明日你便要启程回京,我有些事要向你亲口道出来。”
姜又枞站在殿门后。
曾经她说黑夜为白昼,海水作山丘,树不是树,他都信。
睡下也便是睡下,不会再打搅她。
而如今,就不信了。
时不往昔,明明才二十几天而已。
嘉拂想阻止,姜又枞还是出了声,让嘉拂退下。
一门之隔,过了一会,他先出了声,“胳膊受伤记得多敷些药,莫要留了疤。”
她那么怕丑,从小就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元绍想问问割下去时,她是不是十分疼。
可想了一会,他还是没问出来。
鞭子被他攥在手里,他继续讲,“早些年不太懂情字,相处久了,便当作了喜欢,如今想来,其实一直是将你当妹妹宠着。”
他顿了顿,嘴角疼的厉害,快要险些让他开不了口,“你小时候受点伤,药噬人的厉害,总怕疼,这次上伤药时,多让嘉拂陪你讲着话。”
姜又枞不忍再听,咬住了唇,止住话里的颤音,“绍哥,有些话你直说来就好。”
她听得出他的弦外之音,但哪还用得着讲那么久,硬生生地折磨她。
元绍一顿,知道她看不到,捂住了自己状似不跳动的胸腔,“玉佩,玉清交还给了我。”
“谢她成全”四字,元绍讲不出口,他低头看手中的鞭子,“你若恨我,怨我,便出来抽我几鞭子解气。”
也好出来,让他最后一次好好瞧她一回。
“枞儿,又枞,是我配不上你。”
他扶住门,差点虚晃。
姜又枞最终未出来,她在门内言,“早些时候,我对绍哥也仅仅是兄妹之情,还想着若因着我惧怕京城,拖累你一生,带我回岭南,对你太不公。如今你和我五姐姐在一起,也算是去掉了我心中的惭愧,其实算是皆大欢喜的事。”
姜又枞咬了咬牙,她真得是冰雪聪明。
两全其美。
元绍讲,“那你还做那惧怕的噩梦吗?”
“早便不做了,我堂堂姜朝嫡公主哪有怕的事,无非是像我和哥哥撒娇一般,也向你撒个娇罢了。”
元绍轻嗯,“日后,我还是你绍哥。”
他们全都懂,怎么可能还会是。
两人沉默下来,马上要入寒冬,外面深夜应该极冷。
姜又枞无声叹了口气,“绍哥,回吧。”
外面沉寂了一会,最终传了一声轻飘飘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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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将至。
姜又枞院落门口站着拿衣物的姜玉清。
元绍与她对望了一眼便错开,他未接她手中递过来的衣物。
走远了,才对着来人说,“你受伤伤了要害,以你公主的身份,不能让他人知道此生孕不了孩子的隐秘事,总归这伤因我而起,我自然要担了责任,不会辜负于你。”
姜玉清捂压了一下受伤的地方,苦笑了出来。
前路漫漫,一步错步步错,哪还有回头的余地。
作者有话要说:您的男配已上线。
第一次来岭南时,大家还记得姜玉清送了避寒的衣物,被嘉拂看到,告诉了小七。
然后当晚元绍来见小七时身上恰好就着了一件披风虽然不是姜玉清送的那件,但恰好就是个大误会了,让姜又枞开始思考二人之间到底是兄妹情多,还是男女情多?
元绍对人好,连带着对姜玉清也好,替姜玉清瞒着来岭南的事,虽然是看在姜又枞的面子上,但他不说因为姜又枞的面子,傻孩子,反而那晚姜又枞问起,还只承认替姜玉清瞒着的事,又承认的特别快,所以这事一出,姜又枞肯定不会再过问披风的事【我知道肯定有人想,为何女主不当场问一下披风的事,解除误会】
又是一误会。
姜又枞对元绍有一点点喜欢,之前她觉得自己的这一点喜欢配不上元绍为她浪费一生娶了她,对元绍不公平,所以第一次离开岭南时,她把玉佩给姜玉清,变相给了元绍一个做选择的机会,如果元绍喜欢上姜玉清,她便不让元绍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