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有四个孝顺儿子(88)
陆文放及他的十几个弟弟全都跪坐在大堂两侧。每人都披麻戴孝,掩面哭泣。他们身后坐着陆老爷的十几位姨娘,不施粉黛,哭得好不凄凉。
小四在管家的指示下,上了一柱香,向死者遗像行礼哀悼,然后垂泪痛哭。出来后便让管家帮忙叫陆文放到旁边说话,
没一会儿,陆文放来了,他精神很不好,眼底青黑,皮肤蜡黄,嘴上起皮,显然已经好几天没好好休息了。
小四宽慰他几句,便附手在他耳边嘀咕几句。陆文放表情略微有些严肃,朝小四拱手道谢,“多谢顾贤弟,此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小四也知道自己所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但是陆文放的姨娘性情柔弱,丝毫不能给他助力,他现在孤立无援,自己总不能看着他被人欺负。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人高唱,“周老爷到。”
岳父亲自前来吊唁,陆文放自然要上前接待,也没顾得上跟小四闲聊。
周老爷似乎对陆老爷的死身表歉意,上完香,还拍拍陆文放的肩膀,“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人死不能复生。”
陆文放点头说好。
周夫人拉着女儿的手哭个不休,嫂夫人一直在安慰着她。
接下来,小四再也没找到机会跟陆文放说话。
七日后下葬,陆家在族人见证下正式分家。
当天晚上,小四见到还穿着孝衣的陆文放,“你没事吧?”
陆文放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印章,在手中把玩,“这是陆家家主的徽记。”
小四大松一口气,“你是按照我给你的建议弄到的?”
陆文放将印章放回袖袋中,嘴边露出一丝淡淡地浅笑,“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动作,是周家推我上位的。周老爷帮我过继到嫡母名下。我得了七成家产。剩下的三成家产由我十四个兄弟平分。”
小四显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陆夫人现在还关在牢里,他就不信周老爷会不去看她。既然看过,周老爷应该就知道她为什么要杀陆老爷。苏惜惜杀了陆家两位嫡子,名面是她自作主张。但是其实她跟陆文放是一母所生。周家甚至都可以合理怀疑苏惜惜所为是陆文放授意。
那为什么周老爷还要帮陆文放一把呢?
也许大家会觉得陆文放的娘子是周家女。但小四却觉得周老爷此举太过凉薄。
但凡是有情有义的人家都想着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可是周家不仅不报,反而推杀人凶手的兄长上位。这种人家眼底只有利益,多恐怖。
想必陆文放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不肯叫周老爷为岳父,反而直接称他周老爷。
陆文放勾了勾唇角,“我以前就是太过良善才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现在么,我学乖了。如果我不是举人,不是周家女婿,他们根本不可能推我上位。说到底我们两家也是互惠互利,以前是我太重感情,做事太过婆婆妈妈了。”
有所顾忌,才会受人牵制。以后压在陆文放头上的两座大山没了,他的日子也能松快一些。但是陆家就得由他一人支撑。偏偏他还不善经营。
小四有些不放心,叮嘱他,“他们周家利字当先,不是积善之家,你可以与之合作,但也要小心。”
“那当然。”陆文放重重叹了口气,侧头看着窗外黑色的幕布上洒满繁星,想到妹妹被群狼环伺练就蛇蝎一般的狠厉。他就心疼。他前面二十二年一直养尊处优般活着。每日除了忧心姨娘有没有被嫡母欺负,再也没有别的烦恼。他就有一种罪恶感。
他收回视线,看向小四,认真而又决绝,“我不想再让别人保护我了。那样显得我很没用。我想保护我姨娘,我妹妹……”顿了顿,又补充,“还有我娘子。”
小四微微有些惊讶,“你和嫂夫人已经合好了?”
陆文放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点头承认了,“你说得对。我以前确实不该把气撒到她身上。我原本想让她守活寡的心思也确实太过幼稚。她总归是无辜的。”
小四没由来一阵烦躁。在陆夫人事情上,嫂夫人确实是无辜的。但以后周家和陆家到底如何,他也说不好,他试探着问,“如果陆家和周家真成对立面,你娘子选择站在娘家那边呢?”
陆文放手捏着折扇,自信满满,“那也没事。只要我身后的靠山比周家大。他们就奈何我不得。而且女人嘛,夫家和娘家同等重要。我现在让她选择,无论她选择哪一方都不会让我满意。我就不为难她了。”
小四微微一怔,没想到经此一事,他的心境大不相同。却又觉得陆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亲戚关系,真是让人头疼。
陆文放却一点也不在意,笑着道,“以前我被人保护得太好了。现在也该换我保护别人了。你也是,等你到了盐俭县就是一方父母官,你也要成长的。”
小四深以为然,“是啊,当个清官不是那么容易的。”
“你上头有人,好歹有底气。”陆文放又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小四指了指房间装订好的几个箱子,“正在收拾箱笼,不日就要出发了。”
陆文放举起茶杯,“那我在此为你践行吧。”
小四回礼,“多谢!”
第58章
九月初十,顾家人,崔宛毓的丫鬟和婆子,镇远镖局的镖师和顾家族人加起来共有五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往盐俭县出发了。顾家的行礼装了满满二十车,其中有一半都是崔宛毓的陪嫁,还有二十车纸张,全用油纸捆扎好,盖得严严实实。
从西风县直达盐俭县差不多有半个月的路程。
七日后,他们一行人就到了盐俭县的地界。从面积来看,盐俭县比西风县大了一倍,但是这里地广人稀,山多地少,大部分土地还都是盐碱地,所以路上几乎碰不到人家,偶尔在官道附近碰到一两家饭馆或是茶寮。
大多时候,他们都是吃自己带的干粮和水。
女眷们大多都是坐在马车里,林云舒搂着虎子,从来没有坐过马车的严春娘自上了马车,就一直昏昏欲睡,此时正躺在对面呼呼大睡。
凌凌骑着从娘家要过来的骏马,惬意地走在马车旁,虎子一脸羡慕看着亲娘身后那件红色大披风。
他趴在车窗边,奶声奶气问,“娘,我什么时候才能骑马啊?”
“等你有我高了,你就能骑了。”凌凌笑盈盈开口。
虎子之前就跟亲娘比划过,扁着小嘴,垂头丧气起来,“那得很久很久很久了。”
凌凌想了想,“也不久,再过十年。”
虎子掰着指头算了算,直到他把十根手指都数完才意识到这个数字是他所知道最大的数,惊呼起来,鼓着腮帮子,“十年?娘,你带带我吧?”
他举着小手,“我坐在你前面,我保证乖乖的。”
凌凌看了眼前面,都是颇为平坦的官道,便道,“待会儿停下来休息,我就带你。”
虎子眼里盛满星光,乐得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忘拍亲娘的马屁,“娘,你最好了。”
凌凌被他这狗腿的小模样逗笑。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吃饭点,凌飞虎让大家停下来歇息,顺便吃干粮补充体力。
马车刚停下来,严春娘悠悠转醒,胃里一阵恶心,她捂着嘴跳下马车,吐了个天昏地暗。
林云舒在她身后下来,见她脸色腊黄,比自己还虚弱,有些奇怪,上前给她把脉。
老大走过来,扶着严春娘,见母亲久久不语,有些拿不准,“娘,春娘没事吧?”
林云舒面色有些古怪,随后又冲两人一笑,小声问严春娘,“你上次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严春娘还有些缓不过劲来,被婆婆问懵了,拧着眉想了半天,也记不清自己小日子是哪天了。
林云舒看不下去了,嗔了她一眼,“你是怀啦。”
“怀什么了?”老大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问。
严春娘却是下意识捂住肚子,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握紧自家相公的手,泼天之喜砸到她脑袋上,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我……我这是有了?”说到最后两个字,她声音很轻,很不确定的样子。
老大好像被巨石砸晕,当即就乐得哈哈大笑,“娘?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他声音洪亮,带着浓浓的喜悦,引得众人齐齐看过来。
三个弟弟刚下马,听到动静,齐齐凑过来向他们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