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番外(41)
“殿下,赵军二十五万,赵王此番是下了血本,势必要夺取燕南。只是赵王何来的胆子敢于燕如此奋战争夺?”徐陵远看着案前的楚彻不解问道。
徐贲亦是不解:“燕地粮荒早被殿下以在最快速度内解决,为何还会传至赵国,让其觉得有机可乘?”
楚彻闻言神色微冷,他思索了十日,楚桓最近一直未有太大动作,他本疑他怎忽的如此消停,如此燕地大雪刚降,赵国便派二十余万兵偷袭,若是燕地未有人通风报信,他不信世上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如若此事当真是楚桓所为,楚彻眼底划过杀意,如此卖国通敌之人,他必容不下他。
“此事孤会命人彻查,粮草可支撑多少时日?”
“因为各地粮荒严重,军粮调拨了许多,现在剩下的只能维持两月余。”
楚彻的眉心微蹙:“下都郡可有存粮?”
“王珉说,下都郡的存粮若是供应殿下带来的八万援军与原本的五万将士,只可维持十余日。如此我们最多能坚持三月。”
听闻徐贲所言,徐陵远又叹道:“更何况,赵军人数几乎是咱们的两倍。”
“告诉王珉,不必因军粮畏首畏尾,赵军来势汹汹,若不给以当头一击,日后战事更加艰难。”
徐贲和徐陵远闻言对视一眼,随后颔首称是。
……
转眼楚彻离开幽州已有半月,姜苒不知前线战况如何,公孙谋亦是很忙,姜苒不敢无故打扰,只能留在临渊阁内静等魏廖消息。
如楚彻所言,燕后确实在楚彻走了未有几日,派白荷来说请她入宫一叙。姜苒大约能猜想道燕后之意,她不想卷入她们母子之间这几乎诡异的关系,便听楚彻之言,称病推掉了。
又过了几日,前线突然传来消息,燕军在三郡处大败,王珉重伤,楚彻挂帅亲上战场,胶着的战事亦未有半分缓解。
姜苒的心间微紧,战事这才刚刚开始,日后不知还要如何惨烈。
楚彻在三郡领兵坚守了七日,与将士同食同休,终将赵军暂时击退十里之外。胶着的战事终得了片刻的喘息。
正待楚彻将三郡前线之兵调于四郡修整之时,下都西侧忽然传来消息,秦军越过太行山脉,趁夜偷袭八郡。
燕军腹背受敌,惨烈的战事一瞬雪上加霜。
姜苒听闻消息时,握在手中的竹简忽的掉落,她的心猛然一沉,前世秦军并未参与燕赵之战,怎得今世突然发兵?楚彻对战赵军已是破釜沉舟,格外惨烈,如今再加上秦军,又将会是如何结果?
钟娘拾起姜苒掉落的书,担忧的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魏哥哥还没有消息?”姜苒焦急的看着钟娘,随后下了矮榻,走向书案前:“我必须再修书一封送回中山,如若燕南八郡失守,那中山与燕的疆土就会被割断,秦赵两国便会连横成功,到时候不仅燕国损失惨重,母国更是国危。”
“秦赵如若连横成功,加之南方的齐国,母国将会被三国围困,到时候楚彻南郡之战元气大伤,即便我求他派兵援助母国,到时也是有心无力。”
姜苒说完,提笔在绢布上快速写着什么,钟娘虽听不懂,却也听出话中的严重之态,她连忙在一旁替姜苒磨墨。
此时战事已出,姜苒将刚刚所言写入信中,魏廖看此,必能明晓事态的严重,对父王言以利弊,借粮于楚彻。
姜苒将信写完封入信匣,对钟娘道:“魏哥哥留的人住在哪里?我同你一起去。”
楚彻离去时吩咐姜苒可随意出入东宫,钟娘命王福备了车,与姜苒一同出了东宫,去寻魏廖留在燕地的人。
此人姓康,年岁较钟娘还长,姜苒见了便尊敬的称其未康叔。康叔见钟娘来,连忙从衣袖中拿出封好的信匣:“昨夜从中山送至的信,正要给您送去。”
康叔不识姜苒,只觉得跟在钟娘身旁的小丫头生的极为漂亮,因其恭声称他‘康叔’,所以他未想过此人竟是中山王女。
姜苒无意暴露身份,钟娘接过信,道了谢,随后又从衣袖中拿出一荷包银子递到康叔手中。
康叔见了摇头推辞:“魏大人已同我算好银两,姑姑此银非分内所得,愧不敢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康叔一再推辞,钟娘只好作罢。
姜苒见康叔如此,心中略微放心,魏廖看人一向是稳妥的。
姜苒和钟娘回了马车上,姜苒连忙拆开信匣倒出里面的绢布,姜苒快速将绢布打开,上面赫然几个大字。
“已备,静候。”随后略空了几个字,再接在下面是四个朱红的大字:“遥叩芳辰。”
姜苒瞧着那几个字,心间忽然一暖。她曾害怕魏廖不知她备粮是有何用处,未必会按照她所说的去准备。可如今看着魏廖这几个字,他当真是毫无缘由的便信了她,哪怕是价值之高的军粮十万。他甚至未再回信上询问她要十万军粮是有何用处,他心里唯一惦记的便是她的生辰。
姜苒慢慢收了字条,随后看向身旁的钟娘:“去寻公孙先生。”
第39章
姜苒前往公孙谋府邸时,公孙先生尚不在府内,有小厮引着姜苒去了客殿,备了茶水与点心,姜苒在公孙府内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公孙谋从外面匆匆而归。
姜苒看着满身风尘从殿外走进的公孙谋,站起身来微微俯身:“公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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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谋看着姜苒连忙回礼:“诸事繁杂让良娣久等了。”
“是我贸然到访给先生填了麻烦才对。”
公孙谋请姜苒入座,姜苒点了点随后坐在案前,公孙谋在姜苒对面落座,他率先发问:“不知良娣前来是有何事?”
姜苒将刚才在来时路上与在府内等候时想的话,缓缓道出:“我听闻秦国趁殿下与赵交战从后方偷袭,燕军将士损失惨重。”
公孙谋闻言神色也有些沉重,他捋着胡子点头:“确有此事。”
“之前燕地暴雪至灾,百姓流离,殿下为了安顿地方与百姓只得先调拨军粮应急,却不想赵国趁饥侵袭,粮草短缺殿下本就处于劣势,如今又加上秦国在侧侵扰,殿下此役只恐……”姜苒说着一顿,她暗下打量的公孙谋的反应,见他神色依旧沉重,继续说道:“燕地战士虽个个骁勇,可到底是血肉之躯,缺不得五谷杂粮。如今殿下受困亦是因粮草限制,如若粮草充裕,战事必得转机。”
公孙谋闻言一叹,满是无奈,他自然也知晓此理只是如今这种局势,燕叔在旁冷眼旁观,恨不能楚彻大败损伤元气。诸国更忌惮燕之雄势,必将趁此机会打压,想要粮草,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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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苒见公孙谋不语,她看着他郑重的说道:“中山愿出十万军粮帮殿下渡此难关。”
公孙谋闻言,捋着胡须的手一顿,他望着姜苒有些吃惊:“十万军粮?良娣此言当真?”
“实不相瞒,月余前殿下曾带我前往城外的农田与岱山脚下那几户农庄看查灾情。我自幼生在南方,从未见过如此汹涌的大雪,看着那被毁的农田与流离的百姓,我着实是心惊。便瞒着殿下悄悄给父王修了封家书,问他可能借些粮食帮燕民度难,不想路途漫漫,信辗转到父王手中时,赵国已经挑起了战争,父王便修书给我,说愿借军粮十万解殿下燃眉之急,这封信我今日才刚刚收到,便急着来寻先生。”姜苒看着公孙谋满是诚恳的说道。
公孙谋闻言,望着姜苒的神色深了几分,他问:“那良娣此来是想微臣将中山愿意借粮之事转告于殿下?”
姜苒点头:“正是。”
公孙谋听此一笑,他反问:“良娣既有此心,为何不亲自告知殿下?”
姜苒闻言一愣,她不解:“可殿下身在燕南,我如何……”
“良娣若是同意,微臣这就备车派兵护送您前往燕南,面见殿下。”公孙谋捋着胡子:“至于最后,殿下愿不愿意接受中山的援粮,也是要看良娣您了。”
公孙谋话落,姜苒陷入了沉默,她明白刚刚公孙谋话中所说之意。楚彻憎恶中山,以他的傲骨,即便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未必会接受中山的援助。
姜苒垂着眸安静的思索,公孙谋则坐在姜苒对面望着她笑而不语,他静静的等候姜苒的答复,既不劝说也不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