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嫡妾(重生)+番外(106)
包心闻言一愣,他本以为楚桓是来他这里试探敌情的,却不想他是这般吩咐。
“劝…劝说王上御驾亲征?”包心生怕自己听岔了,再次确认般询问道。
“这点事想来为难不住包丞相吧?”楚桓笑着反问,他看着包心犹豫不决的模样,又道:“包丞相身为老臣,为了中山兢兢业业,连本王远在燕地也有耳闻,那魏廖不过是个竖子小儿,却一直压在包丞相的头上。本王都替包丞相所不值得。”
“包丞相放心,本王此次派兵南下不过是个障眼法,只要楚彻的兵随本王南下,本王便会撤兵,到时候中山乃是胜仗。中山的胜仗必然是与中山王御驾亲征有关,到时候是谁举荐的谁便是最大的功臣。”
包心听着楚桓所言,想着终日被魏廖压一头的耻辱,想着那金灿灿的元宝,想着日后的扬眉吐气,包心心上一横,他垂头:“祁王殿下放心,微沉定竭力劝陛下御驾亲征。”
“那本王就等着包丞相的好消息了。”楚桓对包心笑了笑,随后由暗卫护着,很快出了屋舍,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
……
公孙谋同徐陵远很快从渔阳赶往幽州,同楚彻在幽州会师,整军三日,南下赶往中山。
东宫门前,姜苒望着身前的楚彻,一件一件的提拔更衣,随后穿上战袍。
楚彻望着姜苒的小脸,这些日子,她才刚刚圆润几分的下颚,又随着中山的战事而消瘦下去。楚彻有些心疼,他拥了拥姜苒:“等孤三个月,孤要陪着你一同迎接我们的孩子。”
姜苒闻言美目一红,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随后她在楚彻怀中仰头,闻了闻他棱角分明的下颚,她点头答应:“妾身一定等着殿下,等着殿下凯旋。”
姜苒目送着楚彻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离开苑门,姜苒在临渊阁门前站了许久,钟娘拿了披风上前搭在姜苒的肩头:“公主,今日风凉,我们回去吧。”
姜苒闻言闭了闭眸子,她收回目光正要转身回阁内,却见那枫树上原本只是含苞着的花骨朵不知何时已经绽放,暗红色的花朵缀在枝头,一朵一朵的迎着风,格外的璀璨。
如今亦是春中,三个月,楚彻归来时,便是盛夏,那时临渊阁内的花便可悉数绽放。
楚彻带着徐陵远和公孙谋一路南下,将赵峥留守至幽州,码头内还有白逸修坐镇看守,一路上,楚彻能够明显的感受到徐陵远低沉的心情。
至了燕南,王岷也派了一支精兵前来助战,徐陵远见了便向楚彻请命,说要带这支先锋军。
先锋军太过危险,楚彻本不想让连日作战数月的徐陵远带领,但是徐陵远几番请命,公孙谋看出了徐陵远的决绝,便也在一旁劝说楚彻。
最后楚彻准了徐陵远带着先锋军率先前往中山北郡,那里楚桓的军队正与中山军队交战。
徐陵远三日后抵达中山北郡外三十里,安营扎寨,并派情报兵先前往打探军情。
当日夜,徐陵远正坐在帅帐中,研究者中山北郡的地形,想着如何才能破解祁王军队之围,解救中山。
忽然从营帐外飞入一支银镖,银镖之上系着一方绢布,徐陵远看着直直插入身前长案的银镖眯了眯眸子。
随后他抬手将银镖拔下,解下上面的绢布,他上下将绢布上的内容快速看了一遍,神色变得愈发深沉。
徐陵远眯了眯眸子,随后他握紧手中的绢布,带了几名忠心的军士,策马向信上所言之处赶去。
楚桓亦只带了几名贴身军士,他听着不远处传来的骏马之声,随后让身旁的军士藏好,徐陵远在山坡处停下了马匹,他看了看身后带来的军士:“你们留在这,一会儿我若是放了流星弹,你们便冲上来。切记,若没我的吩咐,不可妄动上前。”
那些军士闻言对视了片刻,随后一齐垂头称是。
徐陵远孤身上了山顶,隐隐可见林中火光,徐陵远慢慢放缓了马速,待他走至楚桓身旁时,他先是打量了周围片刻,随后翻身下马。
徐陵远看着楚桓冷笑了笑:“果然是你,祁王!”
楚桓看着满是戒备的徐陵远也笑了笑:“本王便猜徐将军一定会来此。”
“你信上所言,究竟是何意?”徐陵远没有心思同楚桓卖关子。
楚桓笑了笑:“徐将军稍安,本王既派人送信给你,自然不可能让你白跑一趟。”
“徐将军如今率先率领先锋军前来,可是为了来解中山之围?”
徐陵远听闻楚桓此言:“你所问可谓废话!”
“那既然徐将军是来解中山之围的,那便同本王是敌人,怎得徐将军还肯来夜会本王?”
“你不是在信上说有办法帮我报父仇吗?”
“徐将军若是想报父仇,那便不是本王的敌人而是本王的朋友了。”
徐陵远闻言眯了眯眸子:“你是想让我背叛殿下?不可能!”
楚桓闻言一笑:“本王自是知道你与太子兄弟情深,不肯背叛与他。但是你却可以背叛中山不是?”
“之前姜铎明面上同你说要合作一起攻打秦国,结果却临阵倒戈,害死了你爹。如今,中山有困,徐将军来帮忙中山,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陵远闻言心中一警惕,他盯着祁王:“你是说也要我临阵倒戈?”
“也称不上临阵倒戈,我听闻姜铎乃自此军队的主帅,如今正在南郡后方,徐将军直接带兵从后击之,而我在前方牵制,姜铎等不到援军,自然插翅难逃,到时候徐将军的父仇岂非得报?”
“你告诉我这些,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自然是有好处了,你将姜铎杀死,想来同楚彻的兄弟是做不成了。楚彻离了你这大将,岂非他的损失而本王所得?”
徐陵远闻言冷笑了笑:“就算殿下弃了我,我也绝不会投于寇下。”
楚桓闻言只笑着挑了挑眉,似乎并不在意:“本王言以至此,如何做便只看徐将军的了。”
“其实……本王有时甚是可怜徐将军,徐贲之殇对你来说是父仇,对楚彻来说不过是折了一员猛将。他肯为了个女人而饶过中山放过姜铎也就罢了。如今本王派兵围了中山,他不仅不趁机灭掉封家,却偏偏还是为了个女人,而撤兵南下参与。”
“你若是不趁此机会杀了姜铎报仇,难道还要帮助杀父之人偷生?”
“本王有一言,不知可对否,只要有姜良娣在,楚彻就永远不会动中山,他甚至能放下自己的杀父之仇,又怎会在意你的呢?”楚桓说完,看着陷入沉默的徐陵远笑了笑,随后再不言什么转身离去。
楚桓走了许久,徐陵远仍愣在原地,忽然林间下了雨,一滴一滴冷冷的砸下来。
若是他听了楚桓的建议,绝对可以杀了姜铎报仇。可是同样的,他也因此而背叛了楚彻。虽然楚彻不会因此而受到什么损失,但是他同姜苒之间只怕再也回不去了。
徐陵远任由冷雨拍打着,可若是他不借此机会杀了姜铎,一旦姜苒日后生下公子,以楚彻对姜苒的感情,放下中山未必是不可能之事。那到时候他父亲之死又该如何?
……
徐陵远不知在林间站了多久,他被冷雨打湿浸透,他翻身上马,随后带着等候的人一路返回军营。
翌日一早,楚桓在营中亦收到了一支银镖,正是他昨日飞至徐陵远营帐中的那枚,上面亦系着绢布,楚桓抬手解下,他看着上面所书内容,眼底的笑意不断加深。
徐陵远整军,将原本拟定好的作战方案悉数推翻,原本打算从祁王后面进攻的军队,调转了方向,一路赶至中山南郡后。
包心成功劝说中山王御驾亲征,他将中山王所处详细写给楚桓,楚桓接了包心写来的信,人前一向内敛的他,忽然大笑起来,他将包心的信在烛火上点燃,他望着燎烧起来的绢布,眯了眯眼睛。
此役,他定要让楚彻赔了夫人又折兵。这只是开始,他要楚彻一败再败,最后匍匐在他的脚下,顿首称臣。
因是援军之故,徐陵远轻易得了中山的信任,一路带兵直抵南郡后方,中山守城之兵见是燕军,便主动打开了城门。
却不想徐陵远下令,进城屠杀。
中山军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惊慌失措,溃不成军,这中山南郡本处后方,前方魏胜正带兵与楚桓军队厮杀,中山王虽是御驾亲征却不身陷战场,一直留守至后方。晋阳由姜铎监国,魏廖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