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不过就是看她可怜,怎么里头还牵扯到人命啊?”
年世兰能猜出来年世兰的想法,只是这个绿烟,确实是不太安分啊,她现在就指望这慎刑司那里能传出些好消息过来吧。
郭贵人也知道自己今天办了件蠢事,没好意思继续留下来打扰年世兰,带着宫女急匆匆的离开了,年世兰倒是无所谓,只是郭贵人铁了心要走,她便也没开口留人。
福嘉听说了翊坤宫的动静,倒是兴冲冲的赶了过来。
“额娘,我听说宫里头又差点闹出人命?”
年世兰的目光清冷,落在福嘉身边伺候的那几个人身上,就像是针扎一样的不痛快。
“以后这些腌臜的事情少往你们主子耳朵跟前送,若是因此污了她的清净,我可不是好脾气的!”
福嘉身后的几个宫女都唯唯诺诺的应了是,都不敢再多说话。
其实这事情倒真不怪这几个人,福嘉的性子本就跳脱,就是她们几个不说,她也能从别的地方得到消息。
福嘉不忍心底下人被年世兰错怪,软着嗓子替她们求情,年世兰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可是心里头却乐开了花。
只要福嘉手底下的人能够对她忠心耿耿,年世兰不介意当这个红脸,只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福嘉年纪还太小,还不能理解她的心思。
要说起来,绿烟的事情宫里头还真的没人在意,除了春答应连着做了两夜的噩梦,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她身边的红桃不知道里头的隐秘,还以为是春答应担心绿烟所致呢。
“主子,要我说您就别想了,绿烟那丫头不知道得罪了这宫里头的哪号人物,若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她说完,还意有所指的冲着对面扬了扬脑袋,春答应知道她这是怀疑吉答应了,毕竟现在吉答应的名声,真的是够臭的。
只不过,这事情只有她知道,绿烟的事跟旁人都没有关系,是她所为。
要怪只能怪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吉答应的事情三番两次的来威胁自己,吉答应是她命人下的毒,这事不假,可是翠儿那里却不是她派人下的手,是绿烟自己做贼心虚错手将人给杀了。
出了事不但不思己过反而想着见天的来勒索自己,春答应能忍下来,才是真的怪了。
这天晚上,她趁着红桃睡熟,披上了衣裳去了将绿烟推倒的那个湖边,这么多天了,现在的绿烟恐怕早就躺在湖底成了那些鱼儿的饵料了吧。
虽然心里头仍然有些恐惧,可是春答应的脸上却是难得的快意。
“绿烟,要怪就只能怪你太贪心。”
她说完这句话就要转身离开,谁知道脖子上头却突然掐过来一个湿漉漉的胳膊,春答应小心的回头去看,就看到绿烟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正对着她狞笑。
“主子,奴婢好冷啊,不如您下来陪我?”
春答应被绿烟的话吓得一机灵,直接就昏死了过去。
绿烟甩了甩自己身上的水,冲着她的脸狠狠的啐了一口。
“我呸,吓死活该。”
她这次晚上出门还是瞒着慎刑司那边,眼下夜深还没什么,若是还不回去,恐怕就要不好交代了,毕竟虽然皇贵妃说是将她送到慎刑司洗脱冤情的,可是在这宫里头谁是傻子?
一个宫女能有什么冤情,还被人推到湖里,肯定是做了什么事情惹得顶上的人不高兴了呗,所以绿烟明面上是配合慎刑司的人在调查,可是实际上谁都知道,这未尝不是另外一种监视。
若是从前,她肯定会不满,可是现在看着躺在地上的春答应,她忽然就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不是吗?
年世兰倒是不知道一晚上的功夫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倒是一夜好梦,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大早上,才被春浓从床上叫起来。
“主子,您快起来吧,苏公公在外头候着呢。”
说起来,苏培盛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年世兰猛然听到他过来了,脑子都有点转不过来。
“前些日子不是刚来过,怎么又过来了?他们主子天天那么忙,我怎么觉得他还挺悠闲的?”
最后这句话纯属是迁怒,春浓听了也只是好脾气的笑笑,没有多话。
苏培盛在这两个活祖宗跟前,那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别的不说,进门先赔笑脸,年世兰就是再不喜欢他,也说不出什么过分的话来。
“给皇贵妃请安,万岁爷请您去书房一叙。”
年世兰听了,只是冷笑,面上却是一副不太爽利的模样。
“恐怕要叫苏公公失望了,本宫进来这头啊……”
“云亦世子和世子妃也都在呢,皇贵妃刚刚想说什么,莫不是身子还没有大好?”
“好的很,头不晕眼不花,既然是皇上来请,那咱们就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苏培盛心里头暗笑,想着皇上的法子果然好使,知道皇贵妃不待见他便想出这么迂回的手段来,啧啧啧,万岁爷就是万岁爷,一个法子就把皇贵妃给哄过去了。
年世兰一路上兴致勃勃的,等到了御书房看到了年若兰,憋了一肚子的话全都忘了,只顾着抱着她的胳膊细声的流泪。
“阿姐,我好想你。”
年若兰听了她的话,也没忍住红了眼眶,只留下两个男人在那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半晌胤禛才主动开口。
“来都来了都别愣着了,知道你们要来,我专门去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些吃食。”
年世兰凑在年若兰的跟前不肯挪窝,听了胤禛的话也只是撇了撇嘴。
“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让春柳准备些你喜欢的吃食了,御膳房的那些,我怕不和你的胃口。”
若是御膳房的总管在这儿,听了年世兰的话恐怕都能被呕死,偏偏她自己不觉得,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只是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胤禛那尴尬的表情。
好好地请人吃个饭,谁知道碰上个拆台的媳妇,这还真是,怪让人尴尬的。
年若兰瞧着胤禛的神色不太好看,便对着年世兰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坐过去,年世兰有些不情愿,可是也不想阿姐为她操心,只能默默的走到胤禛的身前,只不过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一副要同他划清界限的模样。
胤禛瞧着她这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默默的笑了,很好,不高兴也给我在这儿坐好了,我高兴就成。
要说起来御膳房今儿个还真是下了功夫的,大早上就得了消息备菜,恨不能将看家的本领都给使出来,做出来的饭菜倒是十分的可口。
最起码年世兰面上嫌弃,可是手底下的筷子却没闲着,挥舞的虎虎生风。
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是要聊些正事了,云亦从怀里头掏出一沓房契交到胤禛的手里。
“皇上,这是云南那边的房契,这里头的院子是离我们的住处最近的地方了,只不过面积稍小些,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心意?”
年世兰从听云亦提起院子的时候就没说话,总觉得脑子里头有什么东西闪现过去,只不过她还没想起来呢,那感觉就没了。
胤禛展开看了看,主人家转让的文书和官府的官印都齐全,能被云亦瞧上,想来里头的环境定然是不错了,只不过……也不知道这个小没良心的能不能瞧上?
年世兰看着被胤禛默默推过来的房契,总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诡异。
“好端端的,你给我看这个干嘛?”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要求的吗?我不过是想看看你满不满意罢了。”
她一直要求的?什么啊……等等,不会是……
想到这个可能,她去拿房契的手都是抖得,果然就看到上头明明白白的写着云南两个字。
所以,这真的是一份云南的房契,而胤禛这是准备要实现当初的诺言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她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笑起来,年若兰在底下瞧着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好端端的自家妹妹在傻笑什么。
“满意,我太满意了,爷您真好!”
瞧瞧,一份房契就让她喜笑颜开,也不知道这些日子的闷气生的亏不亏,只不过这些话打死胤禛都不会说出来的,否则年世兰一个恼羞成怒,吃苦头的还是他。
“所以您最近一直忙着的就是这事?”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