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左艰难的爬起,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躯体,缓缓走向高墙边缘,朝正在浴血奋战的御林军将士喊道:“罢手吧,打开城门,把他们放进来。”
在场所有人,手上的动作顿时停顿了一下,楞了片刻,每个人思绪不一,但却都没有立即听从的意思,仍旧在观望,有个胆大的军卫,直勾勾的看着涂山左,脸色不善的说道:“先前治某一直敬佩你左将军的为人,但现在看来嘛,却是看走眼了,原来你只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做我们的统帅,大家说,我的话对吗!?”
“治兄说的不错,我等乃是整个青丘仅存的唯一力量,一旦败北,失去城防,青丘可就真的灭了,试想一下,即便接下来投诚,对方肯饶我们一命,但日后也只会是寄人篱下,受千千万万青丘百姓的唾弃,与其窝囊活着,何不誓死抗争,为我们的青丘,奉献最后一份力量呢!?”
二人这番话,很快便得到了声声共鸣。
这一幕,让涂山左脸色铁青不已,被气得咬牙切齿,毕竟他乃是真正意义上的统帅,御林军的做法,无异于背叛,而且对方那番话,处处贬低,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奈何身残,只能看着对方嚣张的气焰更甚。
“呵呵,看来左将军说话,并不怎么好使啊。”一旁的草褚衡讥笑一声,不禁有些失望,原先他的目的就是利用涂山左让御林军放弃抵抗,可谁曾想,那涂山左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就连自己的部下都敢公然反叛,简直无能至极。
本来涂山左心里就怨气滔天,如今再被草褚衡一激,铁青的脸上,显现出一抹厉色,但这些情绪,自然不敢在草褚衡面前表现出来,而是一转身,再次面向那些御林军,横扫了一遍,开口道:
“哼,御林军的兄弟们,如今女皇陛下已陨,只怕你们仍旧还被蒙在鼓里吧?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命没了,可就丧失一切了,难道你们顽抗下去,青丘就不会败了吗?你们这样做,只是徒增一些伤亡罢了,事情我已经与你们讲得很清楚了,究竟如何选择,就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了。”
果不其然,这番话刚一落下,下方诸人立即面面相觑,原本的心又再次动摇了,死亡并不可怕,但可怕的乃是不知战下去的意义究竟在哪里,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心中的气节与民族大义吗?
见势不妙,原先与涂山左对垒的军卫再次开口:“兄弟们清醒一下,千万不要被那番巧舌如簧给蛊惑了,一旦上当,先前那番坚守可就全都付之东流了。”
“我看真正巧舌如簧、蛊惑人心的人乃是你,你全然置兄弟们的死活于不顾,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那点可怜的大义吗?简直可笑至极,你要去死,没人拦着你,但你要带着御林军的兄弟们一起死,就恕在下万万不能答应了。”涂山左不甘示弱,虽说伸手重创,但好歹有着天阴境六重的修为,咬牙挺下来,问题倒不是很大,可是方才对方那番所作所为,直接触及到了他心中的那道底线。
因此,对方已被他划入了必杀之列。
可惜,现在自己有心无力,根本无法奈何他,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眼前指手画脚。
哼,如果自己全盛时期,就眼前这种货色,在他手里绝对撑不过一招。
涂山左把目光投向了草褚衡,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以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恳请兄台诛杀此祸患御林军的贼子,在下感激不尽,而且只要这些反对之音一除,剩下的御林军在我的面前自然就会听之任之,放高墙底下的诸位好汉进来。”
草褚衡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他手中的长刀之上猛然爆发出了一股璀璨的青光刀芒来。
快!极致的快!
犹如九天雷霆滑轮,那天阴境四重的军卫根本没有料到对方会在这个时候向自己出手,瞬息之间,逼得他只能勉强持刀防守,但对方威视逼人,仿佛可诛尽世间一切,那是一股比之左将军的全力一击更强的力量,那股杀气将至的一刹那,他就连刀都有些握不稳了。
“嗤”的一声,刀光一闪,直接击飞了对方手中之刀,再行深入,撕裂了他身上所穿衣衫,穿肠而过,那长刀的锋芒停留在他的身躯内,随即毙命。
这一幕,看得周围那些御林军纷将士纷倒吸一口凉气,那番凌厉的杀伐,简直犹如一尊无可匹敌的杀神,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草褚衡周身杀气沸腾,让从军多年的御林军军士,都不禁有些自愧不如。
第一百八十三章 青丘易主
异声已除,虽说仍旧有不服气的人,但面临大势所趋,只能再三妥协,草头军就这般浩浩汤汤、大摇大摆的入城了,而御林军则是垂头丧气,不知自己的行为究竟对于不对,可不妥协的话,那强人手里的刀会答应吗?
因此,再三思量下,不是不为,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好在接下来草褚衡并未难为他们,至于吩咐,倒也没有,只是让他们原地待命罢了。
“兄台,青丘城之中,仍旧有一个隐患未彻底铲除。”看着正在接管青丘城的草头军,涂山左仿佛想到了什么,朝草褚衡开口道。
“什么?”草褚衡有些不明觉厉,如今青丘千里之地,已然尽数掌控在手里,而且青丘至强的力量“御林军”也降于自己,一时间,倒是想不出还有什么没有解决的地方。
“女皇陛下座下,最宠信的人乃是平总管,他有着天阴境四重的修为,不可小觑,如若让他逃掉,难免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旦等他藏在暗处,可就不容易再找出来了,如今他正在前方不远处的城楼当中,在下实属有心无力,奈何不了他,不妨兄台前去将他铲除,以绝后患。”涂山左心里可是一直对平总管有一种无形的怨恨,因此自然不介意利用他人之手,铲除异己。
反正此事乃互利共赢,对方没理由会拒绝。
果不其然,草褚衡闻言,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
天阴境四重罢了,铲除他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在高墙上行了约百步,就抵达了玥颜所指的楼阁,草褚衡一步跨入其中,只见那平总管正端坐上首,外面发生的事情他还并不知情,只当御林军仍旧在激战,看一陌生男子闯入,只当是御林军一军士,毕竟除了御林军,也没有什么人能来到这里了,平总管脸上闪过一股愠怒,言语不善的斥责道:“大胆!谁给你的胆子不通告,就擅自闯入的!?”
“嘎嘎嘎……!世上有那么一种可怜人,死路一条,却尚不自知。”草褚衡阴冷一笑,看着不禁让人毛骨悚然,那平总管身躯都不由得为之一颤。
至于涂山左,并未跟着一起前来,而是寻觅了一处相对僻静的地方,前去疗伤了,毕竟身受重创,不宜四处走动,还是首先解决了自己身上的隐患为上佳之选,万一留下什么隐疾,到时可就欲哭无泪了。
“你究竟是谁,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识相点,就自废一臂,自行离去,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如若不然,事情可就不仅仅是丢一条臂膀那么简单了。”平总管闻言,哪里还不知道对方根本不是来自御林军,平日御林军在面对他的时候,哪个不是战战赫赫,生怕得罪于他,但对方却截然不同,仿佛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等事情,如若换做往常,势必要留下对方一条性命。
但眼下特殊情况,外敌尚未解决,根本无暇顾及对方。
但无故遭到了对方那一番冲撞,他也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因此,只留下对方一臂,已是仁至义尽了。
只是他从未想过,既然草褚衡敢来这里,难道就不能是有恃无恐吗?
“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留下在下一臂,有何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如若不然,今日留下性命的就是你了。”草褚衡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那御林军摊上这种蠢货上峰,简直就是一种悲哀,输得不冤。
而且外界御林军浴血奋战,可是平总管人呢?
却仍旧蜗居、龟缩在城楼当中,有这样的统领者,不败都天理难容。
最为可笑的是,御林军兵败如山倒,直到如今平总管竟仍旧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