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好当(穿书)(48)
郁兰陵眯着眼望了望大如盘盂的日头,干巴巴的问道:“师父,下一个城镇还有多远”?
[用走的话,四个时辰]。
郁兰陵听完,瞬时蔫了下去。
六月底正当盛夏,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早间的沧凉已变成了有些晒人的温度,且这这还不是最热的时候。
郁兰陵满怀感叹的忆起在京都有人伺候、冰盆环绕的日子,有些后悔当初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歇息够了,郁兰陵再度搀着祈毓丰起身,“殿下,我们走吧”!
祈毓丰:“好”。
因着一路上实在无聊,郁兰陵便忍不住对着祈毓丰吧啦了两句,“殿下,咱们说说话吧”!
祈毓丰唇角掀起一个弧度,“好啊,小姐想说什么”?
郁兰陵经他同意之后,点漆般的瞳仁咕噜咕噜转了转,问出了自己最好奇的事,“就是我上次与殿下觌面的时候,殿下还在二皇子身边,怎么才一个多月未见,竟出了皇宫”?
质子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样的人相当于已经被自己的国家放弃。
祈毓丰就是如此,他一面是晏国将祈国脸面踩在脚下的凭证,一面是祈国的弃子,无论站在哪一方的立场上,他都讨不了好。
自然,也脱离不了掌控。
是以郁兰陵的猜测更倾向于:他是逃出来的,追杀他的人是盛安帝谢崇。
祈毓丰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毓丰上次同小姐见面的时候,小姐还是定国公夫人,怎么如今在这荒野之地呆着”?
郁兰陵眉梢轻挑,言语间流露出了少有的恣睢生动,“我只是定国公夫人,又不是什么将军统帅,晏国有哪一条律法规定,国公夫人不能离开京都吗”?
那确实没有,祈毓丰想道。
“倒是殿下”,郁兰陵接着道:“以质子之身,出现在这云麓镇中,难道我不该问问吗”?
“小女子可是记得,当初殿下握住我的脚踝求救时,许下了自己的性命,如今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殿下却要避而不答吗”?
“小姐误会了”,祈毓丰抬头看着她,一双深邃的眸子透着真诚,“不是我不愿意告知小姐,而是此事牵连甚广,恐不便宜”。
这不是闺阁女子的打闹,而是三国之间将要开启争端的前奏,未来可能兵不血刃,也可能尸骸遍地。
他不想让这些事,污了她的眼。
郁兰陵停下步子,双臂交叠,“我不管你便宜不便宜,我只知道,若是你现在不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就要自己独自去下一个城镇了”。
她救个了人,一路上跟个大爷似的伺候着,结果这个人不知道逗她开心也就罢了,问他点儿东西还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早知道就该放他自生自灭。
祈毓丰看着被甩下的手,眸子的温度凉了凉,他张了张口道:“既然小姐想听,那毓丰就告诉小姐”。
郁兰陵下巴微扬,“说吧”!
祈毓丰抬起自己的胳膊,示意郁兰陵扶住他,“边走边说”。
郁兰陵以为他是想快点到达城镇,便也没有推脱,纤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下。
感受着手臂重新爬上的温度,祈毓丰的神色才缓和下来,“陛下有意送我回国,原本安排了护送之人,后却不知所踪,这些刺客也并非陛下驱驰而来,他们祈国的影子,专为掌权之人处理一些不当之事”。
至于是怎样的不当之事,相信彼此都心知肚明。
郁兰陵听完这些信息,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她还是迅速捕捉到了一个含混之处,“那些护卫怎么会不知所踪”?
自然是因为他下在谢池身上的禁药。
祈毓丰垂下头,掩住眸中的阴鸷,谢池拿他当狗,那么他就让他尝尝被狗咬一口是什么滋味。
他已经上了谢崇的棋盘,那个男人不会让自己精心安排的棋子在还没派上用场时,就化为无用之物。
毕竟对一个胸怀天下的君主来说,宏图霸业与自己嚣张跋扈的小儿子比起来,自然是前者的分量更重一些。
是以他踩着谢崇的底线,在临走之前,给谢池下了禁药,让他以后断子绝孙。
这些事瞒不过谢崇,他不会放过挑衅皇室威严的祈毓丰,不至死却也不会让他好过,那些护卫是一方面,晏国境内不再对他大开方便之门又是一方面。
不过祈毓丰不在乎,他如今脱离了谢崇的掌控,只待来日成为这执棋者,再计之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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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他们走到城镇的时候,已是申时。
郁兰陵拢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细密的汗水,“殿下,我们进去吧”!
“等等”,祈毓丰拉住她的手腕。
“怎么了”?
郁兰陵回头不解的看向他。
祈毓丰迎着她的视线,把女子拉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城镇里面不比野外无人的时候,我们也该提防一些”。
“比如”?
祈毓丰左右环视,发现了拐角外面的几个路人,他脖颈微曲,距离女子近了一些,轻声道:“比如你我之间的称呼,殿下这种未免太过惹人注意了”。
郁兰陵想想也是,“行吧,你说了算”。
她看着祈毓丰近在咫尺的脑门,伸出食指将人推开,“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
祈毓丰没解释,他摸了摸被女子点过的眉心,只觉得一流冷涧顺着那个部位滑入脑海,抚平了他心中翻涌着的烦躁凶戾,“小姐觉得我们扮成落难的夫妻怎么样”?
话音刚落,郁兰陵就拒绝了他,“不怎么样,扮成夫妻是需要默契的,咱们两个怎么看都不合适”。
他们两人相处时,没有半点夫妻之间的亲密,叫外人看来,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还是扮成姐弟更好一些”,郁兰陵一锤定音。
祈毓丰见她连思索都没有就拒绝了他,心头顿时涌上了不悦,至于这不悦是因何而起,他并未深思。
对于姐弟的提议,祈毓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郁兰陵见他没有答话,只当他是默认了。
两人达成了一致后,举步朝着镇子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祈毓丰不打算在这个地方多作停留,他准备购置一些路上必要的需用之后就离开。
看了看郁兰陵身上破的不成样子的衣裳,祈毓丰带着她先去了一家成衣铺子。
里面的掌柜见有客人过来,立刻从柜台后面走出来,露出跟弥勒佛一样的笑脸,并未因为两人的衣着就怠慢了客人,“两位可是要做衣裳”?
“只给我娘子做就行了”,祈毓丰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说完之后才觉心虚。
他不敢看女子的反应,转身围绕着铺子转了起来,似是在为自己的娘子认真挑选衣裳。
郁兰陵在外人面前好险没露出惊诧的神情,她越过掌柜,看向后面若无其事挑着衣裳的祈毓丰,觉得自己的拳头痒的很。
“这个小兔崽子”,郁兰陵在心里骂道,她有些怀疑,眼前这个跟她耍心眼的少年是怎么成为祈国的暴君的。
为了不拆他的台,郁兰陵只得捏着鼻子认了,“是啊,不用给他做了,我夫君穿身上的那一套衣裳就很舒服”。
说着“夫君”两个字的时候,郁兰陵咬牙切齿的加重了语气。
祈毓丰抖了抖身子,那股子心虚更重了。
掌柜的没觉出不对,他只以为是祈毓丰疼人,是以毫不吝啬的夸赞道:“夫人和您夫君的可真是心意相合啊”!
郁兰陵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是啊”!
可她买完衣裳将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偏头看了看祈毓丰身上褴褛的衣衫,还是没忍住给他添置了一身新的。
掌柜的在一旁对着祈毓丰笑的意味深长,那模样好像在说:你家夫人真是口是心非。
祈毓丰没说什么,只是向来冷峻的眉目柔和了些。
郁兰陵拉着人离开了铺子后,立刻开始兴师问罪,“我们刚才不是都说好了吗,你怎么临时改了口”?
祈毓丰闻言只是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过去,口吻很有些无辜,“可我没有答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