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好当(穿书)(24)
当年的芜城之战,以谢戚一箭射中的犬戎的首领告终,那个首领回到驻地没几日就不行了。
他死了之后,犬戎终于意识到了晏国新登基的皇帝不是好惹的,不敢再撩虎须,可他剩下的两个儿子又开始为了首领之位打擂台。
这两位各自的背后都有不小的势力相助,彼此之间可谓是分庭抗礼,谁也不能奈何的了谁,近年来为了争夺资源觑隙渐生。
今年的情况相对犬戎来说尤为严峻,草原上的草料并不充沛,供应不上部落中驯养的牛马,这样一来,难免牛瘠马羸,多加掣肘。
故而两部之间不仅内部资源相夺的如火如荼,转念之余又不约而同的将主意打到晏国头上。
之所以生出了这样的胆子,一来是因为守城的将领不足为惧,二来则是他们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谢戚薨了。
当年的芜城之战,让尚年幼的两位王子对这位战无不胜的将军发自内心的畏惧,在谢戚离世之后,两位王子对于晏国这块物华天宝之地的觊觎之心再度兴起。
天下哪有永久的仇恨,再多的龌龊也比不上眼前的巨大利益,是以时隔多年,两部聚首,共商取晏大计。
挑起战事自然不值得称奇。
可这次晏国早有准备,在犬戎稍露马脚之时,就预备了源源不断的粮草以及军备,并将其秘密运往同芜城毗邻的浚县。
晏国这次准备充分,待到犬戎起兵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便退敌七百余里,而后更是师出有名的穷追猛打,直至两部表示愿意年年上贡晏国十匹汗血宝马以及百匹良驹。
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若是犬戎年年献出精心育养的马匹,本部军备最少削减三成,长此以往,对于晏国再算不得什么威胁。
倒不是晏国不想将犬戎圈为附属,而是犬戎乃是游牧民族,他们依附草原而生,常有迁徙,且不易教化,若是晏国不留余地,难保犬戎会背水一战,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举措。
这场战役始于二月初,除却先前粮草调配,在三月中旬便已结束。
时间上不可谓不迅捷。
四月初,恰逢盛安十七年的�^(yue四声)礼,以祭祀先王,是以这一次的上贡就定在了祭祀之后。
唔,像郁兰陵这种没有品级的宗妇自然是去不了的。
她能去的,只能是盛安帝谢崇特意为犬戎举办的燕飨(xiang三声)他国来使之宴。
谢元折也被皇帝特许参加。
郁兰陵在这段时间除了学习医道之外,便是了解这个时代的历史了。
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女主那边除了情爱缠绵,后院宅斗,别的都没提到,少有提到也是跟剧情有关,自然指望不上。
看完那些书目之后,对于这个时代,她也算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天下三分,晏国强盛,犬戎悍勇,祈国势弱,若不是犬戎同祈国之间隔了一个晏国和��(shi二声)水,估计早扛不住被灭国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这段时间里,郁兰陵将院子重新�意亮艘槐椋�不仅把里面的花草给拔了个干净,转而种上草药,还从药铺那里搬来了许多药草,以供她辨识炮制。
弄的院中花香尽去,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时光过得匆忙却也充实。
四月上旬,犬戎带着大批骏马到京都纳贡,沿街围着瞧热闹的百姓堆成了山,场面很是壮观。
郁兰陵没去看,这些都是她从下人嘴里听来的。
她一边捣着药一边想道:既然犬戎已经到了,那么宫宴应该很快就该开始了。
果不其然。
宫中将宫宴的日子定在了两日之后。
宫宴那天,郁兰陵没怎么�意磷约海�让丫鬟从箱笼中随意拿了身不出格的衣裳换上,“这次宫宴去的人都有哪些可打听了”?
青玉:“回夫人的话,已打听清楚了”。
郁兰陵点了点头,不论有没有交情,在宫中遇上了人总还是要见个礼的,到时候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收拾好了之后,门外已经有小厮过来引她到府门跟谢元折会合。
谢元折今日着了一袭广袖青衫,许是因着赴的是宫宴,衣裳略带些繁复,玉冠博带,矜贵旷然。
自打为谢元折祝过寿之后,郁兰陵便再未同他碰过面,一是忙于自己的事业,二来她心眼小的很,上次被推倒之事她记得清清楚楚,人家都把她推地上了,她还巴巴的贴上去。
她不要面子的吗?
这也就导致了,两个人明明住在一个府上,离得也不远,却硬生生的差不多将近两个月没见过面。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谢元折见她这边没了后续,三番两次提起的心终于还是落了下去。
长时间不见,郁兰陵见了人却也不觉生疏,软语娇憨的唤了一声“伯晏”。
唇瓣微启间便让谢元折想起了那杯喂到唇边的酒,他神思晃动,不自觉就应道:“夫人”。
这时候不是叙话的时机,两人相互见过礼之后,便各自乘上马车,驶向宫墙。
和上次过来时的冷清不同,宫门外熙熙攘攘,马车来去杂�e,看起来热闹极了。
郁兰陵下了马车之后,低调的跟在谢元折后面进了宫门。
此时正是申时,距离晚宴还有大半个时辰,有些官员来的早,皇后娘娘便安排了吃食美酒在偏殿中。
女眷精细一些,安排在了距大殿不远的琼玉亭,亭外万顷之陂,清风徐来,水波微漾,景致极为开阔。
郁兰陵被引着到了地方,她淡扫四座,却不见皇后娘娘这个主人,想来是怕众人觉得拘束,这心思倒也体贴。
进入亭中之后,各家贵女都有各自的小团体,一时也没什么人过来同她攀谈。
郁兰陵没有融入进去的意思,她吩咐青玉去打听了一下御花园的位置,便带着人离开了。
刚走到御花园的入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道稚嫩中透着跋扈的声音,“哼,本宫叫你给我当马骑,你就得给本宫当马骑,快趴下”。
在宫中还能这么嚣张的人除了两个皇子其中之一也没别人了,郁兰陵不想惹上麻烦转身就想走,却不料里面又传来了一道略微熟悉的嗓音,“可是一会儿还得参加宫宴,若是衣服弄脏就不好了”。
“参加什么宫宴,要是没我们主子恩赐,你哪来的资格参加宫宴,我们主子现在想骑马,赶紧的趴下”,小太监的声音带着股狐假虎威的尖细。
行了,听出来了,是祈毓丰小可怜。
郁兰陵抽了抽嘴角,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刚要抬起的步子顿了顿,虽然挑起战争将天下搅得民不聊生的大反派很可怕,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孩子被这么欺辱,心里确实是过不去这个坎。
步子一转,拐了方向。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进了拱门之后,就见一个身穿金红色江绸绣龙纹间以五色云裳的小胖墩,腰坠双佩,手持马鞭,眉宇间尽是颐指气使。
小胖墩身后的两个小太监亦是没把祈毓丰放在眼里,时不时地还要去推上一把。
郁兰陵转头瞥了一眼缩着头不曾反抗的祈毓丰。
嗯,惨是真的惨。
不过现在的小太监都敢这么刚的吗?
要知道祈崽崽可是个贼记仇的人,就因为当初在晏国为质的六年,刚夺位成功,朝局尚未稳固之时,就发起了战争,搞得生灵涂炭。
唔,看着面容还算白净的小太监脸上那可以称得上嚣张的神情,有点儿想为他点个蜡。
郁兰陵走过去的步子重了一些,那边的几个人闻声全看了过来。
祈毓丰本是阴郁的目光见到来人之后添了一丝诧异,似乎是没想到竟然会又碰到她。
郁兰陵只斜斜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看向站在春树旁的小胖墩,笑容可亲,“不知这位是哪位皇子,谢郁氏初初入宫,不甚熟悉,可是冲撞了”?
她今日身穿一袭郁金染就的褶裥裙,腰上绑了一条细细的荼白系带,双臂之间挽着的淡黄披帛悠悠摇曳,从远处徐徐走来时步步生花。
在这将尽的日暮中,宛若美人从仕女图缓缓而下。
这幅画面,在祈毓丰很久很久以后,依旧盘桓在他的脑海中清晰如故。
对于美丽的事物,大家总是习惯性的宽容一些,谢池如今一十有二,这样的年纪,已经有了一定的鉴别能力,何况是郁兰陵这样的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