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不好当(穿书)(17)
她抚了抚头上的纱布,“我嫁过来这么些天,总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要看看父母,只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这般糟蹋父母给的身子,实在不孝,这才耽搁了下来”。
“既然两日后拆下纱布,那回郁府的日子就定在三日后吧,你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一下,切勿失了礼数”。
“至于礼物,父母亲居家素来节俭,若是礼拿的重了,他们怕是会不高兴,还是实用一些的好,你看着从库房中挑吧”!
说到最后,她的语调中不自觉就带了点儿排斥,虽然话说的体面,可郁兰陵知道,她就是个小气鬼,每每想起那一家子踩着原主上位的行径,她就觉得哪怕只拿跟毛回去,都是亏了。
青玉没注意她的情绪,她听的仔细,将郁兰陵交代的事都放在了心上,“夫人放心,奴婢醒得”。
两日后,大夫过来取纱布。
因着这一次郁兰陵不是昏迷,所以医馆那边派了个医女过来。
派过来的医女眉眼沉静,瞧着一副稳重模样,拆纱布的动作也是一派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自觉的便会让人产生了信任感。
事实上,郁兰陵清醒的状态下,自己也能把纱布给拆了,不过那样就太崩人设了。
待纱布取下之后,那名医女眼底露出庆幸之色来,“恭喜夫人,伤口愈合的很好,疤痕也浅淡,再多用一阵药膏,不日便能恢复如初了”。
“嗯,劳医女费心了”。
待人离开后,她拿出了那把雕了芙蓉花的镜面,揽镜自照,这面小镜是镀了银的,比起梳妆台前的那面铜镜看的更加清晰。
额前的疤痕确实淡了许多,浅浅一道指节长的印记,正处眉心。
这具身子是那种��艳到了极致的面容,最秀丽的山水也分不去她半分春色,抬眸转目之间便是婉转风流,眉心的一道疤痕远观恰似花钿,非但没有冲淡这种艳美,反而点缀出了一种张扬的妩媚。
翌日,她挑了一件湖绿色的衣裙换上,并让铭心为她挽了个坠马髻。
“夫人今日想簪哪一支簪子”?
郁兰陵在梳妆奁中扫了一眼,时刻叮嘱自己如今是个刚丧夫的女子,而后忍痛放弃了那些或华丽或精致的簪子步摇,眼神带着遗憾的道:“用那支木珊瑚的吧”!
铭心拿出那根不太起眼的簪子替她簪上,配着今日的妆面,整个人被衬得端庄了一些,只是容色依旧半分不掩。
郁兰陵:“青玉,铭心,今日你们两个跟着我回去”。
“是,夫人”。
郁父只是个从五品的御医,宅子的地段自然比不上正处于皇城脚下的定安侯府,是以郁兰陵乘马车到郁府的时间都用了一个时辰。
刚下马车,就见郁父、苏碗、郁兰茵都在门口等候。
郁兰陵略带深意的觑了一眼身旁的铭心,她没有将回府的消息提前通知苏碗,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不言而喻。
苏碗见了人,在郁父尚未开口之前便亲亲热热的迎了上去,“陵儿总算是回来了,我跟你父亲可都是念了你许久”。
郁父见人回来了,脸上多少带了点喜色,“先回去吧,站在这里叙话像什么样子”。
郁兰陵顺从的应了,她不欲在这个时候闹什么幺蛾子,毕竟得先把药铺要到手里。
临进去前吩咐了一句,“铭心,去将我为父母亲还有姐姐准备的礼物都搬进去,别磕了碰了”。
苏碗在旁边笑的温婉,“陵儿当真是有心了,可见嫁人之后确实稳重了不少”。
说完抬头望了望郁父,“老爷,这可都是陵儿的一片孝心呢”!
郁父点了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嗯,她也该知道长进了”。
郁兰陵跟在一边差点笑出来,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是当她不存在,还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将人逼上的花轿。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郁兰陵刚跟着进了郁府的大门,就被苏碗拉住了手腕,亲近的拍了拍。
而后便开始对她嘘寒问暖,又是担心她到了定国公府不适应,又是怕她对夫君的去世过于伤情。
字字句句都含着十足的温情,生怕显不出她的贤淑大度来。
郁府不像国公府占地大,从大门进去直走再绕一个小花园也就到了,可就是短短的几步路硬是被她拖了一刻钟才到。
郁兰陵不是傻子,心思才动便明白苏碗的用意了,这里没什么外人,犯不着装相,唯一的原因就是想缓和同她之间的关系,为郁兰茵搭一根攀上定国公府的系带。
她看向苏碗那张温婉的面庞,缓缓笑了。
呐,既然有求于人,就该有些表示不是吗?
她顿住脚步,想将手抽出来,不出意外的被拦住了。
被拽的死紧的郁兰陵:“……”。
“夫人,兰陵累了,可否先让我进去休息一会儿”?
苏碗还没回答,郁父就沉了脸,斥道:“什么夫人,这是你该叫的吗”?
郁兰陵还没心大到冲着疑似杀死郁母的人叫母亲,她瞧着郁父那副怒气上涌的模样,没觉得有什么父亲的威严,只觉得讽刺,“父亲,我的母亲只是去世了,不是被休弃,更不是妾室,女儿哪来的第二个母亲”?
这话就差没直接说苏碗从前有多上不得台面了,又准又狠的下了苏碗的脸面,把她从进门开始的一番作态衬得极为可笑。
郁兰茵再沉稳,这时候听见有人侮辱自己的母亲也忍不了,她指着郁兰陵脱口就道:“你算什么东西”?
郁兰陵挣开苏碗的手,走到郁兰茵面前,握住了她的手指,语气轻柔,可面色却极冷,“定国公的夫人自然算不得东西”。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郁兰陵如今的身份就注定了没人敢动她。
苏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当家主母面前忍了那么些年,她最不缺的就是忍耐了。
眼看着气氛僵持了起来,想到今日的目的,苏碗勉强对着郁兰陵道:“也是我思虑不周,没顾及到陵儿的身子”。
随后又委曲求全的看向郁父,“老爷,我们先进去歇歇吧”!
郁父直接袖子一甩就先走了。
青玉站在一旁瞧得分明,她们家夫人同郁府这边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虽说她在定安侯府这样显赫的门第做丫鬟,却因着府中主子不多,除了下人之间的小打小闹,难有腌�H。
想起之前夫人没让准备贵重的东西,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原因。
郁兰陵特意走到苏碗身边,意有所指的道:“夫人若是想要达到目的,只说几句漂亮话可是行不通的啊”!
苏碗面色难看,可还是不得不接着同郁兰陵斡旋,“不知陵儿想要什么”?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方便,闻一知二,郁兰陵对她的脸色视而不见,笑意融融的道:“待会儿夫人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我看姐姐如今正当韶年,不知过了三年,这花的花期可还在”?
说完便信步走在了前面,姿态悠然。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苏碗实在是不能将面前这个口吐利刃的女子同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人联系到一起。
几人到正厅落座,丫鬟守在外面。
苏碗见郁父依旧面色不好,真心实意的替郁兰陵说话:“陵儿已经嫁出去了,以后见面的时候只少不多,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何必在这么点儿小事儿上斤斤计较”。
郁父也不愿意跟郁兰陵闹僵,不提他对这个女儿有多少感情,只说他在太医院当值的时候,不仅宫里的娘娘待他的态度和善三分,同僚之间亦有不少人冲着他这个女儿的面上对他笑脸相迎。
他自然不能跟郁兰陵生分了。
这会儿有人给他递台阶,郁父便顺着下来了。
郁兰陵端着茶,也不饮,只象征性的放到嘴边沾一沾。
她看着郁父被安抚好了,放软了语气道:“父亲,女儿有个不情之请”。
郁兰陵难得对他提什么要求,好歹也是自己的女儿,郁父便没想着拒绝,“你说吧,能帮的为父自然不会拒绝”。
郁兰陵闻言,眼中就露出了孺慕之情,“女儿嫁人之后,才觉得家中亲切,可又不知如何排解心中思家之情,后来偶见几本医书,便想到了父亲,是以将那几本书都捡来看了看”。
“这样一看竟不知不觉的起了兴致,虽然只是管中窥豹,也足以了解医道的博大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