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番外(226)

使者笑着恭维:“您的草场从辽东蔓延到阴山,您的牛羊数之不尽,您的勇士征战四方,即便是鲜卑也不能阻挡。主公对您高看一眼,就连装印绶的盒子都是用价值千金的香木,您拿出足够的武力,也是宣扬您的威名啊。”

苏仆延面色稍霁:“你说话好听。如果不是家里小儿不懂事,我还想多留你几天。”

“只要峭王大人助主公击败曹操,什么辽东鲜卑、高句丽,什么吕布、徐荣,都得以您为尊。”

于是,袁绍的使者满脸笑容地离开了。等到收拾残羹冷炙的奴隶也匆匆退下后,王帐里只剩下了沉默的奴隶主们。

“你去通辽了?”苏仆延先开口问。

“去换盐——您是打算彻底投靠袁绍了?不做墙头草了?”

“你怎么说话的?”呼速一脚踢开桌子,再次呛声,“要不是父王收留你,你还是个奴隶呢。”

这就叫上“父王”这种汉语称呼了,苏古川冷笑一声,没有理这个已经被封王礼仪忽悠成傻子的大表哥,只看向苏仆延:“冬牧线上换不到盐铁了,因为赤山的事。今年冬天怎么过冬?自从吕布进驻玄菟,冬牧线开始修建,那边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一定会报仇。”

“报仇就报仇,怕他了不成。”呼速跳脚,“打下通辽城,冬天收租的就是我们了。”

苏古川是努力在忽视这个大表哥,但实在是没忍住:“你有牧草种子?你会青储?你有煤炭?你会炼钢?你会盘坑?你会捕鱼?”

呼速:“有汉人奴隶,皮鞭抽着他们做就行了。”

苏古川:“现在辽东哪里还有汉人奴隶?全被飞鹰骑收走了。”

呼速:“打下通辽就有了。再不成,提高租子,有钱什么不能买。”

“别说你打不下,就算打下了,那些从前吃了冬牧线好处的鲜卑、杂胡也要跟你拼命。”

“你个辽东吹,当奴隶当出感情了吧。”

“你舔袁绍的样子就好看了?小——王——”

……

苏仆延坐在他的虎皮上,紧锁眉头,听儿子和外甥吵了好久,才说:“我到底不是乌桓单于,蹋顿是单于,他投靠了袁绍,我们就只能跟他走。”

苏古川将目光转回到舅舅身上:“您是我们的乌桓大人,您要替子民着想啊。”

苏仆延闪着精光的小眼睛注视着苏古川:“冬牧线在挤压我们的草场,勇士们吃饱喝足,就没有血性了。”

苏古川收拢表情,他突然意识到,这个舅舅完全不是被赏赐和贿赂冲昏头脑的样子。

“跟着袁绍去中原抢一次,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不然过不了几代,辽东乌桓就不存在了。”

苏古川磨了磨后槽牙:“没有后路,没有试一试。赌输了就是死。”

被父亲和表弟撇在一旁的呼速再次不甘寂寞地跳出来:“孬种,你怕了就回去找你旧主人,看她收不收你这个孬种的奴隶,给你上个辽东籍。”

苏古川站起来,挺直后背,脸带苦涩:“我能读写两千个汉字,没有半条犯罪记录。我想要辽东籍,早十年就是辽东籍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是乌桓人,才到今天。”

看他的表情,苏仆延仿佛明白了什么,脸上冷酷的表情渐渐消失,变得又愤怒又悲伤:“你不跟着我了?川儿,你不跟我了?”

苏古川以拳击胸:“舅舅,我们分开下注吧。汉人大家族就是分开下注。不管哪一方胜了,乌桓都有人能活下来。”

他最后朝这个被称为辽东乌桓大人的长辈行了个本民族的礼仪,然后离开了苏仆延的王帐。

夕阳已经彻底落下,漫天晚霞。苏古川单马行在血红的草原上,马屁股上挂着他从通辽买来的盐、茶和铁锅。简单的皮革马鞍边上绑着一张硬弓,是那个女人亲手送给他的东西。

那时的苏古川还是个刚满十六岁的奴籍孩子,在全辽东青少年骑射大赛中夺得第三。那个女人戴一顶草原风格的皮帽,念着官员所写的颁奖词:“……第三名是襄平人苏川……”

“我不是襄平人,我是乌桓人。”一直沉默的少年打断她,在几万人面前。

她抬起头,漆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明显的诧异。

“我母亲是乌桓人,她死前跟我说,我就是乌桓人。”

“抱歉。”她微笑了一下,“我刚刚说错了。第三名是乌桓人苏川,这是第一次有乌桓人在我的比赛上夺奖,我很高兴。”

苏古川选择了辽东,是因为那里有生存。

他相信那里有生存,而且是有尊严的生存。

第196章 襄阳(上)

苏古川的黑马踏过松林外的季节河,徐荣所率领的援建部队已经抵达了赤山的废墟。而就在这个时候,从遥远的北方吹来一股寒流,贯穿整个东亚大陆。

异常气候降临了。

北地六月飞雪不说,就连南方的长江流域,都在狂风中波涛汹涌起来。江面变成浑浊的深青色,冰冷刺骨,寸步难行。而几艘不起眼的小船,也被天气所迫,停靠在汉江与淯水交汇处的襄阳城外。

襄阳,三条河流和五条陆路交汇于此,典型战略要地。在另一条时间线上,光是留下记录的“襄阳之战”就多达一百七十多次:秦人与楚人、宋朝和蒙古、张献忠和明王朝……乃至于一九四八年的两党,都在这座城市进行了赌上命运的战斗。

而在此时此刻,襄阳属于荆州,距离北边被曹操所控制的宛城,不过300里路程。

一座位于前线的大城市,却在刘表和荆州大族的治理下,仿佛和平的大后方一般,也是一种奇观了。去年夏天的时候,刘表想效仿许县在城东的鱼梁洲上起一座学堂,以吸引名士来投,但因为水患和交通问题最终没能成功。

如今一年过去,鱼梁洲上除了多出一座猎鹰台,是刘表和亲友的游乐所外,其余地方依旧是河滩、渔鸥和芦苇构成的自然风光。

哦,对了,还住着一户隐士,户主叫庞德公。

想要形容这位隐居襄阳的名士,用《陋室铭》中的句子是最合适的:“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以为隐居就是断绝社交,在深山老林里种菜,那就大错特错了。庞德公的社交网不光广阔,而且高级。比如,寒风停歇后渡江涉水去给他送炭火黍酒的,就是刘表的连襟黄承彦。

黄承彦是个四、五十岁,略显富态的中年人,身上穿一件棕色暗纹的绫罗,左手提一筐上好的无烟炭,右手拉着个黑瘦的小姑娘。他每次去拜访庞德公的时候都将仆从留在渡口,这也是应有的礼节了。

小姑娘大约十岁上下,帮忙拎着一小坛酒。她细瘦的胳膊在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因为累的。她是真的瘦弱,就连头发都是干枯的色泽,和被寒流冻死的芦苇一个颜色。

黄承彦叹气:“阿朔啊【注1】,我怎么就不能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呢?”言毕,就伸手去接那小坛子酒。

小姑娘抱住酒坛不给,一双大眼睛乌溜溜地看向父亲。若不是她肤色黑,这双眼睛一定能算得上美人眼了。“我拎得动。”她说,小小声的小倔强。

“你会摔的。”

“不会。”

黄承彦没辙了,只能依她:“那你别摔啊。不然我和庞公就没酒喝了。”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继续沿着河滩卵石前进,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庞德公别居的模样——大大小小十余间木头房,错落有致,据说还是按照五行排布的。

前院很热闹。前几日的怪风刮坏了所有的茅草屋顶,刮倒了唯一的牛棚。庞德公就让人将重伤的老牛宰了,以牛肉为酬劳募集附近的百姓来修房子。响应者甚众,搬运木材的,翻晒稻草的,攀上房顶的,一片繁忙景象。

黄承彦带着女儿站在翻倒的篱笆外,喊道:“庞公贵人事忙,却是我来得不巧了。”

“黄公这么说可就折杀我了。”爽朗的笑声立马在院中回应道,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神仙似的人物,缓缓穿过忙碌的人群。他其实也就比黄承彦大了几岁而已,但不知怎的头发白得特别快。不过庞德公的隐居生活十分顺意,头发虽白,面上却带着红光,健康得很。

黄、庞两人行过礼,手就握到了一起,互相拍拍肩膀:“好啊,好!走,上后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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