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同人)跟科技树谈恋爱[三国]+番外(172)

杨彪通红着眼,一把提起那名医官的领口。

青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仲华公亲自在里面照顾陛下,也是冒了染病的风险。我等把封锁的工作做到了,不让疫病出河东,往兖州、青州去,才算是帮了她的。”

杨彪颓然松开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不止。

这个时候屋子里面有医女推开门,露出一道门缝。全副武装的白色口罩和白色手套,将全身上下过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还算灵动的双眼。

“煎药。”她说,“任栢听药方。”

刚刚跟杨彪说话的青年卷起衣袖,在廊下的几案上坐下,提起毛笔。

“柴胡二两、金银花一两半、升麻六钱、葛根一两……”【1】写完,又对照了两遍,这才由医官任栢亲自去抓药。

杨彪要跟着去,被里头的女医叫住了。“杨公。仲华公说,虏疮鲜少出现在大江以北,这事出得蹊跷。只怕是有人将病患送入河东,专为陛下而来。”

杨彪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只听见门缝里远远地传来曹生的声音:“我如今要照顾两个孩子,脱不开身,此事就交给杨太尉了。”

“以疫病行刺,真乃古今第一狠毒之举。”杨彪恶狠狠的,像是要从谁身上咬下肉来,“彪定彻查此事,绝不留情。”

门缝合上,屋里的光线又暗了几分。

巨大的榻上躺着刘协,旁边的小床上还有一个,是夏侯惇家的夏侯充。两个孩子都是面色发红,胸前背后一片丘疹。

“曹子,痒,呜呜。”刘协在梦里哭,迷迷糊糊的。阿生不得不让人按住他的手,才能避免他去挠身上的脓包。

至于夏侯充,力气更大,要三个人才能按住这个熊孩子。

“这是我的错。”阿生说,然后亲自用冷水搓了毛巾,盖在两个孩子额头上。

“怎么能说是主人的错呢?”旁边的医官接道,“罪责一在刺客,二在羽林卫守护不周,三在河东世家骄纵妄为。与主人无干。”

“第一个带皇帝出城的是我,自然是我的错。”阿生垂着眼睛,注视小皇帝满是脓包的面孔,仿佛压抑着无尽的黑暗,“我自诩医术天下第二,却没能料敌先机,也是我的错。”

“主人,就算是陛下呆在许县,这虏疮也会混进学宫。有心算无心,哪能防得住他们这么下作?且人力有时尽,就算是华师,也有救不了的病治不了的人。”

阿生抬头:“有这说话的功夫,不如去煮些甜粥来。孩子们如今靠自己熬,能吃药都比不上能吃饭管用。”

“诺。”

于此同时,在寿春前线,曹操正在城下叫门。对面袁术在城楼上摆桌子喝酒唱曲。

“曹阿瞒,你跑得太急,现在粮食跟不上了吧。朕的寿春城中可有十年存粮,城高二十尺。耗,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曹操哈哈大笑:“袁公路,你把周围几个郡都搜刮一空,自然是有十年存粮。我曹操也奈何不了你,只能在扬州住下不走了。咱们耗,耗啊。等十年后,庐江郡、丹阳郡、会稽郡都忘了你是谁,你再从寿春城里出来不迟。”

“你——”

“我已经上奏陛下,让陛下选派扬州五郡的太守人选,不日即将到任。你就守着寿春这座孤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虽然知道曹操想越过寿春直接统治扬州是狠话,但袁术还是上头了。“我呸,就刘协那个病恹恹的小子,早年在关外不知道受了多少暗伤,保不准什么时候一场大病就没了呢。”

曹操脸色一变:“你竟敢诅咒天子。”

袁术:“谁还不是天子了?朕也是天子,我就说了,他活不到成童,你能奈我何?”称帝都称了,还避讳刘家皇帝,笑话!

就在这个时候,信使骑马飞奔到阵前,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翻到曹操脚边。“大郎,许县急报。”

是谍部的老人,他从前见过的。谍部人员的面部管理没有问题,但曹操还是敏锐地察觉到这恐怕是一个坏消息。“走,回营再说。”

袁术见曹操这边没声音了,更加得意。“你看着吧,等刘协那个福薄到皇陵都崩塌的小东西死了,你还是得来给我赔礼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1】:治天花的中药方是我胡诌的,主要是退烧,补营养的药凑一起。

第148章 六角

曹军大营,泥泞的地面上还带着秋雨的寒气。

从前打黄巾、打董卓的时候,仿佛也是这样的天气。阴寒、湿冷。想也是当然的,总要等士兵们收了当年的粮食,才好发兵,可不就是到了深秋了?

帐中的火盆里跳动着一团团黄色的火焰,能驱走身上的冷,却驱不走心头的寒。

“陛下染疫……陛下染疫……”曹操握紧了拳头,“阿生自己就是做医的,这能不能治,会没有一句准话?”

谍部的传信郎目光漂移了一下:“卑职离开河东的时候,陛下已经退烧,想来能够保住性命。但主人说……说,怕是脸上要留疤……”

曹操一拳砸桌案上:“怎么个留疤法?”

“就……脸上几百个麻点子……”

谋士武将们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最口无遮拦的夏侯惇当即就说:“他原本就威望不高,如今刚有点起色,就得了这般怪病。叫袁家兄弟知道了,又说他被先祖厌弃了。”

“闭嘴!”

小皇帝腿上的伤疤都得遮遮掩掩,这脸上的疤,却是遮都遮不住的。一上朝,谁都看见了。你让一个人顶着一脸麻子去祭祀天地,恐怕是最忠心的汉臣心肝都要发颤。

“大郎,还有,”信使站得离夏侯惇远一些,“陛下的同窗,与他共往河东的有二十余人……”

这下所有人脸上都绷不住了,对哦,自家的娃儿也陷在疫区里呢,摔!其中还有好几个嫡长子呢!

曹操嘴唇都抖了:“病了几个?”

“就……一个。是元让将军家的阿充。”

夏侯惇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好不容易在夏侯渊的搀扶下站稳了,伸手就要打人。

信使一个闪身避开了。

夏侯惇再打。

信使再躲。

两人绕着兵器架兜起圈子来。信使一边绕,一边求饶:“主……主人说,夏侯公……公子底子好……比陛下……好得快,所……所以,不让声张。”

终于,典韦、曹洪几个上去抱住夏侯惇。夏侯惇两只胳膊都被架住,只能往信使的方向提出一脚,恶狠狠的,踢到了空气。

说起来算是搞笑的场面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笑得出来。

“主公,”郭嘉第一个反应过来,“如今上策是封锁消息。正逢两军对垒,后方失火,最动摇军心。”

曹操经人一提醒,也立马目光精明起来:“你说得对。然后呢?是速战速决比较好,还是偷偷撤兵更加妥当?”

郭嘉还没有张嘴回应,外面就跑进来一个小兵。“报——主公,大事不好了。张邈、张绣、刘表等部不见了。”

“什么?”曹操一惊,亲自带人上了营中最高的攻城车。果然,西北方向小丘上驻扎的刘表部队,以及东边水边驻扎的张绣部,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南方的青山绿水,在深秋的小雨中摇晃着深绿色。

青色的天,青色的景,青色的妖魔鬼怪。

说好的一起打袁术呢?友军你们跑得有些快啊。

唯有同样住兖州的张邈,跟曹操交情深厚些,临走前还往曹操军营里跑了一趟。

“孟德,你不厚道。”张邈进了寨门就说,“这般大事竟然隐瞒不说。”

曹操几乎是用跳的从攻城车上下来,拉住张邈就进了帐篷。“什么事?请孟卓细细说来。”

“嘿呀。”张邈嫌弃地甩开曹操的爪子,“你还给我装糊涂?天子在河东染了瘟疫,这么大的事,你……你……你这是要坑死我们啊。”

“我也是刚刚才得到的消息,孟卓是怎么知道的?”

“袁术的劝降信射到我营中……”

“袁术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面面相觑。张邈摸摸脑袋:“对啊,袁术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这不对啊,这瘟疫还能听人指挥不成?”

曹操咬牙:“我胞弟来信说,有人知道陛下巡视河东,故意买了带疫病的夷人,在陛下跟前射杀取乐。我就说,谁能指使得动司州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不是他袁术还能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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