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皇宫一些事务都能很快知晓的镇国公府的能量当然是不容小觑的。沈熠要下决心查什么,尤其是查这些不算特别机密的事儿,当然是很快能查的。听着递来的消息,沈熠简直都不敢相信耳朵,原来,让人去家庙给穷途末路的苏月华出主意下药的,竟然何宜娴的人,这药也是何宜娴的人给的。
查到这里,沈熠真是额角冒汗,除了愤懑,他也有很深的惊惧。他不傻,先前是苏月华设计自己,接着又是何宜娴步步为营的设计自己。这是为何?就因为自己是镇国公世子,就值得这些人如此处心积虑的谋算自己?
沈熠心中的怒气已然膨胀到爆发的边缘,想自己堂堂的镇国公世子,竟然被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真是不可忍的。
何宜娴的问题确凿无误的,沈熠也懒得再追查下去了。
沈熠怒气冲冲的回了府,只冲顺泰院而去。
进了顺泰院,何宜娴没有在屋里。只有大丫头梧桐带着一群小丫头守着院子。沈熠满眼阴骘的问梧桐道:“你家奶奶呢?”
见沈熠满眼不愉之色,梧桐还道是因为自家奶奶不在家,让世子爷生气了呢。
梧桐赶紧答道:“回爷的话,奶奶去了老太太那里。”
沈熠满脸阴沉,鼻子哼了一声。没有再行追问的,直接命人将梧桐带到书房。
梧桐一见这架势,当即差点软了腿。几被人长剑等人挟持着到了书房。
一进到书房,长剑等人冷冷的将梧桐丢在了地上。梧桐如果先前还有一点侥幸,可是现在见到当头一脸阴沉的沈熠,冷厉的盯着自己,梧桐真是一点侥幸也无,看来世子爷今天是要审她了。
一想到世子爷要审自己,梧桐惊惧的不行,她没有想到底是为何事惹了世子爷动怒的,因为她帮着何宜娴做了太多的事了,实在不知道究竟是哪里惹了世子爷。
看着沈熠这一脸阴骘的样子,梧桐知道今天恐怕是实难善了了。梧桐惊惧不已,心中大叫小姐救命不止。只求她家小姐知道了消息,赶紧前来救命的好。
被梧桐念叨着的何宜娴现在正在袁太夫人那里奉承着。
袁太夫人一向对沈熠这个孙子最是心疼不过的,也因着如此,对何宜娴这个孙媳妇她也是另眼相看的,这不光是他们镇国公府未来的当家冢妇,也实际上是她真正的长孙媳妇,这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都是足以让袁太夫人另眼相待的。
何宜娴今天很是用心的奉承着袁太夫人。不知怎的,自沈熠昨晚回来后去了书房,何宜娴就有种隐隐的不安。
这种不安让她在院儿里坐立不安,想想,干脆就到了太夫人这里来尽孝好了。也顺便再跟太夫人说说外放的事情。沈熠外放不带自己,总是让她难安的。
何宜娴没有遮掩今天来的目的,说了几句吉祥话儿后,何宜娴就对袁太夫人表达了自己忧心:“祖母,子亮不日外放,子亮的意思是独自一个人赴任。这次此去千里之外,远走他乡的,他一个人去我总是不大放心的,毕竟,再是要报效国家,身边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才行。”
对于何宜娴的顾虑,袁太夫人甚是明白。年轻夫妻,这还没个一儿半女的,丈夫一去就是几年,怎么都是让人放心不下的。
这样一想,袁太夫人心里颇是过意不去,谁没年轻过呢,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当年,老国公爷镇守边关,家眷不得随行,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孙媳妇他们无需如此。
听大郎说,这次给沈熠找了个四品的卫统指挥佥事,这就无大碍了。家中父母都在京城,沈熠是完全可以带家眷上任的。
自己当年不得已的缺憾,让袁太夫人很想成全一下这个后辈。
不过,袁太夫人也不光是一腔意气用事,她先前仿佛听闻沈熠这次赴任不带家眷的事情,仿佛是大郎定下的,如此,当是要跟大郎商议过后才能决定的。
袁太夫人沉吟稍许后,对何宜娴道:“你说的这事儿,也是在理。不过,他们男儿们做事总是有他们的思量的。此事,待要问过国公爷才好定夺的。你也先别急,待我问过国公爷再说吧。”
何宜娴虽然有点不满太夫人没有对自己打包票,可是太夫人这答话合情合理,让何宜娴无可辩驳。只能千恩万谢的谢过太夫人。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何宜娴又陪着太夫人说了一阵话,看看太夫人仿佛有些倦怠了,方才辞了出来。
何宜娴现在有心重用蔡荷花,现在去到哪里,带梧桐跟蔡荷花的几率是一半对一半。
看着何宜娴出来,候在外面的蔡荷花赶紧带了小丫头子迎了过来:“奶奶,是回房?还是去园子里走走?”
何宜娴今天心绪甚是烦难,本不耐现在就回房的,可想着沈熠这一大早就出去了,说不得现在已经回来了。沈熠要是回来了,自己不在,那可就不大好的。
于是,听了蔡荷花这问话,何宜娴道:“回房吧。”
主仆几人一路不急不缓的往回走去。
听得何宜娴已经从太夫人处出来的消息,苏月恒甚是有心紧张,不禁问沈珏道:“健柏,听说二弟方才气冲冲的回来,估摸着是查出了什么了,你看看,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问完这话,为怕沈沈珏以为自己是为了看热闹,苏月恒赶紧又补了句:“你不是说你昨儿个也算是跟国公爷还有沈熠交过底了么?我是担心,沈熠一激动,嚷嚷了出来,对我们多有不利。”
见月恒一脸着急解释的样子,沈珏皑皑一笑,伸手将月恒拉了过,轻轻搂着:“不必,我听说二弟今天跑出去大半天了,这才回来。这想必是查到了什么。我估摸着他今天审何宜娴也多是他们自己之间的事儿,我们就不必去讨嫌了。此事,就让二弟自己料理就是了。”
“至于你担心的怕二弟说漏了嘴,这个就更不必担心了。二弟他知道轻重缓急的,何况,就算他怒极说了什么,那也不过是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关键的点我没跟二弟讲过。月恒不必担心。”
见沈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苏月恒放心了。沈珏说无事就无事吧。
不过,苏月恒还是好奇沈熠今天审完的表情。这可真是天生犯情劫啊。站在沈熠大嫂的角度,苏月恒忍不住还有些许同情,这也是个苦命的娃啊。可是,站在原身的角度,苏月恒却是有种莫名的快意。这番纠结的神情,可是让她的一张脸颇是有点光怪陆离。
看着月恒一脸古怪的样子,沈珏忍不住笑着出手扯了扯她的脸颊:“你啊,又在想什么?”
苏月恒被扯的回了神,可是沈珏这话却是让她有点不好回答。说担心沈熠吧,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沈熠的前未婚妻,总是有那么一点违和。要说不担心吧,又显得自己有些幸灾乐祸了。
苏月恒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见月恒这纠结的神情,沈珏未曾收回的手,又轻轻的捏了捏她的粉颊:“好了,不知道怎么说就别勉强了。看你这为难样儿。我又不是真想知道你的答案。”
自家男人可真是善解人意,苏月恒大是感激,娇笑道:“健柏,你可真好。”苏月恒一边说,一边拿出杀手锏,抱着沈珏啃了一口。
投怀送抱的福利,沈珏当然是不客气的享用了一番。
两人相缠了好久,沈珏方才艰难的抽身出来,摸了摸苏月恒的头道:“月恒,我还有事,要去一趟书房,今儿个回来的也许会晚一些,你不必等我,自去睡吧。”
苏月恒点点头,推着他道:“我你不用担心,你赶紧忙去吧。”
沈珏起身却也没有立马就走了出去,而是叫过魏紫、茶梅,对二人细细的吩咐了一番:“我今晚要是回的晚了,你们要先伺候奶奶歇下。奶奶怕黑,你们当是要好好陪着奶奶守夜,可知晓。”
茶梅、魏紫站在那里点头如捣蒜。茶梅一边点头,一边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如今大爷这吩咐,他们现在都快听起茧子了。每次大爷出去,都会如此吩咐,生怕她们不会伺候主子一样。
对沈珏这吩咐,苏月恒却是百听不厌,窝心的很。
其实苏月恒的胆子是不小的,不过就是有点怕阿飘而已。苏月恒对自己在沈珏面前时有展现这种不经意的害怕,她自己也是有丝无语的,想当年她也没那么弱的。难怪人说恃宠而骄,可真是这个理儿,有人疼有人宠,女人自然而然的就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