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女县令是全村的希望(54)
“主子,追不追?”阿轩问着, 拽了拽腰间的绳子。
“追。”丁怀远不想后患无穷, 不管追到哪儿, 始终会有蛛丝马迹的。
一行人依次跳了进去, 抹黑前行。
洞穴不止一个出口, 但凡有了出口, 就派人沿线追踪。
洞内的十人保持不变, 继续前行。
最后一个出口终于到达。看着眼前的场景, 丁怀远眼前一黑。
“主子,怎么了?”阿轩发现丁怀远神色不对。
这里就是郭家庄, 桃源县锦绣布庄的排水沟。但水没有从这里走。
丁怀远心中似狂风骤起, 他极力控制让自己冷静。
“阿轩,带人控制这里所有的人,不要漏掉一个。”
“阿度, 回京都带人马,不,先安排铁骑火速抄近路来。如果不行,安排人从地道走。其他人日夜不停,不得有误,还有不要相信任何人。”丁怀远知道,从官道走,京都到桃源县十天,快马加鞭,骑马得七天。
从地道走四天。
只希望宥宁和少威还没有到。
还有周府的一家老小怎么办?
到这里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在睡梦中被抓,打昏了带一个屋里,无一人逃脱。
而李嫂那些人被带到另外一个屋。丁怀远冷冷看了一眼,李嫂瞳孔微缩。
“醒了就再打昏过去。”丁怀远吩咐留下两个留下的暗卫。
其他六人跟着丁怀远摸进桃源县。
县衙一片狼藉,椅翻桌倒,油灯倒在案桌下,案桌被点燃,火势还不曾大起。
血腥味越往里走,越浓烈。
后堂横七竖八躺着尸首,全是衙门的兄弟。
王正钦倒在门口,试图挣扎出来,尸身还是热的,气息全无。
丁怀远一个个叫着名字,柜子里传来声音。
打开一看,是方晋。
“丁,丁大人。”方晋抖着,像伤寒患者,声音碎成一段段地,像卡住的磁带。
“说,周大人在不在这儿?”丁怀远眼睛都红了。
“我哥,我哥被他们带走了。”方晋嚎啕大哭起来。
“闭嘴。”丁怀远声音冷得犹如从黄泉路上忘川河里的水,方晋双目含着眼泪,紧紧闭着嘴巴,憋得小脸通红。
“谁带走你哥的?”
“我听见陈德正的声音,还有一些不熟悉的,当时,当时是王大人把我塞进柜子里的,我是个孬种,我躲在哪里不敢出来。”方晋看着门口的王正钦,咬着手,呜咽着,豆大的眼泪纷纷落在手上。
方晋其实也受伤了。背上被砍了一刀,衣衫全破了,小脸疼得煞白,也不知道叫疼。
丁怀远叹了口气,把他转了过来,给他上了药,方晋咬着嘴唇不敢出声。他没有资格叫疼,屋里死的每个人都比他更疼。
“给他件衣服,你跟我们一起。”
方晋脱下衣衫,丁怀远一震,伸手挡住了方晋要穿衣服的手:“你这背上这个是胎记还是后来自己印上去的?”
“有吗?我不知道。大概是胎记吧。”方晋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身上有什么印记。
丁怀远冷笑了一声,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方晋打了个寒战,老老实实走在中间:“丁大人,他们去周府了,对了还有少威哥也在。”
他边走边尽量回想着当时的场景,可一但回忆,那些惨死人的声音总是更多,他难过得快要爆炸:“丁大人,求你一定要抓住他们,救出我哥他们,再杀了他们。”
这孩子嘴里的恨意十分明显。
夜深人静,周府灯火通明,哭泣声断断续续。
“周大人,别来无恙啊。”说话的人正是大皇子丁云飞。
“草民不敢,草民见过王爷。”周文启跪在面前,低头抬手接过令牌,手抖得厉害。
宥宁被丁云飞摁在椅子上,不能动弹,身上脸上的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
“喔,对了,现在周大人是这位,是我失礼了。听说周老爷的两个女儿已经都嫁人了,对吧?”丁云飞弹掉指甲里已干掉的血迹。
“是,已嫁人了。”
丁云飞一挥手,几个人压着十几人过来了,是大姐夫和二姐夫一家,男丁被打得鼻青脸肿,二姐佳宁也被打了。
“周老爷,听说您家这位小公子同三王爷,也就是丁怀远相交甚好,也不知是真是假。”丁云飞捏住宥宁的下巴。
周文启看了看那边被打伤的众人,又看了看眼前的宥宁,一咬牙:“王爷明鉴,我等并不知晓丁大人,不,并不知道三王爷是王爷,否则就算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聘请他在这小小的衙门当差。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
“确实是有眼无珠,不过我倒不曾听说我那三弟好男风。不过,你家这公子长得确实非同一般,只怕女子也抵不过她吧。这样,我也不为难你们,为难你们也没劲,你让你家这位小周大人,亲自写了信,派人递给我那三弟,就说有事要跟他商讨。”
宥宁被堵着嘴,只能恨恨地看着他,还有旁边的陈德正。
“你想说话就说话吧。”丁云飞示意,陈德正拽下宥宁嘴上的布团。
“我呸,陈德正,没想到你是这么个东西?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当狗,你爹娘知道么?你杀了衙门那多兄弟,你手不抖么?是了,跟你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说这些,你是不懂的。不对,良心狗肺都比你强。”
周宥宁打不过,只有骂,那么多人一个个死在她面前,她心里难过得要命,现在,这么多人的性命又捏在她手里。
“啪啪啪......,周大人有胆识,倒是我小瞧了,这样性格我喜欢。德正,不得胡来,要好生照顾周大人,笔墨伺候。”丁云飞拍着巴掌,脸色却阴沉得厉害。
“王爷是吧?你说吧,我写了这封信,有什么好处?”宥宁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冷冷地看着他。
丁云飞哈哈哈大笑起来,像听见天大笑话似的:“你跟我谈好处?”
“是,不然还有第二个跟你谈?”
丁云飞冷静下来,这才认真打量起周宥宁起来。这人没有哭,没有抖,脸上的血迹半干,眉眼清冷薄凉,仿佛他们谈的不是生死,而是生意。
“你说。”丁云飞坐得端正些了。
“信,我可以写,你的人现在在屋里的一个都不准走,三天以后,我自会写这封信,按你要求。三天之后,你要追杀也好,还是怎么样也好,我也管不了,他们能逃多远是他们的命。这样算起来,你并不吃亏,这帮男女老少,跑不了多远。”宥宁说着这些话,仿佛真的不是在论生死。
“你这么说,确实也有几分道理。”丁云飞笑了一声,“不过这桃源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个人也并不容易。”
“是么?他们只会驾车往外跑,还会弃了车走路,这些人走得动么?更何况,这些人都在桃源县生活了很多年,哪哪都熟,不是么?陈德正。不对,你到底叫什么?陈德正是不是已经死了?”宥宁说到这,眼中的戾气不由得加重。
“这些已经不重要。”丁云飞摇了摇手,制止了陈德正,“你这条件我倒可以接受,不过我的目的也不在他们,但我只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过了今晚,明天他们生死就跟你无关了。”
“宁儿......”周文启知道,他们走还有一线生机,宥宁恐怕是必死无疑。
“我同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爹娘,姐姐,姐夫,亲家,你们别怨我。”
众人迟疑了片刻,不知道怎么突然被绑来,又突然被放走,大姐夫廖俊杰想反抗,被絮宁制止了,一行人被压着出了门。
“等等,我在门口看着他们上马车。你们都跟在我身后,十八个人,一个都不准少。”宥宁还是不放心,怕门口有什么意外。
周家别的不多,马车多的事。
看着人上了马车离去,宥宁才松了一口气。
她爹的那些护院一定可以保护他们安全离开的。
只是她算漏了一样,屋顶上的丁怀远众人。
他们停在屋顶片刻,待周府大门关上之后,几条黑影骑了马疾驰而去,还带了几匹空马。
“主子......”阿轩回过头。
“再等等。”
转眼,后面又闪出几道黑影,手中兵器闪着寒光。
丁怀远等人一路跟了过去,直到出了桃源县,这才几个纵身跟到了人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