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47)
裴易已被云冉拿下,挣扎着没有说话,他只是死命的盯着裴霍,盯着那个自进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的,所谓的父亲。
裴易冷笑点头:“是。”,那笑容无比的讽刺。
桓璟脸上浮现怒意,“既是如此,裴易擅离职守,在宫中意图谋害亲贵,责杖八十,永不录用!”
若是往日,桓璟若做出如此责罚第一个不同意的便是裴霍。可今日众大臣等了良久却依旧没等到那个向来精于打算,知道厉害轻重的首辅的回答。他只是阴着一双眸,看着裴迟,像是默默接受了这个决定。
裴易嘴角冷意更深,原来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哪怕一瞬也不在乎,他对他所有的好都不过是因为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能给他在朝中撑起一席之地。
“陛下,这此中定有误会。”,有大臣上前插言。
桓璟鹰眸扫视过去,“亲眼目睹,证据确凿,王大人是当所有人都是瞎的吗?”
那大臣顿时汗襟涟涟不敢说话,其他大臣见状也皆是沉默,毕竟连首辅亦未多说,他们又何必再插言,惹得陛下不悦不说,若是再得罪首辅,他们有几条命去偿,毕竟伤的可是首辅亲子,而这义子又算得了什么。
“陛下,此女分明是浣衣局的宫女,如今不仅擅离职守,夜不归宿,还与外男纠缠不清,求陛下责罚。”,裴安雪强忍住面上的惊惶,站出来朝着桓璟一礼。虽然不知沈愿为何还活着,但知此时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在她看来裴易是为了帮她拿下沈愿才会做出如此之事,更何况她向来与裴易更亲,如今那女人害了他哥不说,还妄图掩盖责罚,那是她万万不允许的。
桓璟的眼神如鹰隼般凝视她,良久才轻启唇口:“昨日,她与朕在一起。”
满座惊哗,交头接耳。
裴安雪的脸亦霎时惨白,看着桓璟,一双细长凤眼瞪得圆直,她试图从自己一直仰望的天神脸上看出半分异样的神色来,可是没有,他说得那般坦然,就像这是一件最不过稀疏平常的事。别人或许不知,可她知,她和顾容,不过是这后宫权力的摆设,从始至终他的心里便只有那一人。她本以为,哪怕他不喜欢她,只要他不喜欢别人,那她便是有机会的。
她的目光一点点从桓璟身上挪开,慢慢的,如机械般看着裴霍身旁的女子。那女子眉细如柳,面虽惨白,但一双透灵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却蓦然有一种欲哭欲泣的怜弱感。
她几乎是瞬时将面前的女子和那绝美的人面容重合,她的脸一点点由惨白交至狰狞,最后整个人像是邪恶的巫婆,伸着尖长的指甲直朝沈愿脸颊而去。
没错,她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谁让她们都抢了她这辈子最爱且唯一爱着的男人,为了他,哪怕不顾礼义廉耻,不顾修容美貌,只要最后守在他身边的是她,哪怕连他的爱她亦可不要。
沈愿虽然力疲,但身上的动作比大脑反应更快,他原本扶着裴迟的手快速抽离,整个人快速挪到三步开外。而裴安雪却跟发了疯似的继续朝她追赶而去。
桓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连侧身挡在了沈愿前面护住了她。额角的青筋突一突的,想去揉捏,又顾及使臣在这,最后索性让李德顺唤人将裴安雪拖了下去。
原本吵闹的宫门霎时安静下来,桓璟招了人将裴易拖走,而裴霍的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裴迟身上。
桓璟知裴迟不想见裴霍,见太医来了便让人将裴迟带外臣休息的承恩殿去了。李德顺见状想要说什么,却被桓璟眼神制止了。几个外邦使臣罢了,即使没有裴迟这个译使,他也一样手到擒来。
沈愿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手下意识捏上了他的衣摆,在他转眸看向来时,一双眸子仍含忧色,“幸好你没事。”
她说完便笑了,眸中像是含有万千璀璨。
桓璟看着面前傻兮兮笑着的某人,直从心口涌出一阵不知名的怒气,也不看她,扯开她拉着自己衣摆的手,扭头便朝着众使臣道:“让诸位担忧了。”
“无妨。”,李愃笑着摇头,精明得像个狐狸。
一旁李岑云倒是急了,也不管沈愿听不听得懂,拉扯着沈愿便道,“裴迟怎么了?”
“他没事,只是需要去上点药。”,沈愿也没想那么多,顺着他的话便回了过去。
倒是一旁站着的几人都纷纷回眸看向她,沈愿被看得一囧,连道,“怎……怎么了?”
“你会龟安语?”,他的声音透着些疑惑,眸子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怪异,两条耸簇的眉毛紧紧的攒在了一起。
沈愿跟舌头打结似的点了点头:“是……是啊……”
难道很奇怪?还是很恐怖?要这么严肃吗?
一时间沈愿眸子转了又转,桓璟带了眼她,将她从李岑云手中拉了出来,提着她的后领子便往校场去了。
倒是留下一群被雷得体无完肤的大臣,阵阵抽气,左顾右盼不知所措,他……他们陛下这是拎小鸡?一个个大臣尽是傻眼,倒是李愃颇有兴致的跟上了前去,一双蓝眸中深幽透着些笑意,盛元陛下,看来也不是并无软肋。
“你……你干嘛啊?”,沈愿跟鸭子划水似的张牙舞爪,桓璟斜了她一眼:“你有用……”
沈愿抽了抽嘴角,颇为委屈:“人家这才脱离危险呢……”
她说变脸就变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桓璟,就差没将脑袋埋在桓璟怀里来个痛哭流涕了。
“规矩点……”,桓璟伸手将她放了下来,也不知她就传个信,怎么把自己传成了这番模样。
“哦。”,沈愿委屈巴巴的捏着衣角,见他走,自己亦是亦步亦趋的跟上,那样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身后跟着的众大臣这才觉得这才是他们所认识的英明神武,不受女色.诱惑的陛下。
“待会记得做译。”,桓璟清清冷冷的落下一句,宽大的袖袍随着走动微晃出风姿,沈愿斜斜的抬眼偷瞄着他的侧颜,黑顺的发丝每一根都像是紧贴在他的后背,无一根因步子的颤动而张扬,像是天生就做足了规矩,走哪都是行动的标杆。
沈愿默默看了一眼自己脏兮兮的裙子,再看着他那件华丽无双的冕服,好吧,这对比着实鲜明。
“你愣什么呢?”,桓璟蹙眉停下来看她,沈愿这才反应过来:“哦……好。”
桓璟微拢了拢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朝另一侧的几个使者颔了颔首,便又举步离去了。
李德顺见状连拔步挪到最前面领路,一群人浩浩荡荡倒是再无多几分的话语。
几个使者本就是裴迟负责交涉,如今裴迟受伤,这事自然便搁置下来。沈愿眼眸叽里咕噜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决定从桓璟身边挪到了使臣中间。
桓璟本是不悦的,见她与使臣交谈甚好,也没再多说什么。
一路从宫门到校场倒是走了有大半刻钟,沈愿叽里呱啦的声音一直在桓璟耳畔徘徊,每每看到那些使臣笑意不止,他就郁闷至极。
李德顺见着他主子的神色有些轻笑,倒是第一次见他家陛下如此不甘过,看来御书房这几日三国的译书定是不会少了。
第31章
皇宫的校场在昭和门的东北侧,介于后宫与前殿之间的斜角,平日里用来供宫中侍卫训练斗角,由于前今两朝皇帝都尚武,这校场百年来倒是从未被占用过地方,反而有越扩越大的趋势。
而此时校场正中间,被撤掉的刀枪摆放处,用黑布蒙着的铁笼子稳稳的置于中央,偶尔从中传出的凶物的嘶吼声,倒是让路过的文臣寒栗不已。
桓璟余光瞥见沈愿还在一旁喋喋不休,顿时有些不悦的瞪了一眼身旁的李德顺,李德顺见状连心领神会的朝沈愿一唤:“沈姑娘。”
“啊?”,沈愿诧异的看了过去,见李德顺笑得一脸慈祥,顿时还有些不习惯,毕竟她见他第二面他就在板着脸罚她。
她偷偷的瞄了一眼,见桓璟脸色不好,连朝几位大臣笑着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就挪到了桓璟身旁。
“沈三。”,她笑得甜甜的,两眉眼弯弯,笑得比那星辰还璀璨。
桓璟看着她的眼神莫名有些沉溺,连移开目光,伸手便将她头转到了另一边。
“这么严肃的场合不要笑。”,桓璟一本正经。
沈愿瞬间捂住了小嘴,一双眼看起来更澄澈无辜,桓璟索性罢了,也不再看她,大步流星的上了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