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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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房文看着不远处龟安国公主的驾辇,难得的乱了心性。
硕风倒是看得新奇,“没想到房大人也有破戒的一天,倒是罕见,罕见呀。”
房文没理会他,只是对桓璟道,“陛下,臣是绝对不会做如此事的。”
“据说龟安国服饰艳丽,媚而不俗,又别于我盛元风范,行为礼章更是有自家法度,房大人就不好奇?”
“那臣也无需用此方法。”
“听传言说裴迟与龟安国公主关系颇浅,在龟安长同出同进,不如让他……”
桓璟话还没说完便被房文截了去,“臣去。”
桓璟勾唇,眸中深谙笑意。
等房文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硕风送到马车上了。传言盛元皇宫有一密室,乃是前朝所置,便于逃生,但前朝覆灭后,此密道被掩,久不被人提,世人渐渐遗忘。
而房文需要做的,就是在裴霍不察觉的情况下混入皇宫,寻找机会开启密道。倘若他堂而皇之进宫,定会被裴霍的人监视,还不如借这公主的驾辇。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如何应对那公主,就见她人已经上了马车,噌时四目相对,李岑云震惊了又震惊,脱口便要喊出去。
而房文则是做了这辈子最逾礼的事,捂住了面前女子的嘴。
只见她粉面桃腮,眼似珠润,恰比那琉璃珠还璀璨上个几分。头发从前至后扎一辫子,头顶宝石夹簪扼住顶部,看起来比他们盛元女子头饰简单不少。就连服饰亦是上窄下宽,尤其是刺绣,手法繁复,倒处处透着与她们盛元的不同。
房文本就是礼部尚书,平日网罗各地史志记载,只是此前世人皆不知海外他山还有此三国,故从未了解,恰这一番瞧见,眼神倒是在她身上来回流转。
李岑云见此人目光露骨,心生不悦,挣扎着要打开他的手,谁知房文却是捂得极紧。李岑云顿时怒目圆睁,房文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将硕风扔给他的布巾拿出来堵住了李岑云的嘴,虽是下下策,但也无他法。
房文拿了绳子将她手套上,寻了纸笔便写写画画了起来。先是画了两个人指向宫门,又画了两个人笑脸盈盈分道扬镳。房文看了眼她,见她依旧躁动,又下笔画了起来。这次倒是又画了一块完整的玉,然后将它与龟安国徽放置了一处,以示完璧归赵。
李岑云虽有些看懂,但她最不喜被人威胁,看着他的眼神丝毫没有妥协。
房文静静的打量了她一会,这才又在纸上写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倒让李岑云激动起来,房文眸色深幽,原来,他们当真认识。
他粗略的画了一个人,写上裴迟,再画了个人,指向自己,难得的撒了个慌,画上他和裴迟是好朋友。
李岑云的目光渐渐从开始的抗拒转为了疑问,房文知道自己说的话她听不懂,也没有再解释,将幼时裴迟唯一送给他的那半块玉佩放在了李岑云面前,然后坐在他对面就闭目养神了起来。
那玉佩李岑云倒是识得,裴迟也有半块,顿时将信将疑,但心中的恼怒却是没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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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泰殿内,各位大臣正三三两两的坐在酒桌前交头接耳着。只见百官的首座处,裴霍穿着一身暗紫官服,腰间系着一金鱼袋,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只见他对面的桌上一位年轻的少年正半撑着酒桌,饶有兴致的把玩着手上的酒杯,他的瞳孔幽蓝,在大殿的暖光下闪着暗泽。
“大君”,他的身后有侍卫突然迎上了前去附在他的耳边道了些什么,只见他眉头微皱,对侍卫挥了挥手,便再次拿起酒杯喝起了酒来。
而那侍卫却是走到门外,对着迎来的侍卫道:“ 大君说先将公主带回驿站。”
而他话音刚落,却见身后一位穿着明蓝色极其艳丽明媚的女子冲了上来,她的面色有些不爽,提着裙摆便越过了两人。
还等不及他们二人招呼,李岑云便已经入了内殿。见李愃正坐在案前无甚所谓的喝着酒,她上前一把便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了过去。
李愃挑了挑眉,将手朝旁边一放,一停顿,没有多言,便朝着身后的香竹椅躺了过去。李岑云也不想与他多说话,将酒杯朝他桌上重重一放,便往他身后的酒桌坐了去,索性也不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算不得亲。
对面裴霍倒是眼尖的看到了这场闹剧,果然,传言非虚,说是龟安宣成大君虽贵为大君,实则却是庶子,而他身旁那女子,则是龟安国唯一的嫡公主,传言两人向来不和,如此看来,倒是事实。
裴霍正这么想着,便见一旁有大臣迎了上来。
“裴大人,你说这马上就要到巳时了,三国使臣也都到了,这陛下怎么还不来啊?”
裴霍只伸手倒了一杯酒,神色未明的模样:“这陛下的心思,我们做臣下的如何能得知。”
倒是另一个走上来的大臣道:“若是皇上还不来,今日这宴会怕是就要取消了。”
只见他话音刚落,对面便有使臣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看那神情显然已经是不耐烦到了极致。那几个大臣见状都默默的退了回去。
正待众人不知所措时,裴霍理了理衣摆缓缓站起了身来。毕竟是盛元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他一起身,大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便朝他身上看了去。
只见他双手拢于腰前,走到大殿中央便道:“我朝陛下今日有事,怕是……”
他的话音还未落,便听到一声更大的通传声从门外传来。
“陛下驾到!”
只见桓璟身着暗黑冕服,头顶朱冠垂羽,气势凌然。而他身后一边跟着李德顺,一边跟着房文,大步流星便朝殿内最首处而去,四周大臣见状皆是迅速跪首贴地,高呼万岁。
下面坐着的李岑云在看见房文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房文淡看了她一眼,摸了摸腰间的玉佩,没有说话。李岑云见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不是看在裴迟那家伙的份上,她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桓璟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在经过裴霍时,冷声笑了一句:“怕是让首辅失望了。”
“陛下说的哪里话。”,裴霍低垂着眼僵硬着一张脸退至了一旁,拂袖便跟着众臣跪了下去。
桓璟冷冷勾唇,一掀冕袍便坐上了八宝金雕玺珠龙椅。
“众位大臣免礼吧。”
众人闻言这才起身坐回了酒桌前,一旁本不耐烦的使者缓和了些脸色,几人对视了一眼便齐齐上前弯腰行了个礼。
“能见到贵朝皇帝陛下,是我的荣幸。”
“貴朝皇帝にお会いできて光栄です(能见到贵朝皇帝我很荣幸)”
“It's a great honor to meet your majesty the emperor(很高兴见到陛下)”
桓璟眉头有瞬间的微皱,但很快又舒展了开来,虽不懂这几人说了什么,却大体能猜出。仍面不改色的招呼着一旁的李德顺给各国使臣呈上礼物,随意说了几句也不知他们能否听懂的场面话便招呼人引着他们回座了。
桓璟快速跟坐回自己座位的房文交换了一下眼神,在看到对方也同样不明的神情时,桓璟脸色沉了沉。
裴霍却是道:“几位使臣远道而来,不知陛下有何安排?”
他这般说着眼神转回使臣的席位,意思不明而喻。
大殿一时之间竟静了下来,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桓璟身上。
桓璟伸手在面前的案几上敲了敲,正欲说什么,却见一旁右下手处一人径直站了起来。那人二十来岁模样,五官张扬却稳重,倒是那双蓝色瞳仁幽暗深沉,让人一望不见底色。
龟安使臣?
“盛元陛下。”,李愃朝桓璟微弯了弯腰,桓璟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审视,这人竟是会他们盛元的语言。
可此时显露很明显会得罪裴霍,他究竟只是因不知盛元朝局,单纯的给他解个围,或是,有意而为之?
“你会我朝语言?”,桓璟眼神犀利的看着他,李愃淡笑点头,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让人捉摸不透。此举虽是会得罪盛元权臣,但在他看来这盛元恐怕也并不像是传闻中那般首辅只手遮天,至少从他获得的消息来看,这盛元的皇帝,很有趣。
两厢对垒,各自从各自的眼中看出了不容小觑,反观裴霍只是压低了眼眸,没有多说什么,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