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37)
“丹娘,没事的,我们去睡就好。”,说着也不管桓璟拒绝不拒绝拉着他的手便朝那边去了。
“那地方远吗?”,桓璟突然看向了丹娘。
“不远,过个田坎就是了。”,丹娘连忙道。
桓璟点头:“那便带我们去吧。”
丹娘连忙“诶”了一声。
只是沈愿还是高估了自己的猜想,因为所谓杂仓真的只是个杂仓。
那仓库不大,只是因为长久未曾通风,里面透着一股闷气。打开门去,隐隐还有灰尘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星辉。
丹娘熟门熟路的从一旁取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顿时整个杂仓锃亮,昏黄的烛光下,三人的影子被斜拉到一旁的堆放的布袋上,显得斜长。
布袋上掩着些厚重的灰尘,在桓璟几人走近时,顿时掀起尘嚣,漫天飞舞。
桓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手更是条件反射的捂上了沈愿的口鼻。待明白过来怎么回事,沈愿才不禁笑道:“丹娘,我们就睡这吧。”
她指了指一旁的空地,也不怪桓璟,她一机器人,哪里会怕灰尘。
丹娘有些歉意的看了看她,桓璟却是深深的皱起了眉,显然,他即使再落魄,也未曾体会过这般境地,至少……没有这么多灰。
沈愿倒是无所谓,见他一脸矜贵的模样,也知道他不适应,连哄道:“我们就住一晚,一晚就好”
桓璟看着她那模样,感觉自尊心有些受挫,她把他当小孩哄呢?
“乖”,沈愿笑着捏了捏他的脸,眉眼弯弯的,煞是可好。
桓璟神色微有些不自然,连将她的手给打了下去。
一旁丹娘却是麻溜的给她们打好了地铺,那褥子不大,估摸两个人挤一挤能睡下。
桓璟却是抿了唇:“就只有这一床?”
丹娘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看他,一张小脸顿时渗得透红。
第24章
桓璟敛眉,也知别无他法,反正她们又待得不久,微整了整袖口便对沈愿道:“你睡吧,我守着。”
“你们两位挤一挤还是能睡的。”,丹娘的声音小若蚊吟。
“对对”,沈愿连忙附和着点头,桓璟却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记得我给你说过,女子当懂得矜持”
沈愿闻言眨着无辜的眼眸看向他:“为什么睡在一起就不矜持了呢?”
桓璟噎住,见她无半分狭促眼神,顿时反觉得是自己小了胸襟,“男女非夫妻,不能同衾而眠,不知道吗?”
“可是我们是夫妻呀。”,沈愿又眨了眨眼眸,一旁丹娘眼神在她们身上扫过,识趣的掩着门离开了。
“那是假的。”,桓璟憋着一口气辩解道。
“哦。”,沈愿委屈的瘪了瘪嘴,倒是不再说话,顺着被褥躺下便蒙住了脑袋。
桓璟以为是自己伤着人家小姑娘的心了,有些别扭的坐了下去。
“喂。”,他摇了摇身后卷成一团的褥子。
没人回答。
“喂。”,他又摇了摇,“生气了?”
还是没人回答。
桓璟伸手要去掀她被褥,谁知刚抬手,自己的手臂便猛的被人拉住,一个不稳,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单手撑在沈愿身侧了,而她整个人却是颇为无辜的躺在他身下,那模样像极了做坏事的是他。
“好玩吗?”,他挑眉看向她。
“好……好玩。”,沈愿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咽了咽口水。
见她这般模样,桓璟倒无奈笑了。
他的眼眸像是染上一抹光亮,有如万点星火聚拢一处,沈愿瞬时就看呆了:“你的眼睛好好看啊,像那上元节的灯笼似的,明晃晃的。”
沈愿发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想起什么彩虹屁来,仅是由衷的赞美。而桓璟却是不自在了起来,连从她身上抽身而起。
“玉娘分明已经死了,你为何瞒着她们?”,桓璟敛了连衣摆站了起来,即使在这狭小的杂仓了,依旧掩盖不了他身上与身俱来的气势。
沈愿看得羡滟,富贵家养出来的娇公子可真是不一样,连那皮肉都是细嫩极了的。
沈愿也只是坐了起来,微仰头看向他:“难道你觉得告诉她们才是最好的吗”
她可是用系统分析了,若是此时告诉她们两人,无疑对这个家庭造成二次灭顶之灾,而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能瞒多久瞒多久,至少,要等帮玉娘报仇以后,至少那样,她也安心得些。
桓璟顿时就不说话了,他知道,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当年谁也别告诉他疏桐死了,那样他至少活在自己编织的一个梦里。梦里,他仍在边关浴血杀敌,仍等着立了战功回去娶他最心爱的女子。
他深眸看向沈愿:“你不是不喜欢说谎?”
“可是我到了你们这才发现,原来谎言也可以是善意的。”,这世界并不是什么完全的非黑即白。
桓璟突然就沉默了,屋内的幽光打在他的脸色,晦涩未明。那一瞬间,沈愿忽然觉得他离得好远好远,像是再次把自己包进皇宫那个壳中,内敛,沉默,隐忍。
可分明……
这不是他。
沈愿下意识向前倾了倾,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睡吧,我不用睡觉的。”
桓璟低头看着她的手,见她目光诚挚,那眸光似比那平顶山上的初雪还要纯粹。
只要望进她的眼眸,就像能忘却所有杀戮和血腥,晃似他曾背负的一切,在那一刻,消弭殆尽。
沈愿突然就将他拉了下去,看着她凑近的面容,桓璟的呼吸有瞬间的凝窒,他下意识就想坐起身来,却被沈愿死死固住。
“总是胡言,哪有不用睡觉的。”,桓璟睨了她一眼。
沈愿笑了:“可我就不用啊”
突然身后,一枝暗箭直穿过纸窗朝她背心而来。桓璟面色一变,将她一把拉过便护在了身下,沈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已经站起身来,拉着她便退至了角落。
屏气凝神,仿似在等待门外的人进来。
桓璟眼神骤冷,他可是等好久了。
寒夜更添凉,屋内的灯烛在风中凌乱的摇摆,徒生了几分不安。
沈愿刚想动作,却被桓璟紧紧的桎梏在了身后。他朝后带了她一眼,沈愿瞬间乖顺。
门扉“嘭”的一声被猛力踢开,三个持刀的蒙面人猛地冲了进来。
传言盛元新帝乃是一被首辅护在羽翼之下的黄口小儿,就算当年跟随先帝在边关出生入死,但也在先帝攻打李氏王朝时,在边关败战匈奴,而此事也成为他当政以后的最大笑话。世人都觉得若是没有首辅裴霍支持,就凭桓璟,别说称帝,怕是连保全性命都难。
而这一切,在裴霍眼中也是如此。一个由他看着长大,事事都要恭顺他的人,哪有什么翅膀。
然而就在那几个黑衣人与桓璟对上那一刻,他们发现,首辅错了,他眼中只能依附他而生的那个孩子,长大了,不仅生出了一口獠牙,还能反过去咬他一口。
桓璟的动作干净利落,根本没有想留下活口,谁想让他死,他比谁都清楚。不过在朝堂反过一次,那人便坐不住了?
沈愿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几个人,神思依旧恍惚,这种事情,即使她再看千遍怕也是不会习惯吧。
桓璟下意识的捂住了她的双眼,声音清冷的落在她的耳畔:“别看”
沈愿顿时感觉有一股暖流直击全身,好似那一刻什么都不怕了,她咧开了嘴角,依旧如是的奉承:“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桓璟神色微拧了拧,却是没再反驳,拉过她的手便朝门外走去。
她的手……一如既往的凉呢。
桓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想这些,却是在出门那一刻放开了她的手。
沈愿却是连又一把握住了他,“再拉拉嘛”
她一双眼亮闪闪的,笑得极其憨厚,桓璟的的脸色却是微不自然,掰开她的手便道:“女子……”
“女子需要矜持嘛”,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沈愿截了去,沈愿瘪了瘪嘴,“你就不能换点新鲜词?”
桓璟没想到她脸皮竟这般厚,可他哪知道机器人有什么脸皮,只能自顾自的冷着脸朝前走着。
月光如水的洒了下来,落在他的背影上显得格外的挺拔,分明看起来就像个柔弱书生,可谁也想不到出手时干净利落,甚至不给别人任何反应的机会。
“哎呀,鞋子湿了”,沈愿突然一声大吼,倒是惹得前面男子侧目,他看了一眼她脚上的绣花鞋,果然白色的鞋头上已经沾满了黑黄的泥土,甚至有水雾将衣角染成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