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后错了物种!+番外(123)
便,仅是知道吗?
沈愿看着她,眼中有考量有探究,她以为她是喜欢桓昭的,可这一刻,她怀疑了。
“他今日出征,你不去送送吗”
顾容抄写佛经的手一顿,浓墨顿时沾染宣纸成了黑黑的一团。
“不必了”,极为淡的三个字,在沈愿听来,像是与己无关一般。
“我可以带你去,不会有人拦你。”
“不劳娘娘费心了。”,亦是温吞的几个字,却是透着拒绝,她换了一张宣纸又重新写了起来。沈愿没说话,只是凑过去看时,那笔笔落下的却一直重复着那一句,怕是她连自己心乱了亦是不知。
“你的字,很眼熟”
顾容抬眸看向她,相比听到桓昭的消息,似乎沈愿的这句话更让她震惊,不过她也仅是震惊半刻,便又低头笑了,“许是娘娘看错了吧,亦或是巧合”
沈愿原以为她不会说什么,却没想到竟然解释了,这实在有些不合她的性子。
沈愿没有多探究,其实她只是好奇,为什么她会怂恿桓昭篡位。
她问了,不过她只答了一句,因为喜欢桓昭,想跟他在一起。
可这话有多苍白,两人心里都清楚,若真是喜欢桓昭,得知他被判死刑无动于衷,得知他出征亦是无动于衷,若这就叫喜欢的话,怕这世间便没有什么喜欢了。
第82章
城门前,桓昭骑在马上遥遥的仰望着城楼的方向,这是他第一次上战场,亦是他第一次离开上京。
桓璟跟他说,若他凯旋,他便成全他与顾容。
成全他们,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他的成全,如今,只用打得胜仗就可以了吗?
那他,可以。
他伸手接过了士兵递过来的酒碗,一口干尽,狠狠的摔于地上。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城墙的方向,直到走的那一刻,亦未有停止。
裴迟已经很久没有跟房文说过话了,就连在朝堂上亦是貌合神离。房文以为他一直会这般,直到他亲手将酒碗递给他。他疏淡的脸上才不经意露出一抹笑意。
他懂他的意思。
碗酒赠吾兄,风雨同舟共,惟愿风雨吉,处处皆有你。
即使是这般,也就够了。
接下来这段日子,桓璟一直都很忙,沈愿也没有去打扰他。她理了理从死到复活,再到现代,然后又回到这里这些日子。
她清楚的记得五年前,她已经死了。
可是醒来后却是在一个充满仪器的实验室,她醒来见到的第一人就是叶澜,模模糊糊的,穿着身白大褂,戴着个眼镜,看起来很斯文。
他告诉她,她是她研究出来的机器人,她信了,这么一信就是几年,而那几年她日日呆在那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从未出去过,而能见到的人类也只有她一个。
她偶尔通过脑中的系统去了解那个世界,她知道了她还有很多小伙伴,也是机器人,只是没跟她在一处,也没有她这么聪明。
那时候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博士让她看书,她便看书,什么也不问,只是偶尔她也会觉得很烦躁,想要离开那个地方。
直到接到来这个时空接近桓璟的任务,她才从那里出来。
可是如今想来,为何这般巧,为什么偏偏是她来了。而博士为何要在她恢复记忆后,又将她记忆锁住,还让她将记忆虫放到桓璟身上,幸好那只记忆虫已经消失了,不然连她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不是说若查到桓璟真有那些罪行就直接交给时空局,可他分明就没有那些罪责,又为何突然改了决定。
沈愿按了博士之前给她说的联系时空局的机关,一直等了很久,都没有人回应。
她也试图联系过叶澜,或许他正在研究新的记忆虫,所以根本无暇顾及于她。
她有些乱糟糟的,疯狂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出了什么事,又想疯狂的知道桓璟会怎么样,可惜一切都是无解。
按照规矩,她是皇后便需要另辟宫殿,但桓璟想要她留在璟和宫,可是沈愿莫名的很怕面对他,仿佛看见他就想起了那一切的往事,会让她越发觉得恨他。
所以她让他将梧桐居打扫了回来,然后重新住了进去。
那是她回到皇宫后,第一次上疏桐居的阁楼。桓璟拉她手的时候,她还有些战栗,他许是发觉了,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走在她前面帮她打开了阁楼的房门。
那里的一切与五年前一样无丝毫变化,雅致而又透着些小女孩的温馨。阁楼的轩窗是半开的,窗上还挂着一个铃铛,铃铛下面是一块红纱,风吹过的时候叮铃作响。沈愿执了看去,红纱上是一排鎏金的小字,和凤栖梧桐一样的秀雅。
“月影成双对,梧桐花更娇。”
沈愿不自觉就念了出来。她记得,这是那年因张叔的事,她被禁足,然后桓璟知道了,偷偷爬外面那棵梧桐树给她挂上来的,当时是吊在梧桐树枝丫最顶处的,后面被她发现了,就留了这行小字,挂在窗栏上。
现在想象,年少的爱恋总是那般简单又美好。
桓璟替她推开了窗,沈愿垂眸看去,依稀能看到通往浣衣局的路,大大小小的梧桐树环绕,夹杂着一些姹紫嫣红的叶子花,凭添了几分相互辉映的雅趣。
“要我吊几个宫女过来吗”
沈愿摇了摇头,“让小桂子过来吧”,其他人她也不熟悉,桓璟只缓缓的点了点头。似乎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他对她说的每一件事都千依百顺,从来没有拒绝过,更没有质疑过。
他缓缓将怀中的两支梧桐簪放在了窗台前的梳妆柜上,他本该给她插上的,但怕她拒绝。
沈愿看了一眼,然后看向他,“我想要那朵水绒花”
桓璟不知道她为什么想起了这个,不过还是从怀中拿了出来。
沈愿一笑,“果然在你这”
她似乎有些怀念,那时候那般单纯的她。
她的眸光转回了窗外,静静的看着,“韶冬姐姐……有消息了吗”
桓璟静了半晌,缓缓开口,“没有”
说完又补了一句,“尸骨也没有”
沈愿握紧了手中的水绒花,没尸骨也是好事,或许……还活着呢。
转眼大半个月就过去了,八百里加急军报来的那日沈愿还在浣衣局跟淑音嬷嬷学做香囊,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突然做起了这个,或许是因为无聊吧。她尝试联系了无数次博士,了无音讯。
“怎么了”,她抬眸看了一眼慌慌张张从院外跑来的小桂子。
“五王爷,殁了”
沈愿拿针的手一顿,她莫名想到的第一个人竟是顾容。所以她想也未想,放下手中的笸箩朝着淑容宫就奔了过去。
“淑妃娘娘知道此事吗?”
小桂子紧跟在她的身后,上气不接下气,“奴婢也不知道,这不一听说了就跑过来了。”
“不是让你不要称奴婢吗”
“尊卑有别,改不过来了”
沈愿叹息摇头,也顾不得他,提起裙摆步子迈得更大,头上的水绒花在风中一颤一颤的,昭示出她的心急。
沈愿到淑容宫的时候,刚巧撞见顾容从凳子上跌落下去,快移了几步将她抱在怀中。顾容本站在小杌子上在给紫藤剪枝叶,谁知喜鹊突然跑进来给她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脚一软就跌落了下去。
幸好沈愿眼疾手快。
“你……知道了?”
顾容倚着她的肩,强撑着站了起来,本想扯一个微笑给沈愿,可是无论怎么拉动嘴角亦是拉动不出。
她只感觉有些闷闷的,像是喘不过起来。
顾容没有回沈愿的话,她重新站在了杌子上,可连剪花枝的手都是颤抖的,最后实在握不稳落了下去。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勉强的笑了笑,弯下腰要去捡。
“其实,你是喜欢桓昭的是吗?”
顾容蹲了下去,猛地摇头,不,她不喜欢,她对他从来都只是利用。
可眸中滚烫的泪水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出,她分明不在乎的,可突然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她很难受,很难受。
沈愿缓缓的蹲下身子,抱住了她,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失控的顾容。在她眼中顾容一直都是从容的,进退有度,即使是想杀她,亦是那般的优雅,干脆利落。无半分这般模样,是否,一直以来,她都是喜欢而不自知。
“是我害死了他”,她的眼中有泪,声音哽咽,却又像是无比清醒,只紧紧的抱住自己,像是在陈述一件再也平凡不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