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75)
这头送走勇毅候夫人,又关了宋吟霜。长乐郡主将在场的下人又敲打一番,遣散了人,和宋吟晚一道去正厅。
且还得处置后续事宜。
宋国公接到家里来信便告假急急忙忙赶了回来,一到正厅看到宋吟晚时稍稍愣了愣,“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了?”
长乐郡主便把事情前前后后详说了遍,最后才拿起帕子像是难受的假意抹眼,“晚晚回来趟看我,却累得她一块被人家看笑话。这简直是要把咱们国公府的颜面都给丢尽了!”
宋国公越听脸色越沉,看着一贯强势的郡主这副模样,先耐心宽慰了几句,转头便让人去把宋吟霜给叫过来。
宋吟霜是哭哭啼啼进来的,脸上的丝巾重新蒙上了,连身上的裙衫都换,看起来委屈至极。“爹……”
“今日勇毅伯爵府夫人来府上,你拦着不让走可有其事?”宋国公没脸说被退婚一事,说实话,女儿的脸被香毁了,可说起香的来源就要扯到那戏子去,整个戏班子都被弄死了,哪还敢在往里掺和。
只能自己咽下这口气。
可对宋吟霜也有了几分自作的怨怪。
宋吟霜有些怯怯地对了一眼,又被喝问了声,不敢欺瞒应了声,“是,不过爹我是有……”
宋国公当场气的扇了其一耳光,“哭什么哭,我都替你丢人,婚事被退了,竟还腆着脸拦人,我们宋国公府缺他们家一个女婿?”
宋吟霜不置信地捂住火辣辣疼的脸,再看向宋吟晚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爹!你怎能信她们污蔑女儿的!”她也知自己现在模样,若湿了丝巾是何等丑陋,故是眼眶含泪悬而未坠的可怜神情,“好好的,孙夫人是如何知道的,婚事被退可不是得问夫人和姐姐,我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能叫你们伙同一个外人来败自个家的脸面!”
宋国公浑像是不认识自个女儿一般,愣愣看着。
“爹,说到底是女儿不如姐姐,没了姨娘疼爱,连爹爹也……”
“住口!”宋国公气恼羞成怒地喝住了她,气得指着她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睁着眼便随口就来冤枉诛心的话,我倒从前是真不知,你,你这样‘伶牙俐齿’,能耐过人!”
“爹?”
“我没有你这样不知羞的女儿!你母亲和姐姐为你亲事忙乎,到头来落你这儿没半点恩,口口声声说她们害你,孤立刻薄你。可从刚开始,你母亲就没说过你半个不好,只道是你受了刺激情绪不稳,却换的是狼心狗肺!”
“老爷,平日里我嘴笨,这才少说少错,不想,孩子竟是那样想我的!”长乐郡主适时幽幽道了一句,此时情景绝好不过。
宋国公看着哑然做不出反应的二女儿,当真是失望透顶。
长乐郡主有些头疼,“孙夫人那人……许明儿这事就要传的满汴京皆知了。”
“留在京城里是笑话,那要出了京城呢?”宋吟晚思忖,权作为国公府考量自语,旋即就和宋国公对上了视线,才意识不妥似的,“我只是想妹妹的年纪不可再拖……”
宋国公却是心思一动,看向宋吟霜正色道,“那就回冀阳罢,正好也能养养你那张脸,再给你谋个人家,到底在老家有根基,也能好寻亲事。”
“我不回冀阳!”宋吟霜待看清宋国公的认真意图,再忍不住慌了起来,“爹,不要把我送回老家去,那破地方——”
“你爹也是从那走出来的。”宋国公寒彻了脸。
一句堵住了宋吟霜的嘴,她还想说,想说些挽回,可宋国公却烦了她哭闹,让人带下去禁足在自个苑子里,只道不日送回冀阳去。
宋吟霜真真是不知死的踩在了宋国公的痛处。
从头到尾,宋吟晚多数作了个旁观的,看着长乐郡主拿捏处理,和宋国公相处也不像之前那样别扭。这样看,两人感情似乎有所转变,长乐郡主对宋国公的若即若离,且自在得乐的态度,又重新吸引了宋国公。
宋吟晚看见在宋国公怀里的阿娘朝自己挤了挤眼示意,不由是彻底放下了心。不管怎样,都是在夫妻相处之中寻到了令自己舒快的方式,她过得快活才好。
只是阿娘怎么还在冲自己眨眼?
她愣愣地朝后面看,就看到了男人熟悉的墨衫,“你怎么来了?”
封鹤廷笑笑,眼底那意无非是她在这。
宋吟晚被调戏得没了脾气,轻轻拄了他一下,示意宋国公和长乐郡主还在呢。便看他浑若自然地冲二人作揖,“岳丈大人,岳母大人好,今个有事先带晚晚回家,改日再来一起叨扰。”
长乐郡主想到女儿急吼吼来的那桩,再看女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倒是当局者迷,看着女儿被迷迷糊糊带走,靠着宋国公笑得不行。
“我这女儿看着精明的,轮到自个的事却难得糊涂,无怪被她男人吃得死死的。”
宋国公娇妻在怀,最近总能看到她这模样,心生喜爱的同时心底看向妻子添了几分柔情,“嗯?晚晚什么事?”
“老爷,您要当外祖父了。”
这猝不及防的好消息让宋国公愣了片刻,涌上喜色,“我要当外祖父了,好,真好。”小两口如漆似胶也是好……端看两个女儿的结局,又惹了一肚子五味陈杂。
他面色讪讪,“夫人以前多担待了。”
长乐郡主兀的一僵,又放软了身子,“老提以前做什么,回头我得去跟我姐妹讨讨经验去,她家的两个虎头虎脑的我瞧着都羡慕久了,要是一个像晚晚,一个像姑爷就好了……”
——
宋国公府外,封鹤廷扶着宋吟晚上了马车,后者被念叨着打了个喷嚏,男人就把氅衣脱下罩了她身上。
宋吟晚虽说奇怪四叔来接,可也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在马车上把今个勇毅伯爵府退婚的事给说了,正好把她回娘家的真实意图给盖了过去。
等回了府上。
宋吟晚便觉出点奇怪,四叔还是和平时一样,可又有种莫名的不对劲。
直到晚上二人躺了床上。
封鹤廷侧过身,看向那双望着自己的水灵灵杏眸,像是无奈叹息了一声,“夫人,可还有事没说?”
“啊?”宋吟晚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一双大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小腹,再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这动作,最近还有些熟悉!
“瞒着我去,可确准了?”问这话时,封鹤廷的声音反而有一丝丝的不稳。无疑是初为人父的紧张与兴奋。
宋吟晚瞧得清楚,兀自一阵磨牙,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想透了这阵异常的温柔。“你早猜到了?!”
她又猛地想起昨儿夜里的索取——
封鹤廷欺近:“我问过林太医,只要注意力道就好。当是体恤我接下来需得煎熬十月的辛苦,嗯?”最后上扬的尾音含着丝丝缕缕的笑意,分明是故意揶揄。
太——不要脸了!
第67章
绿玉枝头一粟黄,碧纱帐里梦魂香。
满城的金桂在秋色里尽放,米粒般大小的花朵儿一簇簇迎风招展,香动汴京。庆丰街上戏园子惨案没过几日就被西街古玩铺牵扯出的贪官污吏给盖了过去。
事情的起因是兵部侍郎在古玩铺购画,因不懂行,遂让掌柜的代为挑选。而没穿官府的郑侍郎被当了肥羊狠狠宰了一刀,拿到手一幅小儿胡乱涂抹之作,惨遭一众好友笑话。仔细追究才发现这铺子古怪。
一笔买卖动辄几百几千,均数却是在四五千两,逾万两的却都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末流之作。寻访暗查才知这是财神窟,收贿受贿的赃银转一圈成清白的落了贪官口袋。掘一萝卜坑拉拔出来一串,最后查到古玩铺所属之人刘嗣源,乃姜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姜国丈的大舅子。
财帛动人心,何况被罚没的钱财对老百姓来说跟听天书似的数儿。
有人打趣早知该叫家里的小孩儿拿灶灰多作些,按着五文钱卖,都是实打实挣钱的买卖。
这一事又把姜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就算是刘家出来认罪,也没多少人认为姜相爷能撇清干系。前面还有个三皇子的案子,哪是回回都能是被连累的。
只是‘画画’风波才过一天,风向却陡然变了。另周家所辖楚地入京重告,其每岁户里不论主客都要征钱一千,充作‘平安赋’,巧立名目大肆搜刮民财。还真是谁的屁股都不干净,谁也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