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68)
两人还未进去帐篷,就听有少女们在另一处篷子悄悄嬉笑,皆是在猜测谁会赢。
“小公爷瞧着是文弱书生相,朝堂上动动嘴皮还成,这赛马骑射极考验体力和准头的,怕是无能了。那裴公子梨园出身,常年练习基本功,应是厉害的。”说话的仍是元嫮,得了周遭一片附议。
宋吟晚淡淡扫了眼去,心底腹诽四叔皮相太能骗人。只有她知道这个日日夜夜搂着她的男人身子有多精壮,体力有多好,常常第二天她就下不来床了。
“宋姐姐,觉得……行不行?”衡阳的声儿模糊传来。
“四叔当然行。”
衡阳怔了怔,“我问的吃酒,跟小公爷有何关系?”
宋吟晚:“……”绷不住一阵脸颊发烫,干咳一声入了自个的帐篷。只是临到帐篷那,又顿住,招来了另一管事。
“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你且去请那边帐篷里的女眷过来,就说是我邀她们过来一道……玩一玩。”
怎么个玩法却是没说。
管事的也识趣不多问,领命就退了出去。而宋吟晚望着和驰风站在一道的男人,勾起嘴角,心情甚好。
“宋姐姐,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衡阳摸了摸胳膊,已经很清楚宋吟晚这笑容意味着有人要倒霉了。不出意外就是刚才那些嘴碎的。
啧,宋姐姐最护短了。
“衡阳。”宋吟晚突然唤了一声。
“嗯?”
“你和裴徵几时认识的?”
第61章
“我回府后,阿娘请了好多老师授课。裴公子和其中一位熟识,曾来代过一堂课,就这么认识了。”衡阳虽然不解宋吟晚突然变得严肃,下意识替裴徵说话道,“裴公子看着吊儿郎当的,其实人还挺好的,还会给雀儿治腿伤呢。”
宋吟晚暗忖,既是能进到长公主府的,长公主未必没有防范过,难不成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她看向远处那人,后者似有感应地抬眸,短暂交接,宋吟晚心底没半刻放松。
这人就像是谜。
“裴公子可厉害了,去过好多地方,他那个戏园子我去过一回,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唔,大宝和小宝也很好玩,会捕蝉捉鱼,还会大变活人呢!”衡阳还在叽叽喳喳说着,言语之间对裴徵很是崇拜。
“还有这个,这个是詹楼国的摩罗。是裴公子送我的。”
衡阳献宝似地拿出个巴掌大的布偶,兽骨为核,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线团,勉强能看出个人形。她悄悄凑到宋吟晚耳畔,“跟我们苗疆那的巫灵娃娃有点像,是保蛊师平安的,原来那个不见了我还伤心了好一阵。”
她把玩着摩罗,脸上的高兴一点不掩饰。
宋吟晚看着她,不知怎的想到了姜玉珠。裴徵不会无缘无故去讨好人,但只要他想,极能笼络人心,其中一招必然是投其所好。
“你同他说过苗疆的事?”
“阿娘和宋姐姐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我当然不会说。”衡阳的笑意收了收。像是酝酿了会,终究是没忍住问,“阿娘每天都叫婆子叮嘱一遍,生怕我给忘了。可我打小跟师傅学的就是巫蛊术,靠这个养活,也靠这个自保,有什么不好?”
觉得自己不好,会惹麻烦,为何还要让她回来?
宋吟晚微微拢起眉心,看出她神情里的郁燥。十三四岁的姑娘正是好拿捏糊弄的时候,却也是最叛逆的时候。
否定苗疆蛊师的身份,何尝不是在否定衡阳。
宋吟晚轻轻咳了声,将那一句‘公主是为你好’又咽了回去,转而认真睨着她道,“不是说好与不好,而是在汴京和在苗疆有所不同。”
女子的轻声细语,与说教相反的态度令衡阳稍有耐心多听上两句,再做论断。
“在苗疆可凭着巫蛊术的高低来定人生死,死了不过是技不如人。而在天子脚下有官府定,杀人者偿命,官府之上有权贵,权贵之上还有官家。身处高位者,愈是不能容许有超脱定律的胁迫存在。公主苦心寻了你十几年,那样疼爱你,所做的一切并非是对的,但出发点一定是因她从心底里爱着你,怕的是有朝一日护不住你。”
衡阳抿着嘴角点了点头,这话大致和阿娘说的一样,只是更通透些。她不是不识好歹的,只是这些日子憋闷坏了,总想起苗疆和师傅相处的快活时光来。
可是师傅已经不在,她阿娘在汴京城里孤苦伶仃的……
“阿娘最近也没空管我了,父亲从太原回来了,两人总是吵架。当着我的面还收着,可我知道两个人都不快活,所以才出来的。”衡阳闷闷不乐道。
宋吟晚一哽,没料到听着这等秘事。只觉得如长公主那样孤冷性情,与同样冷清性格、专注书画的驸马爷如何能吵架,实难想象。
但看着衡阳苦闷样子,伸手摸了摸她脑袋,“若下回碰着这样情形,你大可来府上找我。”
衡阳应‘好’,一下就转开了笑颜。
正此时,元嫮领着一众姑娘家走到了帐篷前给衡阳与宋吟晚见礼,能受邀参加秋弥的必然是五品以上官员家眷,这些人里就有了不少熟面孔。
至于外面的儿郎们则已经随着赛事临近,纷纷赶往马场前面去,好就近观战。
帐篷里的宋吟晚依次打量过去,被打量的一方都有些心思惴惴,不明白忽然被请过来是何缘由。这些人里清楚两人底细的,都对她二人有些微妙。一个养在‘乡野’才回京不久的野丫头,一个则早就声名狼藉的草包,偏背后倚仗的叫人不敢生出半分怠慢。
衡阳单纯,可惯会洞察人心,虽不清楚这些人为何不喜欢自己,可也没逼着人喜欢。是以在这些人进来之后,坐在宋吟晚边上收了笑容,小傲娇的模样瞅着还有些唬人。
无形之中却是给宋吟晚撑了场面的。
“元家四姑娘?”宋吟晚的目光停留在元嫮身上。
元嫮被突然点名,心底彷徨应了声是。
宋吟晚微微一笑,“无需这样紧张,说了是邀你们过来玩一玩的。方才听元姑娘对赛事见解,想着有些片面,不知该如何,这会儿倒是想到了。”
元嫮脸色一白,自己方才是在背后议论文郡公,被宋吟晚听见。若有心追究,自己的名声……她咬了咬牙根,多少有些羞怒。事实如此,总不能不让人说实话,要招来报复打击,她就真豁出去好好说道说道。
不怪元嫮有这等想法,几次同宋吟晚相关的小道消息流出来,都是小心眼记仇,真是得罪,都没落了好的。
正胡思乱想之刻,却忽然听她道,“不若设局赌上一场如何?”
“赌?”元嫮呐呐重复。
“不错。赌他二人输赢。”宋吟晚一音而定,并无让人开口拒绝的意图。
只不过在场的也没个敢。
管事的已经照宋吟晚吩咐,坐庄设局。宋吟晚拈起面前所有的筹码,“我押一万两,押国公爷赢。诸位自便。”
如此阔绰豪气令在场原打算押个几十几百两意思意思的,都不好意思了。
衡阳等宋吟晚押了,兴致勃勃地同样押上了所有筹码,“我押裴公子。”
赌局自然要这样才有意思嘛!
宋吟晚觑了她一眼,瞧见后者笑吟吟的,没旁的意图,单纯图的是好玩,略有些无奈。
旁观之人纷纷随之押上,动辄就是逾千两。
封鹤廷和裴徵,怎么看都是裴徵的赢面大,宋吟晚是封鹤廷妻,为了面子自然只能押注封鹤廷,她们就不同了,还有不无恶意的想,让两口子丢人又破财的。
这么一圈押下来,加上一些同感兴趣的儿郎们,赌注金额可不是小数了。参与性极强的赌局,亦是将赛事推向了预热高潮。
隔着帐篷外,封鹤廷朝这方向望了过来。宋吟晚偶然抬眸迎视上,露齿一笑。就瞧见一直跟着封鹤廷的随侍朝这边小跑过来。
“怎么了?”宋吟晚只担心封鹤廷出了什么问题。
却不料,封安到了后清了清嗓子,“爷叫我传话,若他赌夫人赢,可有什么奖筹?”
“……”宋吟晚顿住。
“……”周遭寂静。
宋吟晚再望向封鹤廷,后者显然是通过这边的阵仗猜测出一二,此刻亦是望着她,即便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一丝丝的风骚气。
“自然能有。”她想到四叔这阵索求的莫名开始脸颊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