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30)
宋吟晚整理完鬓发,放下了手,却似对身边人说,“你瞧,我这妹妹只要一哭,便多的是不分青红皂白要为其出头的。总让我疑心自己是天生长了张恶人脸,要无端受人诋毁非议!”
“才不是!姐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阿幼朵维护,指着封元璟怒道,“你再胡说八道休怪我不客气!”
“你,你一个……”宋吟霜此时出声,仿若对于阿幼朵的身份难以启齿引起注意,“就别在这个时候添乱了!”
“你把话说清楚,我一个什么啊?难不成就只能让你们合着伙欺负人呐!”
宋吟霜反被‘少年’凶狠质问,往封元璟身后缩了缩,“今日之事都是误会,姐姐,元璟哥哥,在外头这样也不好,还是回去了罢。”
封元璟怒容更甚,“她这样对你,你怎还能善良软弱如斯,为她圆谎!”
“元璟哥哥!”宋吟霜眼泛泪光。
“宋吟霜你瞧见什么,你就说误会了?”宋吟晚睨着她问。
“姐姐,你怎还执迷不悟,我是为你才……”
“又是为我?这套说辞我听了不下百遍,可怎么每次最后我没做的事扣了我头上被责狡辩,反而是妹妹你得了好名声?一而再,再而三,可就不叫人怀疑是巧合了。”
“我没有……”宋吟霜委屈痛心不已。“姐姐糊涂行事,是闯了大祸了!今儿这遭我再帮不了你了!”
封元璟冷哼,“原以为你能安分了事,从此断了前尘,我便作没这回事,往后各安。谁想你竟是打着这样恶心主意,妄图操纵摆弄,与南院娼倌厮混!我封允濮在此立誓只要有我在一日,你休想再入侯府的门!”
宋吟晚觑着他,却是眼神凉薄,“我倒不知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事?莫不是坊间传闻传得你自己都生了幻想?且不说这事旁人误会在前,而今论辈分,你还得唤我一声婶婶,你可觉得自己今日种种,可配得起侯府教养,夫子教的礼仪纲常?”
她又向宋吟霜,“我侄儿蠢,可你也不能可着这一个坑。今日若不是你先发现我在这,再让他过来,如何能这般巧合?”
宋吟霜迫于她此时威压,竟含糊不得词。
“夫人神机妙算,小人是瞧见这姑娘来大半时辰了,初时看那神情就觉得你们认识呢!”给乔平暄递瓜子盘的伙计这时插了句嘴。
宋吟晚见她脸色一白,翘了翘嘴角。
“即便是又如何,究根结底是你自己行事不端惹出来的!”封元璟恶声道。
宋吟晚看着他,如同看个药石罔效的傻子,“你可还有一丝自己的判断?”
封元璟无端被那眼神刺痛,“死不悔改!”
在他话落,宋吟晚伸手撕去了阿幼朵的胡子,另一手解开了幞头系带。阿幼朵刚从乔平暄那回来问明了‘南院娼倌’的意思,一张俏脸染得红通通的,八成是气的。
“睁大你们狗眼,给你姑奶奶好好看清楚了!”
站那的,无疑是个青葱水灵的俏姑娘。
宋吟霜脸色倏变,回想方才已然是失言漏了。而封元璟则愕然当场,久久不得反应。
“我说表亲,可有说过是表兄弟?你非自作聪明,暗自盘算故意生事,哪怕今时我真正与表兄一道,只怕也躲不过这盆污水!”宋吟晚沉下面容,独独嘴角泄了几分嗤讽。
“一个是我的妹妹,屡次污我名声,毁我声誉。一个是我夫君侄儿,人云亦云,是非不分。心恶,则看人恶,诚不欺我!”
封元璟何曾遭过如此指摘,可偏偏是他误判在先,又言辞激烈,做不得反驳,由着宋吟晚严词声讨,面皮子一阵烧。
是尴尬,亦是羞愧。
“你可还有一丝自己的判断?”
“今日种种,可配得起侯府教养,夫子教的礼仪纲常?”
“心恶,则看人恶……”
犹如一记一记响亮耳光,打得蒙头转向。封元璟强作心神看了一眼宋吟晚,却叫她眼中的不屑定在原地。
这场戏,看得最高兴的莫过于乔平暄。
待宋吟晚要走,她才施施然起身,不过在宋吟霜面前停了下来,“姑娘家家的,心思那么多,无非是为了争宠夺爱。可惜啊,你争的人不在乎,你想争过的人更不在乎。”
宋吟霜被她捏着肩胛骨,而后又被松开拍了拍,由狠戾转笑靥,短短一瞬,便领略了这人变脸之快。可那警告意图传递的明明白白。
她连忙去看封元璟,发现后者却是失神。
伙计在旁收拾桌子,瞧了一眼又瞧一眼,忍不住嘀咕道,“公子是话重了。夫人带小姐来置办衣裳,铺子里的人都看到是个姑娘家,还觉得十分伶俐有趣。按理说也不该想那茬去,这不糟践人么!”
乔平暄瞟了一眼两人如出一辙的铁青面色,笑笑追了宋吟晚而去。
然先一步出门的两人正在门口没走远。临着马车停靠的地方,传来车夫和一丫鬟的对话声。
“小陶姑娘,你可坑苦我咯。上次你说你家主子要送东西给侯夫人,让我驾着马车帮你追人,却横插一手害得马车撞了摊贩,得亏是摊贩,再差一点撞的可就是侯夫人的!”
“都说了是心急不小心的,银钱也赔了,你怎还没完没了了!”一丫鬟满口不耐烦,正背对着宝衣阁的方向,着了宋国公府的下人裙衫,好认得很。
“修理马车的确实那就够了,可不知怎的叫侯爷知晓,罚了我半年的薪酬!”
宋吟晚听到这,依稀有了些印象。是她找洪迈销册子那回,半道遇四叔,似乎是有瞧见后面一辆马车冲撞了摊贩,与人起争执的画面。
而今一联系,竟是冲着她去的。
“小陶!”从门口那传来的一声唤,断了二人谈话。
宋吟晚随之回头,除了已经走到她身边的乔平暄,封元璟和宋吟霜也出来了。后者佯作镇定,还在柔声训斥小陶麻烦旁人云云。
粉饰太平。
但宋吟晚怎会让她如意。原本要走的人,又一步步折回来,走到了宋吟霜面前。
宋吟霜下意识往封元璟身后躲了。“姐姐……”
那怯弱唤声令封元璟从恍惚中回神,看向面前女子,容貌犹是,周身气度清韵却无可及。“你……”
宋吟晚直接略过了他,怼了宋吟霜,“我倒忘了有封元璟在的地方,必是少不了你的。”
“巧合遇见,是也不是?”
封元璟亦是想到了那日,略显了沉默。
“你那丫鬟替你做事,借封元璟的马车无非是想撞上了,凭着市井流言就能置我于死地。好毒的心计!”
“不、不是的,姐姐真是误会了!”宋吟霜急忙辩解。
只是在经了宝衣阁里发生的那出之后,这番表态已失可信。
“哪有这么多‘误会’。”宋吟晚道,“我这恶名声是怎么来的你最清楚,你且仔细听好了,往后你但凡有错,我定叫你尝遍生不如死的滋味!坐实了你给我安的‘好’名声!”
宋吟霜惨白着脸退了一步。
宋吟晚头也不回就走了。
余下封元璟怔怔,为那不经意冷漠一眼而晃了神。
“元璟哥哥……”宋吟霜娇怯唤了一声。
封元璟思绪回笼,目光重新落在了宋吟霜身上,幽幽启口道。“我怎不知马车是怎么回事,你与我详细说说。”
——
宋吟晚一行离了庆丰街,在临长路路口分道扬镳。明威将军府与侯府一南一北是两个方向。
阿幼朵亦是在这路口与宋吟晚道别,摇着手,笑得一脸灿烂,“宋姐姐,我在汴京城里还要待上好长日子,咱们这么有缘一定会再见的!”
“等等。”宋吟晚唤住了人。
阿幼朵没能走成,偷偷吐了吐舌头,笑吟吟问,“宋姐姐可也是舍不得我?”
“你对宋吟霜使了什么招儿?”宋吟晚微蹙眉,压低声音问,其中一半是诈。概因这小丫头离开时神情有些不同,从全然的愤慨转成快意,怕是有问题。
“什么招儿?”阿幼朵挠了挠头装作不明,却不敢接宋吟晚那洞若观火的明眸注视。
“可是和那小贩一样?”
“宋姐姐看到了?”阿幼朵说完,正好和宋吟晚的目光对视上,便叫那眸中冷肃逼出一丝委屈来,“是他们做坏事先的,我只是给一点教训而已。”
宋吟晚凝了她:“宋吟霜和那小贩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