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26)
床上的人随之睁开了眼,不意外地看到了旁边空了的床榻。封鹤廷从床上坐起,静静坐了一会儿,无奈叹了一声。
究竟是自己长得面目可憎,还是如何,怎的叫她这样害怕躲避?
封安,封肃进来侍候,瞧见的就是侯爷独守空房的怅然。封肃轻咳了一声,“侯爷今儿可还要丰乐楼的早点?”
封鹤廷无言扫了他一眼,后者眼观鼻鼻观心,顿时收敛。
“知道还不去办。”
“是!”
封安咧了憨厚笑意,该他总耍滑头。随后想起一桩,禀告道,“侯爷,这些日子栖梧苑的婆子总来打转,似乎对侯爷房里的事颇上心。”
封鹤廷穿衣的动作一顿,旋即收拾整齐,从旁抽屉里取了一把匕首,回了床边。
“侯爷?”
他揭开被子,露出底下白色布帕,那是自新婚之夜就铺上,难怪宋吟晚身边那婆子见着自己总欲言又止,那栖梧苑的怕也是打听这。
匕首避开了经脉划了一刀,血淌了帕子上。
封肃晚一步回来,没跟封安似的发愣,找出药箱给侯爷上药包扎。
封安皱眉:“侯爷为夫人顾虑,也该顾虑自己,这等事让小的做也成。”
“意义怎同!”封肃啐了口,不过点不醒那榆木脑袋。
封鹤廷待包好了伤口,放下袖子,压根叫人察觉不到。“不许泄露一字。”说来是他疏忽,若传到栖梧苑,岂不叫她受委屈。好在病了一遭,耽搁也是借口。
“是!”两人异口同声。
“封肃,把长生楼那些人招回来,安置给夫人。”
“侯爷?!”封安惊诧极,那可是原来保护乔平昭的!
封鹤廷想了想又道:“从此以后只听命于夫人。”
“……是!”
第23章
宋吟晚起那么早是有缘由的,乞巧宴在即,邀帖都派了出去,府里还有许多要置办的。
她忙得很。
枕月拿银簪挑了挑油灯,使得偏屋里亮堂了些。一面打了个呵欠咕哝,“小姐今儿起得可真早,天都还没亮。”
“头回接手就要办大宴,怎能不仔细认真些。”宋吟晚摊开簿子,一边审一边添写点什么。
瞧着精神头倒挺好。
只有宋吟晚自个知道是被梦给吓清醒的。梦里洞房花烛,她着凤冠霞帔羞坐软榻,由着男人挑开了喜帕,方瞧见面前的封鹤廷也是一身红衣华服,眉眼温柔含笑。随他亲手取了累赘饰物,褪了衣衫往床上……
那画面一想起,宋吟晚又开始觉得喉咙发干。
若非听到梦里封鹤廷唤她昭昭,只怕这梦就要做到尾。她从梦里惊醒,再瞧见着旁边躺着的‘始作俑者’,一颗心差点蹦出来。
宋吟晚又喝了口凉茶,笔虚虚握着,压根就没动几个字,反而自顾晃了神。眼下连凉茶都祛不了火,若和四叔继续朝夕相对下去,竟生了一刻前路渺茫之感。
“小姐,用朝饭了!”眠春此时提了个食盒进来,笑眯眯地把里头的热食摆在了桌面上。
“姑爷起了?”枕月问。
宋吟晚呛咳了声,也瞧见了食盒上丰乐楼的标识,除了封鹤廷还真没别人能这么细致了。
“起了,不过出门去了。留了话,说是不必等晚膳。”
“嗯。”
桌上几个青釉葵口碗,胡麻粥,二陈汤,都是提神养身的。并几道造型精致的点心,松软的芙蓉糕,粉米蒸成的糖粉兹,牡丹饼等可供选择。
“小姐不过顺嘴一提,姑爷就记着,天天给换着花样。那丰乐楼的早点有数十种,可以吃上好一阵新鲜食儿。”枕月分了一块芙蓉糕,咧着嘴傻笑。“要是想吃别的,估摸连厨子都能给挖过来,就没见京城里头有哪位爷能这般花心思的。”
宋吟晚盯着枕月,“……”
“小姐这样看奴婢?奴婢怎么了?”她抹了抹脸,以为是沾了屑儿。
“枕月,你胖了。”
枕月一摸脸,是摸到多出来的二两肉,顿时哀呼了一声‘小姐’!手上拿着第二块芙蓉糕,到嘴边又犹豫放回去的样子把宋吟晚给逗笑了。
“枕月是抽条了,吃多长了个儿,脸上肉肉的显福气,是跟了好主子的缘故。”眠春接收到枕月投过来那可怜巴巴求否定的眼神,忍着笑才道,“不过也不能多吃了,不然你和主子站一道,旁人该怀疑吃的都落你自己肚子了!”
“明明是主子吃得多还不长肉的!”多气人呐!
宋吟晚笑眯眯的,这长处确实挺好的。
“不对,还是长了的。”枕月又道。
眠春狐疑地去瞧宋吟晚,还瞧不出是哪儿。直到枕月弱弱的道了一声‘胸’,再看宋吟晚胸前那饱满弧度,噗嗤一下乐了。
别说今儿这身裙衫,撑得恰到好处,描摹勾勒都不及那天然的风情。也亏得枕月眼尖能发现。
“好你个色丫头,尽往哪儿琢磨呢!”宋吟晚娇叱,再看枕月那一脸艳羡,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找补自个身上缺的,羡慕呢。”眠春想了想,拉过了枕月道,“听我娘说,姑娘家的要是想再长长,可得等嫁人后呢。”
“怎就要到嫁人后?”
“我娘没说。”眠春也一脸纳闷。
两小丫头片子说话声音没避着,传到宋吟晚耳朵。作为屋里唯一一个过来人,堪堪是戳中了昨儿梦境里的一幕,顿时臊得红了脸。
“不可浑说!”
她这一声娇叱,令俩丫头齐楞楞看了过来,宋吟晚又咳了一声,“等许了人家后该是你们知道,还是你们这么快就想夫家了。”
“奴婢没有!”
“小姐,奴婢还要伺候您呢!”
眠春和枕月忙道。
宋吟晚故意板着脸,言语却是柔和,“许是再留个几年,你们尽心尽职,我也得给你们谋划个好归宿。”
“奴婢愿意一辈子不嫁服侍小姐!”眠春急道。她一家老小指着她过活,主子变得仁厚,才让家里好起来一点,真是怕极了主子要赶她走。
“姑娘家哪有一辈子不嫁的。”
眠春却钻了牛角尖,跪在了宋吟晚跟前拉着裙角哀求,“奴婢真愿意的,求小姐千万不要赶奴婢走!”
这一哭一抹泪,乍一看,无疑是又打罚下人了。只是发生在宋吟晚这,一点都不足为奇。
“四婶犯不着为这些个下贱胚子动气,要觉着使得不得力,交刑妈妈那□□阵子,包管往后都省心。”
随着说话声音落下,一抹水绿色身影从外面踏了进来,是个瘦高个的,面庞秀气,露了精明底子,不如后面跟着的那个瞧着老实。连进门向她见礼,都是磕巴唤的四婶,与宋吟晚对视了一眼,有些羞怯地往前面那个站的地方缩了缩。
宋吟晚在栖梧苑里见过两人,是大房封顾氏俩儿媳妇。论年纪,宋吟晚还小她们几岁,只是随封鹤廷拔高了辈分压一头。但怎么瞧,都是后面这侄媳妇的反应正常。
“还不赶紧起来,给人奉茶。”宋吟晚道,又朝那大媳妇封戚氏诉苦,“我这一头的烦心事,底下偏还没个中用的,可不让人来火气。”
“四婶可是为乞巧宴的事心烦?”封戚氏明知故问。
宋吟晚揉了揉眉心,“可不就这桩,我也没经手过,连拟个名帖都觉难得很。”她说完一顿,瞧向了两人,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展开了笑颜,“瞧我,是给忙糊涂了。我就说大嫂岂是忙头不顾尾的人,必定是有远见的,这不眼前的就是最合适的帮手么!”
“四婶说笑了,我们哪能帮上什么!”封元氏瞧着怯弱,一听当即摆手。
“侄媳妇是觉得我哪句说了笑话,说大嫂为人有远见这句?”宋吟晚一听,那笑意敛在了嘴角,落了冷面。
“不,不是,四婶误会。元娘子嘴笨不会说话,她意思是咱们和四婶一样,都没操持过家里,怕胡乱插手反而给四婶添麻烦了。”
“大嫂持家有道,你们做儿媳的从旁看着,要么是疲于怠学,要么就是大嫂把着权不给你们机会。无论哪个,都说不过去,回头我可要好好跟大嫂分说分说。”
封戚氏总觉得话不对头,又仿佛是错了开头,句句都给堵着了。“四婶折煞我们小辈了,是,是婆母叫我们来看有什么能帮的。”
宋吟晚听到这话方才弯起了嘴角,也叫封戚氏暗暗抹了把汗,腹中重新拟话预备将封顾氏交代的事儿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