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权臣的心尖宠(24)
她头个不答应!
宋吟晚送别了乔平暄,慢悠悠地回了屋。
一路上,心绪平静,是大起大落之后的疲惫发软。连那相认的喜悦都冲淡了些。
她重新坐回了桌旁,枕月笑眯眯地捏着‘方子’递了过去,“这是姑爷的字儿,怕您担心记挂呢!”
宋吟晚瞧着纸上——吾安,勿念。寥寥一语,妥帖周全,窥得四叔为人。
温煦南风催人眠。
宋吟晚却没一点的睡意,遂就着灯书写白日里没写完的。不知不觉,酒壶也空了。
三更的梆子响。
男人着了黑绸乌金丝线绣祥云纹长袍,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见到的,便是趴在桌上睡着的人儿。身上仅是亵衣,乌云似的长发散着,衬得小脸瓷白,连发梢都还未干,氤氲着沐浴后的湿气。
他撩了垂下来的一缕,为她挽到了耳后,嗅到了她身上的酒香。
记吃不记打的,想还是贪杯。
但如此也睡得沉实,不知又喝了多少。
封鹤廷抱起她的时候,觉得没什么重量,略蹙了眉。把人放上床时,手还留恋那腰肢的温软,舍不得松开。
而宋吟晚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瞧见封鹤廷,露了痴痴笑,“四叔,你回来了。”说着,无意识往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温暖舒适的位置,“我今儿好高兴。”
“乔二不方便来,必定是派二姑娘来。她来,你才这般高兴。”封鹤廷圈住了她,免她不稳掉下去。
宋吟晚眼儿迷离,可顺着话意,无端觉得高兴,仰起头便凑在他下巴那亲了一口。
封鹤廷猛地一僵,迟疑着才伸出手覆在了被亲过的地方,酥酥软软的,唤起记忆深处的甜美滋味。
心念意动,眨眼就把人重重压在了锦衾上。红罗衬娇颜,眼儿媚,如火星子掉进了干柴堆里,轰得一把烧尽了他最后那一点克制。
第21章
箭在弦上,已是到了不得不发的时候。
可身底下压着的人却不干了,宋吟晚不舒服地扭了两下,咕哝了声‘热’就把人推开,一骨碌滚到了床里边。
封鹤廷虚撑着一边身子,凝向又睡过去的人,“……”
半晌,他垮下身子也躺在了床上,听着旁边传来的匀称呼吸,嘴角扬起弧度,掺杂无奈。
自我消解不易。
封鹤廷侧睨着,睡颜娇憨,瞧着就是个没良心的。
“日子且还长着,总有还的时候。”一声低喟,意味颇深。
——
翌日清晨,宋吟晚是被热醒的,贴着身子热乎的那种腻,迷糊睁开眼就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瞬间激灵清醒过来。
接下来就发现自己的手,抱着四叔的腰上!
正惊得要收回来,封鹤廷偏这时候‘醒’了,四目相对的一瞬,清朗的黑眸划过流光。
“想做什么?”刚睡醒的嗓音低沉暗哑,分外撩人。
宋吟挖‘嗖’的一下抽回手,推了推自己宿醉发昏的脑袋,脸色却越变越古怪,“难不成又是我吃醉的……缘故?”
封鹤廷:“不然?”
宋吟晚扒拉着被子捂脸,羞于见人。良久才传出闷闷声音,“我保证下回再不喝了。”
她捂着脸没看见,封鹤廷此时无声笑咧了嘴,眼里满是宠溺。
“夫人,你我是夫妻。”他道。
宋吟晚抬眸,那带着笑意的宠溺眼神,忽的心中一窒。“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
原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的好氛围霎时就给搅和散了。
封鹤廷难得吃瘪,“你既已嫁与我了,结发夫妻,当恩爱两不疑。”
“不是,你等会儿。”宋吟晚这会儿听他说话绕得慌。“那你心上人呢!”
“你何时听说过我心慕哪家姑娘?”
是没有。
“你说的枣枣,你若想瞧,我领你去魏家的马场看。”封鹤廷又道。枣红马儿多的是。
宋吟晚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受困于头痛,只哑着道,“你还让莫对你有非分之想。”
“眼下有也不打紧。”
“……”
宋吟晚只觉得理不是那个理,人也像变了个人,无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回避,“侯爷可是恼着,故意作弄我的?”
封鹤廷起了身,站在了床畔,与她一些距离,“娶到你,是欢喜的。”
宋吟晚终于肯正视他,也一并瞧见他眼底情深。
“实话说,娶你非我本意,孤身惯了,连多个人都觉得不习惯。也未能免俗,于你有偏见。”
“可你不是她。”
宋吟晚的心给提到了嗓子眼。
封鹤廷像是欣赏够了方才继续,“你并非是传闻里的那个宋吟晚,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我眼前的你才是你,心慕之,渴求之。我寡言无趣,往后多包涵。”
宋吟晚略后仰,一不留神便撞了头,然顾不得疼,心头掀起的百尺高浪就要把她给拍晕了。
可那六字,逐字敲进了心里头。
恍惚是做梦,可后脑勺切切实实的疼又证明四叔当真在同她表露心迹。
在封鹤廷那期许等待的眼神注目下,宋吟晚胸口砰砰跳得厉害,半晌才弱声道,“四叔,我宿醉头疼,容我再睡会儿。”
言罢,麻利地卷着被子躺了回去。
从封鹤廷那看,绷得直直的,都能瞧出她的紧张慌乱来。
他摸了摸脸,眼泛笑意。
这小狐狸惯聪明着,也就昏头昏脑还能哄骗哄骗,等醒过了神怕又是谨慎谋着和离云云。封鹤廷思及顿沉了眼眸,他是绝不会给这个机会。
让她明了自己心意,往后相处多思,思他情意。来日方长,且图且谋,终归都是入了心的。
封鹤廷站了好一会儿,也不戳破她的假装,只是退出前瞥见这几日宿的美人榻,堪堪是犯了蠢。
抱过了温香软玉,哪还能忍得了凄冷被窝。
躲了被窝里的宋吟晚一直等着封鹤廷出去,孰料等着等着,昏昏沉沉的竟还真睡过去了。
等再醒过来,先闻到了屋子里的淡淡异香,沁人心脾。
“小姐醒了,这香是姑爷让人挪过来的,说是头疼脑热熏一熏能舒服些。小姐昨晚又吃多酒了?”
宋吟晚下了床,脑袋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了,就着眠春的手喝了口温茶,猛地就定住了。
四叔站这说的话,言犹在耳,一句一句在脑子里炸了开来。
她醒了酒,这会儿清清楚楚的,才越觉得惊心动魄。有一刻,她竟觉得四叔是知悉了她身份,才有这番表露。
那是对她说的。
思及此,除了心跳变快,还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她拿了茶水润喉,不远的铜镜映照出女子绯丽面庞,此时春色潋滟。
“小姐,小姐。”
眠春的唤声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怎的?”
“姑爷还在前厅等您用饭呢。”眠春笑盈盈的,方才瞥去,那美人靠已经不在,想必是彻底好了风寒能同床共眠,祝妈妈一直想的好事儿怕是成了!
宋吟晚哼应了一声,瞧着天色不早,简单梳妆便过去了。
这一觉,许是熏香助眠,她竟睡到了申时半,难怪肚子饿。到了前厅,饭菜飘香,像是算得刚刚好似的,热腾腾上了桌。
封鹤廷早坐着等,宋吟晚挨着他右手边坐。“让侯爷久等了。”
“你我不必如此生疏客气。”封鹤廷端得正经,却凑近她说了一句极不正经的,“我倒喜欢听你私下里唤四叔。”
一句话便让宋吟晚又像是回到了今早的境地,躲是躲不了,抬眼看,便见着了那人眼里深深的促狭意。显然觉得别有情调。
宋吟晚脸上烧,也挨着,气得羞恼回道,“四叔!岂不为老不尊!”
封鹤廷‘扑哧’乐了,乐意挨的这小猫爪子挠了似的反击,眉梢扬起,笑意却是止不住了。
宋吟晚见封鹤廷惯是不苟言笑,便是高兴了,也是虚浅的,稍纵即逝。从不知他也有这般纵情大笑的时候,风流肆意,是如此耀眼夺目。
心悸的感受万分熟悉,便下意识地抑制,已然忘了换了躯壳。待回过神,再看那笑意盈盈的黑眸相对,心跳如鼓,已不知是第几次了,都怕再勾起心病来。
她忙低头吃菜。
什么糖醋鱼,花香藕,四喜丸子,吃是吃了,但都没了味儿。
只觉得四叔的眼像是有了钩子,直勾勾的,饶是没抬头也晓得他盯着自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