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75)
以她的观察力,绝无可能看错,一定有人对其使了手段。
……
凌晨子时,一家人吃完饺子,放了鞭炮,发了红包,便各自回房了。
秦在觉得肚子有些饱,遂就着烛火看闲书,正入迷时,忽然听到外面的门发出轻微地一声“吱嘎”声。
他头皮一阵发麻,立刻握住手边的笤帚疙瘩下了地,正要开门出去,就见房门已然开了,进来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陌生男人。
手上拿着一把短刀!
“你……”
“嘘!”那人一把捂住秦在的嘴,“不要说话,我家太太有请。”
太太?
秦在瞪大了眼睛,在这端山镇,他从不认识什么……不对,今天早上他见了一位莫名其妙的太太。
“好。”对方一个照面之间便剥夺了他的话语权,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手段可以拒绝对方,只能答应。
黑衣人喜欢他的识时务,压着他出了门。
秦在满怀希冀地看了眼卫颜的屋子,但卫颜的房间黑洞洞、静悄悄的,显然已经睡下了。
他又松了口气,心道,那丫头不来冒险也好,自己听天由命吧。
两人走到墙边,那黑衣人深吸一口气,提着秦在跳到墙上,再落到胡同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第六座院子。
“请坐。”
秦在一进堂屋,东次间便走出来一位身材高挑,蒙着面纱的女人,听声音,正是早上打过交道的那个。
他并不搭话,而是默不作声地在客座位置上坐了。
女人朝黑衣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如此,屋子里便只剩两个人了。
秦在看着那人,默默数着呼吸,慢慢让自己镇定下来,静候对方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不大顺畅,等下还要改一改,看过的就不必看了。
第66章
那女人走到首座旁,拿起高几上的紫砂壶,给两只青瓷茶杯倒上茶水,递给秦在一杯,款款坐下,柔声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沈,名思飞,是你的亲姨母。”
“什么!”秦在吃了一惊。
来的路上,他已经想过各种可能,要么是秦英背后的人来复仇,要么是魏学政派人一探究竟,再不然,还可能是被他挤下去的案首人选,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情况。
天上掉馅饼的事,一般都不是好事吧。
他抓紧了椅子的扶手,纤长的手指节节泛白。
女人摘下面纱,露出一张与秦在有七分相似的脸来,“你与你母亲很像,恰好,我们姐妹也很像。五天前,我在香满园偶然看到你,便让人查了一下,事实证明,我确实是你姨母。”
秦在恍然。
确实,他与她的五官和神、韵如出一辙。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稍稍安稳一些。
没有了强烈的恐惧感,大脑的转动也快了起来,秦在笑笑,说道:“天下人千千万,相似的何止你我,太太,我觉得你可能想多了。”
少年适应得很快,又是早上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了。
他换下了早上的旧衣裳,穿着一套绯色的府绸衣裤,上衣是对襟大褂,合体修身,胸膛处绣着好大一朵团花,裤腿宽阔肥大,像裙。整体搭配虽然有些怪异,但风格独特,把那张干净俊美的脸庞衬得格外耀眼出众。
卫家把他照顾得很好啊。
沈思飞心中稍感安慰,露出一个几乎与秦在一模一样的笑容来,“你很谨慎,这很好。”
秦在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道:“没办法,不谨慎我活不到现在。”
沈思飞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痛苦,她取出高几上的两张画像,一手一张展示给秦在,“此二人既不姓秦,也不姓王。”她抖抖王氏的画像,“她是你母亲的婢女,安王叛乱时京城大乱,便是她把你偷了出来。”
“你是外室子,你母亲生你时难产去世,你爹着这贱婢照料你,却不料她被你爹嫡妻收买,趁乱把你带走,唉……”
说到这里,沈思飞长叹一声,“没想到,你居然活了下来,真是万幸。”
外室子!
秦在心里咯噔一声,但面上不显,他喝了口茶,压下心中陡然腾起的厌憎、不甘和失落,赞道:“好茶,好故事。”
放下茶杯,他笑眯眯地看着沈思飞,“接下来如何编排呢,我爹被人杀了吗?”
“你爹还活着。”
“哦,他姓甚名谁?”
“这件事暂且保密,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如此……谢谢太太讲的故事,很精彩。晚生就不打扰了,还请太太派人送晚生回去。”
秦在起了身,迈步就往外走。
沈思飞苦笑,“大家都是聪明人,我相信,以你的头脑必定能想得清清楚楚,我若想骗你,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之所以这样做,理由只有一个,我是你的亲姨母,想好好照顾你。”
秦在停下脚步,视线落在一条带着裂纹的窗棂上。
他的确想得很明白。
这位太太是近几天搬来的,房子没有维修过,但屋子里的家具却无比考究,太师椅和琉璃屏风的底座儿都是黄花梨的,紫砂壶色泽偏紫、造型雅致,一看就是大家所做,茶杯也是官窑的,有这种财力的贵妇人不可能随意搬到这种地方来住。
另外,那男人既然能无声无息地把他从卫家带到这里,自然也能带他上车,送往他处。
这样的实力,想要什么都会手到擒来,没必要大费周章。
以上,他推断此人说的应该是真的。
但是,顺理成章的答案,就一定是正确答案吗?
他有没有可能成为用来对付他亲生父亲的棋子呢,又或者,还可能是他暂且想不到的其他理由吧。
秦在回头笑了笑,“让你费心了。可我现在不需要照顾,你大可不必如此。”
这就是松口了,他至少相信了七成。
沈思飞心中暗喜,说道:“只有稳定的生活远远不够,秦在,我给你安排了一位先生和一个长随,今后他们就跟着你了。”
“我……”
沈思飞打断秦在的话,“你别忙着拒绝,费先生十七岁中状元,有鬼才之美名,有他帮你,学业定能突飞猛进。”
秦在转过身,沉思片刻,问道:“可以习武吗?”
沈思飞眼睛一亮,“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亲自教你,每晚一更之后你来这里。”
秦在在心里点点头,以此人的实力,只怕容不得他拒绝,既然还有这等好处,那就该把好处捞足了再说。
“好。”他拱了拱手,眼里闪过一丝奸诈,“多谢姨母成全。”不过一个称呼罢了,便是陌生人他也叫得,不值什么。
沈思飞心中一痛,缩在袖子中的拳头也握了起来,“这里有两千两银票,你拿去用吧。”
秦在怔了一下,还有银子拿?
嗯……
他犹豫片刻,还是说道:“不用,我抄书赚的银钱足够用。”虽然他吃卫颜的穿卫颜的也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但这种人情欠一个人就好了。
“好吧!”沈思飞鼻头一酸。
她坐拥梅院,以及三十六个全福楼,是大顺朝最赚钱的两个行当,唯一的亲人却要靠抄书和寄人篱下为生。
“你,不搬过来吗?”她问。
“不了,我在卫家习惯了。”秦在道,“初五我们回历县,先生的事回来之后再说。”他不是想报备行程,而是想知道自己的自由度如何。
“好。届时,他们会跟你过去,除先生外,其他人任你差遣。”
秦在长揖一礼,转身出门。
像来时一样,那人把秦在提着放回卫家的院子,又翻墙回去了。
秦在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直到夜风冻透棉衣,他才觉得刚刚的事有了一丝真实。
他去一趟茅房,在净房洗了手,这才回到房间。
门一开,他就被炕上的人影吓了一跳,“谁!”
卫颜好整以暇地把闲书放在小炕桌上,抬头笑道:“当然是我。”
她穿着香色居家衣裳,头发用一根大红色发带系着,正是往日惯常的打扮。
秦在按住“咚咚”直跳的心脏,发现自己被吓得有些杯弓蛇影了。
“那位太太搬过来就是为了找你的?”秦在不是个有一说一的人,卫颜直奔主题。
“你……”秦在又吃一惊,不过想想也是,她若非发现什么,也不会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