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62)
秦在大概能猜到徐飞在想什么,便主动说道:“徐兄,梅院之人行事不好预计,为了安全起见,晚上你就搬回书院去吧。”
“啊?不不不,你们出了事,我,我我哪能独善其身呢?”他磕磕绊绊地说道,眼神躲闪着,显然言不由衷。
说实话,秦在觉得梅院的人只是教训自己一下,几乎不会有再报复的可能。
但他就是瞧不上徐飞这副窝囊样,身为卫颜的亲表哥,真出大事了,还不如薛宝文仗义呢。
卫颜跟秦在想法不同。
她在末世里见多了秦在这样的人,他们正直,聪明,只是胆子小了些,这是人的天性。有些人能克服,他们后来都过得不错,克服不了的那些人,则大多活得很悲惨。
性格决定命运,不管是太平盛世,还是战乱年代,都是如此。
徐飞当时也曾攻讦过梅院,她有义务提醒他:“回书院也未必安全,我觉得他们杀秦英只是个恶作剧,并没有置我们于死地的意思,表哥还是跟我们一起更安全些。”
第55章
徐飞十五岁,县试第三,府试第三十二,智商不但在线,而且比常人强很多。
所以他很清楚,如果秦猎户不敢说出秦在的亲生父母,那秦在的身世必定不同寻常。
另外,秦在的学业远在他之上,前途不可限量。
凭此两点,他就有理由为秦在这个同窗冒一冒险。
沉默良久,他攥紧双拳,说道:“表妹说的是,若果真得罪了梅院,躲到书院里也无济于事。再说了,你和秦在还没正式定亲,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我还是住家里吧。”
“好,表哥你这样想就对了,谢谢表哥。”卫颜欣慰地拍了拍徐飞的肩膀,把他头上身上的草屑捡了下来。
“啧,这是表哥吗?分明是表弟吧。”趴在车窗上的薛宝文笑嘻嘻地说道。他一下山就差不多缓过来了,半点儿都没有受过惊吓的迹象。
他虽然是薛老太太精心养起来的大少爷,但神经比徐飞粗多了。
毕竟,言语冲撞梅院的不是他,而且,他只见过秦英两三次,连熟悉算不上。
没有了最初的恐惧,今天发生的一切,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戏散了,故事便结束了,顶多茶余饭后谈论几天,再多便也没有了。
卫颜拿鞭子敲了敲薛宝文的车厢,“哪来的这么多怪话,走快点,一会儿擦上了。”
“我都不怕,你怕啥。”薛宝文对自家的豪华马车毫不在意,又道,“卫颜你快说说,你咋反应那么快呢?我听到羽、箭带起的风声的时候,那箭都眼前了。”
他这么一问,其他几人,包括两名长随在内,齐齐看了过来。
卫颜笑了笑,“我耳朵比较好使呗,另外,我想大概是秦在命不该绝吧。”
这倒是真的。
除了徐飞,秦在、薛宝文和两个长随看得分明,卫颜确实想救秦英来的,但晚了半息,也只晚了半息。
……
奉天县往端山镇的官道极为繁忙,大车小辆络绎不绝。
与卫颜和薛宝文的车相隔不过七八丈,在一辆普普通通的带厢马车里,坐着杀死秦英的人。
他大约二十出头,长了一副倔头倔脑的模样,此刻正跪坐在车厢尾部听众人说教。
“五弟太冲动了,何必呢?再说人家孩子说的原本也没错。”倔小子身边的一个汉子说道。
“就是,你手上的人命还少了咋的?”另一个络腮胡也开了口。
“事已至此,大家都少说两句吧。”坐在里面的中年人劝道。
“大哥就会做和事佬,院主让咱跟人,结果只跟半天就露了馅,这差事办得窝囊。”
“行啦,都别磨叽了。人家就是来打猎的,有啥好跟的?再说了,那家伙朝一个孩子下死手,也不是啥好人,死就死了呗。”
中年人抬腿踹了他一脚,笑道:“你小子还嘴硬,也没人给你钱,这手咋就这么欠呢,竟他娘的添乱!”
“嘿嘿,谁让他们说咱梅院是杀人狂魔来着,他既然敢说,那我就敢让他们鸡飞蛋打。你们瞧见没,那小子跟死了老子娘似的,哈哈哈……”倔小子大笑起来。
快到端山镇时,马车拐进一条修得十分齐整的窄道,走到尽头,车夫打了个呼哨,大门便缓缓打开了。
车子驶入大门,沿着松柏成荫的青砖路走两盏茶的功夫,在一座朱红色的垂花门前停下了。
几个男子下了车,进垂花门,中年男子走到外书房门前,敲了敲门,其他几个则各自隐没在院子的阴暗角落之中。
“进。”一个声音暗哑性/感女人说道。
“院主,我们回来了。”中年人推门进去,恭敬地向在书案前挥毫泼墨的女人拱了拱手。
女人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带上面纱,款款回身,问道:“怎么回来这么快?”
中年人不敢隐瞒,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末了又道:“院主,是属下御下不严,请院主责罚。”
“无妨,本来也有给你们放假的意思。”女人在太师椅上坐下,又柔声问道,“端木长安和司马衍发现你们了吗?”
“镇北候府的人认出老五的柳叶刀是我们梅院所有,其他的倒没什么。”
“唔……”女人若有所思,取来书案上的一只端砚,慢条斯理地沿着边缘摩挲着,片刻后又道,“警告老五,再有下次决不轻饶。传令下去,端木长安那里必须小心再小心,谁都不许轻举妄动。”
“是!”中年人肃然应道。
女人又道:“听说司马衍要开饭馆,在西街,跟一个叫卫蓝的十二岁小丫头,你派人查查,这卫蓝什么来路。”
“卫蓝?”中年人挑了挑眉。
“怎么?”女人问。
“今日碰到的那位姑娘也姓卫,叫卫颜。院主,这姑娘的身手当真不错,要不要吸纳进来。”中年人建议道。
“好好的姑娘家做什么杀手?”女人放下砚台,“我想起来了,端木长安的救命恩人听说是个姓卫的姑娘,如此就不必查了,卫蓝和卫颜应该是亲姐妹。”说到这里,她摇头失笑,“司马衍可真像他爹,天生的色胚。”
“去吧,看好端木长安,镇北候府的任何事都不能放过,务必做到耐心细致,毫无遗漏。”
“是。”
……
秦靖下山后,一路向南,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
王氏正在院子里踱着步,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从秦英爷俩出去后,她就觉得心神不宁,做什么静不下心来。
走到屋门口时,她听到了儿子熟悉的脚步声,停顿片刻,还是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的心猛地向下一沉,回过头,见秦靖眼神绝望,泪流满面,她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炕上了,秦靖坐在她身边,不停地抽泣着,显然已经哭了许久。
“你爹,是怎么死的?”她的嗓子哑了,尽管用了十分的力气,但声音依然不大。
“娘,你醒了?”秦在扑过来,“你感觉怎么样?”
“娘没事,你回答娘的话,你爹怎么死的?是不是秦在和卫颜杀的?”王氏厉声问道。
秦靖道:“是……不是!”
他先说“是”,是因为他恨秦在和卫颜,如果不是他们抓住他爹,他爹就不会死。
再说“不是”,是因为他爹确实不是他们杀的。王氏为人狠绝,报复心强,他根本就不是卫三丫的对手,不想被王氏逼着给他爹报仇。
“到底是不是?你说呀!”王氏坐了起来,两手狠狠地掐住秦靖的手臂。
秦靖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说道:“不是,不是他们。他们逼问我爹时,有人射了暗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暗器,三丫当时想救我爹但没来得及,呜呜……”他大哭。
事发时,他就藏在陡坡下面的一大堆灌木丛后面,不但看得分明,便是他们之间的对话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王氏的面色一变再变,她松开秦靖,赶紧起了身,连滚带爬地到了墙角,从炕柜里取出行礼,下地穿鞋子,说道:“走,快走,你拴车,我去准备干粮,咱们娘俩马上离开这里。”
“走?为啥啊?咱们就这么走我爹咋办?”
秦靖不明白,“娘,秦在的爹娘到底是谁,为啥不能说,为啥要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倒是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