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48)
“嗯,一起吧。”端木长安跳上马车。
卫颜不怎么想去,但也知道不能拒绝,便自动自觉地往一旁让了让,目送端木长安的马车离开书院。
……
第43章
端木长安一走,看大门的就赶紧凑了过来,又是拱手又是道歉的,好话说了一箩筐。
不等卫颜问,他就主动告诉卫颜,公鸭嗓少年叫端木长宁,在端山书院也算一霸,是镇北候世子的嫡亲弟弟。
书里是说端木长宁在端山书院读书,因为寄宿很少在卫蓝面前露面,描写不多,只说他浮躁贪玩,便再无其他。
说完端木长宁,卫颜又问了问秦在的情况,得知很快就要散学,便赶紧往书院里走。
走了不过几十步,就听“嘡嘡”几声锣响,半坡上的十几间教室门同时打开,学子们乌压压地跑出来,再忽啦啦地往坡上面跑。
为了不与秦在失之交臂,卫颜和徐飞赶紧朝丙六班的方向小跑几步,到了跟前才发现,丙六班还没下课。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外。
就听里面的夫子说道:“秦在,既然你来了也是睡觉,下次老夫的课你可以不必上了。”
“关夫子,学生偶感风寒,方才只是头痛趴了一下而已。”秦在的嗓音很沙哑,听声音就知道他可能得了风寒。
“你还敢顶嘴?出去,你给我出去!”关夫子大声喝道。
教室里一片静寂。
这是什么情况?太不通人情了吧。
卫颜与徐飞面面相觑。
“好,你不走我走!”那夫子话音将落,重重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徐飞赶紧扯上卫颜的袖子往一旁躲。
卫颜跟着闪了一步,但左脚却留在了原地,然后抬高,勾……
“诶呦!”
“扑通!”
一个大脑袋的老夫子重重地趴到了地上。
卫颜微微一笑,原地不动,右手一推,让徐飞往后退了半步。
“哪个,哪个拌的我?”关夫子站了起来,他受了点轻伤,两只手掌破了很大一片皮,血糊糊一片,长衫上都是土,发髻也歪了,像一坨大便堆在头顶,形容狼狈至极。
卫颜抱了抱拳,压低嗓音说道:“这位老夫子,您老出来得太快,小子刚刚躲闪不及,实在抱歉。您老有没有摔坏哪里?小子这就带您去医馆看看,以免有后顾之忧。您老岁数大了,万一有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这话说的好像没毛病,但细琢磨起来,总觉得别扭。
关夫子想骂卫颜,但人家认错态度良好,无可指摘。而且,一旦污言秽语出了口,只怕又要被人指责,说他养气功夫不好了。
他指着卫颜,气得浑身发颤,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时候,有其他夫子路过,见这边出了事,过来问明情况,见事情不大,赶紧息事宁人,拉扯着关夫子去找书院的专职大夫了。
学生们这才鱼贯而出……
秦在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他穿着灰色长衫,脸颊无肉,五官下陷,面色晦暗,就像一杆发了霉的长竹竿上顶着个骷髅头。
卫颜和徐飞双双瞪大了眼睛。
“这才几天啊,你怎么这样了?”徐飞一把抓住秦在的手,又摸摸他的额头,“你在发热啊,那位夫子他……”
“无事!”秦在打断徐飞的话,书院里很重规矩,夫子再不对,也不容许学生公然诋毁,他的处境已经很艰难了,不想再节外生枝。
“你们怎么来了?”他看看徐飞,又把视线挪到卫颜身上,登时吓了一跳,“你,你是三丫?”
如果说他现在丑的翻天覆地,那卫三丫只怕就是美得地覆天翻了。
乃至于他第一眼并没有认出她来。
卫颜看了看关夫子离开的方向,说道:“早知道你这样,我就该再狠一些,丑八怪!”
秦在瞧着卫颜,眼神复杂,却一句话都没说。
徐飞拍拍秦在的肩膀,道:“走吧,我们下山吃饭去,你走得动吗?走不动我背你。”
秦在现在瘦得跟纸片人似的,风大一点儿就能刮走。
秦在迟疑一下,取出一块棉帕擦了擦鼻子,点点头,“走得动,慢慢走。”
这个慢慢,是真的慢慢,卫颜觉得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她实在有些不解,这可是书里的大反派啊,精明得没朋友,怎么可能让人熊成这个熊样呢?
秦在叹息一声,说道:“没办法,晚上实在睡不好,又无法在镇上租房子。”
徐飞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秦在,“也就是说,你三个多月没睡一个好觉?”
秦在“嗯”了一声。他是真的睡不着,想去镇子里租房,却要顾虑秦猎户对他的威胁。另外,如今以他的名声,只怕想租也租不到。
秦猎户在端山书院下不去手,便在镇子上大肆宣扬,导致流言四起。秦在很清楚,一旦顾山长顶不住压力,只怕他立刻就得从书院离开,滚回历县了。
三人边走边聊,一刻钟的路,硬生生走了三刻钟。
为照顾秦在,卫颜就近选了一家中型饭馆。徐飞想要反对,但想想秦在,也只好捏着鼻子同意了。
卫颜带秦在进去,徐飞回去找徐海临。
一进饭馆,一伙计就看到了秦在,面色一变,就要过来赶人,却见卫颜捏起拳头朝他晃了晃。
端山书院是才子们聚集的地方,得罪一个秦在无所谓,但因他再得罪旁人可就没必要了。
那伙计只好把人请到大堂里安坐。
两人选了靠窗的角落。
卫颜叫壶好茶,点了两个拌菜、两个肉菜,然后让伙计把蔬菜瘦肉粥先做上,其他的等徐海临父子来了再点。
“麻利点儿,赏你了!”卫颜扔了块儿银角子给那伙计。
伙计一把接住,掂掂分量,登时喜笑颜开,小跑着下单去了。
卫颜又把秦在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说道:“骗人好玩儿吗,啧啧,还真是现世报啊。”
秦在默不作声,又擦鼻子。来省城求学,是他脱离秦英控制的第一步,关系此后一生,如此重要的事,他为什么要实话实说?
“毛尖一壶。”伙计殷勤地把茶端了上来。
卫颜接过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专心喝茶。
她以为自己至少能收到一个道歉呢,却不料什么都没有。真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他一个人转了?什么玩意儿!
秦在见卫颜甩了脸子,不由有些讪讪,瘦得只剩一层皮的脸上堆起几丝苦笑。
好吧,骗人的确不对,在恩人面前委屈点儿也不算什么。
他拿起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卫颜续上,说道:“确实骗了你,不找借口,很抱歉。”
“这还差不多。”卫颜达到目的,见好就收,脸上有了笑意,又道:“原谅你啦!来前我娘给我带了治疗风寒的药,你等下跟我回客栈,把药吃了再回去。”她空间里还有几粒速效感冒胶囊和三粒抗生素,在保质期内进的空间,可毕竟十年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吃,好歹试一下,说不定效果不错。
秦在鼻头登时就是一酸,忍受了三个月的冷眼,辱骂,以及针对,这一刻的心情他无法形容。
一杯热茶无知无觉地喝了下去,他竟然没觉得烫。
卫颜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继续絮叨着说道:“卫蓝也来了,她让我先给你带个好,她过两天就来看你。”
提起卫蓝,秦在滚烫蒸腾的心忽然冷了一半,他给自己续上茶水,问道:“她去做什么了?”
卫颜就把来龙去脉说上一遍,没有故意诋毁卫蓝,但也没有替她粉饰——不管怎么说,卫蓝是可以拒绝廖氏的,但她选择妥协,就是把秦在排到了利益后面。
秦在只笑了笑,未置一词。
他对人心很敏感,早已有所准备的事,不值得一而再地为此伤感。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比起卫蓝,他更想知道卫颜的想法。
卫颜挑了挑眉,无辜地反问道:“咱们不是朋友吗?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吧,不过一副药而已。”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在又道。
卫颜道:“以前是以前,以前你们还总说我爹娘无能,吃闲饭,浪费卫家粮食呢。你们可以诋毁我爹娘,我不可以打你们?有那么便宜的事吗?”为了掩盖真相,她开始讲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