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44)
“还留什么面子,再留面子连爹娘都不认了!”秦靖大声嚷嚷了一句。
“家门不幸。”秦猎户又打了一躬,“夫子,在下这就把他带回去,他什么时候悔改了,在下什么时候再送他来。”
秦在冷笑一声,道:“爹,既然丢了银子那就该报官,而不是空口白牙的诬赖亲人。如果你去搜我的宿舍就会发现,我手里只有抄书赚来的几百文,并没有您的五两银子……”
秦靖上前一步:“哥,你还在撒谎,银子你在路上都花了,又哪里还能凑得上五两?”
秦在不慌不忙,道:“我是跟省城贩皮子的商队一起来的,一路烧水做饭,搬货刷马,靠劳动换路费来的省城,分文未花,有盛元生的伙计们替我作证。你们说我偷了家里的钱,有证据吗?”
秦猎户不善言辞,被秦在问住了,一时无言以对。
又是秦靖开了口:“要证据?哥,你丧良心!我们怕你出事,办了路引就来了,从家里追到省城,就为了诬陷你偷钱?”
关夫子早已怒发冲冠,大手使劲一挥,道:“端山的学生德才兼备,这种不忠不孝的学生我们不要,仁兄尽管带走,山长那里我来说。”
秦在冷哼一声,“关夫子,学生是山长亲自录取的,您无权处置学生。”
说完,他又看向秦猎户,“爹,我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跟你走,山长说过,只要学生住在书院,安全就由书院负责。没有山长的同意,没人可以违背学生的意愿带走学生。”
“确实,入学的第一天,山长就说过。”
“这位大叔,反正你儿子也跑不了,就等山长来了再说呗。”
“是啊是啊,已经有人去叫了。”
……
“都住嘴,书院的规矩是陌生人不得随意带走学生,跟父母何干?”关夫子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这等混账留他作甚,带走带走!”
秦猎户拱了拱手,与秦靖换了个眼色,双双上前,想将秦在夹起带走。
秦在想,他只要坚持到山长到就可以了,便连退两步,正要再开口,却听人群外围有人说道:“这一家子好大的脸啊,还为人父母呢,真当我们秦在孤立无援吗?”
一个身材健壮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推开人群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两名彪悍的长随。
他指着秦猎户说道:“五两银子还不够你们一家三口在历县全福楼塞牙缝的吧。”
秦靖被戳中痛处,登时急了:“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那年轻人不客气地打断秦靖的话,用折扇点了点秦猎户,“那日你在大堂撞了人,与人吵闹不休,不巧的是那人我认识,而且正好与我一起上省城来了,是真是假,咱一问便知。”
王氏脸色煞白,也不咳嗽了,愣愣地看着那年轻人。
秦靖反应虽然不慢,但社会经验不足,一时也被将住了。
秦猎户面色阴沉,问那年轻人:“这位公子是秦在的朋友吧。”他不明白,这位明明是秦在的对头,为何会突然跳出来替秦在说话呢?难道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成?
“历县的书生都知道,我薛宝文与秦在势不两立,诸位,有没有历县的?”那年轻人问道。
“我是隔壁县的,但你俩不睦的事我们确实知道。”
“嗯,我也听说过。”
“还有我。”
薛宝文洋洋得意地看着秦猎户,“怎么样,咱去找找证人吧,问问历县全福楼一家三口吃顿饭要多少银子,不然派个人去全福楼看看账本也成。”说到这里,他把扇子一合,在自己的脑袋上轻轻一敲,“啊,对了,瞧我这记性,你们村里人都说秦在是你捡来的,他小时候还被你丢到山里喂狼,幸好被别的猎户遇到了,这才捡回一条小命,有没有这事儿?”
“轰!”
食堂里一下子开了锅,学子们纷纷议论起来,仔细听听,大部分人认可薛宝文的话。
这戏演不下去了。
有薛宝文在,他们带不走秦在。
秦猎户给王氏做了个小动作,王氏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片刻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娘,娘!”秦靖从后面抱住王氏,“爹,既然我哥不想回家,那咱改天再来,先带我娘去医馆吧。”
“好,好。”秦猎户一弯腰,让秦靖把王氏放到他背上,又对秦在说道:“你要是有心,就来一品客栈瞧瞧你娘,若是没心,就当我没生养过你这个儿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仙女们,今天小年夜啦,祝开心哦!
再,求个收藏吧,谢谢,拱手!
第40章
秦猎户背着王氏走得飞快。
不是他怕了,而是留下来毫无意义。
跟一堆陌生人争辩秦在是不是他儿子,以及他十年前有没有扔过秦在?
没那个必要!
就算他不是秦在亲爹又怎样?
他养了秦在十几年,有户籍为证,谁敢说他不是亲爹。
至于扔没扔,只要他不认,这屎盆子谁都别想往他身上扣。
妻子生病,只能伺候小儿子,他带着大儿子进山打兔子和野鸡有什么不对?而且,他当时可是做足了姿态,回村找来人手,在大雁山里找了一天一夜。
错就错在他当时心慈手软,没直接杀了秦在。
那时没杀,再动手就难了。
这些年,他一直很纠结,总在杀与不杀之间左右摇摆,迟疑到现在。
一来,秦在始终没得过大病,冒然弄死,会引起别人怀疑。
二来,蒙汗药加烟气熏的手段他用过两次,但都没有奏效,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秦在是怎么避过去的。
三来,他只是个看家护院的,虽说有两手功夫,但从没杀过人,真下不去手。而且,秦在的生母早已失踪,秦在长得也不像那位。哪怕到了京城,站在那人跟前,那人也未必能认出秦在来,所以秦在只能是他儿子。
他敬着、疏远着把秦在养大,为了让秦靖读书,顺道把他也供出去了。
如今秦在举业顺利,又与镇北候世子有了关联,世事难料,关系着一家老小的未来,他就算再窝囊,也该做点什么了。
一家三口上了骡车,秦靖问道:“爹,这场大戏唱成这样,你总得告诉我到底为啥了吧。”
王氏不耐烦地说道:“小孩子家家的,别瞎打听,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说到这里,她理了理凌乱的鬓发,又道,“他爹,要不就算了吧。那长命锁是我亲手买的,根本不是稀罕物,他凭那个找不着的,别自己吓唬自己。再说了,这是在省城,不是咱李家堡,真出了什么事咱兜不住。这么多年都这么一天推一天的过来了,这时候着急也没用了,瞅准机会再说吧。”
看人看心,听话听音。
秦靖觉得这事的风险好像极大,便又追问:“爹,娘,他到底什么来头,就告诉我呗!”
秦猎户不理秦靖,骂骂咧咧地说道:“擦他娘的!以为那小崽子不在,咱们一家总算能吃顿好的,却没想到会弄成这样,这都什么事儿啊!”
“当时我就劝你……”王氏顿了顿,把责难的话咽回去,“算了,已经这样了,后悔有啥用!咱还是好好琢磨琢磨,在省城找个营生,想办法安顿下来吧。”
……
秦猎户刚走没多久,山长就到了。
他在来的路上已然了解此事,见事情得到解决便也没说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做到自己能够做到的便可,深究没有意义。
关夫子虽然很想落井下石一下,无奈山长并不接招,只好讪讪地跟其他夫子一起离开了食堂。
山长姓顾,是大儒,最是惜才,见不得像秦在这样的少年为了生计放弃读书,更讨厌家长目光短浅,拒不供读,浪费孩子的天资。
秦在在来端山书院之前,对顾山长有一定的了解。
因而,他在介绍自己的情况时,有所侧重地点明过此事。
只要顾山长对秦猎户有成见,那么秦猎户想诬他偷钱,不孝,就需要证据了。
书院会派专人调查此事,即便偷钱这事不好查,但孝与不孝村里的人还是能够证明的。
而且,王氏是不是生病,大夫一看便知。
生病是假装,不孝是污蔑,偷钱便顺理成章地子虚乌有了。
秦猎户弄不臭他。
秦在怕的就是秦家父子不管不顾地绑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