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121)
薛宝文刚从看画的人堆里挤出来,正要给秦在拍几个彩虹屁,却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心里有些为难,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拒绝,只好视死如归地跟了上去。
“兄弟你可坑死我了。”他一上车就说道。
秦在挑了挑眉。
薛宝文苦着脸,“我爹不让我跟他们来往。”
“倒是连累你了。”秦在拱了拱手,经过今天的事,他对薛宝文又多了两分好感。
薛宝文见秦在如此郑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谈不上连累,挨顿骂,被关几天的事。”说到这儿,他竖起大拇指,“不说别的,咱单说画,好,真好,兄弟我太佩服了。”
“没……”
“不用谦虚,我不想听。”薛宝文打断秦在的话,亲热地往秦在身边凑了凑,“大家都是兄弟,我就不客气了,等殿试结束,你也给我画一幅呗?”
秦在:“……”
……
秦在在状元茶楼大出风头,结交司马恒一干纨绔的消息很快传进了卫国公府。
曹老夫人头上绑着抹额,病恹恹地躺在炕上,烛火摇曳,光线不明,让她的憔悴又多了几分。
卫国公板着脸坐在太师椅上一言不发。
曹鹏坐在曹老夫人身边,温言劝道:“娘,老五那边没事,虽说人在大理寺,但好吃好喝供着呢,他身上的伤没有大碍,您老不必挂心……”
曹老夫人睁开眼,怒道:“怎么不挂心?都是我一手带大的孙儿,一个关在牢里,一个关在庙里,我怎能不挂心?你说!”
“犯了错就得受罚,简直不可理喻!”卫国公一拍扶手,站起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屋子。
曹老夫人瑟缩了一下,却也没有退缩,等人出去了又道,“他秦在风风光光,那卫颜健健康康,他们二人都好端端的,没道理让我的孙子孙女吃苦受罪。几个无名小卒而已,咱家做做面子活也就罢了,何必那么认真?儿子,你就把老五和小七接回来吧,小七心思敏感,你再不让她回来,她会没命的。”
曹鹏眼里的温度渐渐冷了下去,他以前觉得:母亲贤淑温良,知书达理,根本不像妻子哭诉的那样,偏心,护短,苛待庶子女,故意刁难,蛮横无理……那些词应该与母亲毫无关联。
但如今看来,母亲的好,大多在他们这些至亲身上,与他人无关。
很多时候,她老人家在他眼中是慈母,在别人眼中也许就是自私的恶人。
他忽然觉得有些承受不起,很想像父亲那样起身就走,却又生生把自己按住了——母亲老了,不能跟她计较,不听她的话便是。
把曹老夫人哄睡后,曹鹏拖着疲倦的身体去了书房。
“爹,事情过去就算了,别气坏了身体。”他接过长随手里的茶壶,亲自给老爷子倒了一杯。
卫国公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这事情来得有些诡异,那秦在不简单啊。”
“此话怎讲?”曹鹏对秦在印象很好,不攀附权贵,学富五车,容貌俊朗,比他的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强多了。
“此事定是秦在散播出去的!”卫国公一拍书案,“他先是报复咱家,紧接着在状元茶楼哗众取宠,不过是想通过此举在京城扬名立万,好叫咱曹家就不敢对其打击报复罢了。”
“爹,这时间上好像……”
“啪!”卫国公又是一拍桌子,“时间又怎么了,信鸽从奉天省城飞到京城也就一夜功夫,你没听说过吗。”
曹鹏沉默片刻,“如果这些都是真的……这小子倒也有些胆色。”他赞了一句,又问,“爹你打算如何?”
卫国公用茶杯盖撇撇茶叶沫子,喝了两口,把心里的那股气压下去,说道:“我能如何?不过是气不过罢了!那桩停妻再娶的案子始终没破,这说明真正想对付他的人藏得很深,来头很大,秦在的来头也定然不小。你约束好家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给别人当枪使。再派几个稳妥的,好好查查那小子的底细,看看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省得我们曹家日后行差踏错。”
姜还是老的辣!
曹鹏神色一凛,“是,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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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二更更鼓敲响时,吴老夫人屋里的灯仍然亮着。
镇西侯躺在暖融融的被窝里,双手枕着后脑勺,呆呆地看着房顶,吴老夫人已经念过八百次的话,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首先,没有皇后的位置保不住,他镇西侯府就保不住的逻辑关系。镇西侯府非承恩侯府,这个爵位不是靠外戚这个身份得来的,而是祖上用军功和鲜血换来的。
其次,他太清楚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极度清醒,极度冷酷,而且极度睿智,他没有任何把握将坏事做得滴水不漏。
再次,秦在的身份难以自证,即便有皇子身份也难以继承大统。外孙司马衍虽在文治武功上头比皇上差不少,但比他的几个兄弟强了许多,还是嫡长身份,即便皇后位置不保,也不该影响他的未来。
最后,即便皇后东窗事发,看在多年夫妻和几个孩子的情分上,皇上绝不会要了她的命,关在冷宫便也到头了。
所以,他没有任何理由把侯府一百多条人命压在区区一个皇后的名分上,也就没有理由答应她们娘俩的任何非分请求。
不过,这件事他不管了,并不代表他会拦着,因为拦也拦不住——当初弄走那孩子的时候,他也不是拦过。
“侯爷到底怎么想的?”吴老夫人终于受够了镇西侯的沉默,胳膊支起身子,定定地瞪着镇西侯,“侯爷就算不同意,也得让妾身知道侯爷到底是什么想法吧。”
她的声音先低后高,明显处在暴怒边缘。
镇西侯十分了解她,知道不开口不行了,叹息一声,擦了擦脸上的吐沫星子,说道:“你我光孙子就有八个,孙女七个,你说我是什么想法?”
“你……”吴老夫人语塞,身上的力气一泄,又躺了回去,“都是些不争气的,就算为他们打算,咱也得帮大外孙把位置保住吧。皇上始终没有立储的心思,说不定就是在等着那个外室子呢,如今那小子在京城搅风搅水,一旦让他到了那位面前,只怕大外孙的位置就真的拱手让人了。”
“唉……”镇西侯长叹一声,“他弄出这个名堂,未尝没有引着我们上钩的意思。咱们一动,就等于在皇上面前证明了他的身份。”
吴老夫人殷勤地给他拉了拉锦被,说道:“侯爷,那外室子跟那贱人长得太像,即便没有我们证明,皇上也能认出来,娘娘说过,皇上的记性十分不错。”
镇西侯哂笑两声,胳膊动了动,又把被子压了下去。
那位的记性何止不错啊,简直好到令人发指,先皇就是看他聪慧,才没立嫡长,选了他。
可是,他一个人记得有什么用?还有朝臣和宗室呢,他们不记得啊。
尽管皇权至上,但朝臣们的意见,皇上也不得不听。
镇西侯理了理思路,讥诮地说道:“听说忠义伯府有个长随跟靖江王世子极像,有一次偶遇世子,一个不长脑子的小子说二人长得像,还为此挨了顿打呢。”
“你……”吴老夫人气得翻了个身,闷闷说道,“你妇人之仁。”
镇西侯微微一笑,仁总比不仁好,分明是你们想要的太多。
……
吴老夫人最终也没能说服镇西侯出手,做了一宿噩梦,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身,派人往宫里递消息,请皇后宣她入宫。
不巧的是吴皇后要替五皇子的生母淑妃过生日,隔天又是集中处理宫中内务的日子,所以,母女俩相见时已经是秦在在状元茶楼扬名的第三天了。
“……娘娘,老身认为侯爷说得不无道理,而且当时恰逢太子府大乱,娘娘亦处在危险之中,力有不逮在所难免。这件事皇上当时没有追究,现在再追究也没有了意义,老身与侯爷觉得娘娘装作不知此事,方是上策。”吴老夫人经过两天的沉淀,稍稍领会到了镇西侯的苦心,不再像前几日那般激进,把一番道理讲得入情入理。
吴皇后有些失望,她等了好几天,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