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反派小狐狸(穿书)(111)
卫颜收回精神力,就听吴老夫人又说道:“皇上虽然早就把那贱人忘了,但那孩子却是他的骨血,将来一旦经了殿试,必定引起皇上的注意。如此一来,娘娘苦心经营的一切必将毁之一旦,吴家和娘娘都要大祸临头了,我怎能睡得着呢?”
殿试?
里面二人说话声音极小,秦在听不大清楚,但卫颜却是听得明明白白,这说的无疑是秦在了。
“老夫人,愁也不是办法,依奴婢看,这件事还是得让侯爷拿主意。”
“侯爷?”吴老夫人提高了声音,“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事关吴家未来,老侯爷不会放着不管的,再说了,这么多年了,老侯爷不是一直听您的吗?”
卫颜看了看秦在,所以,如果他们再在京城呆下去,要面对的可能就是镇西侯了?
秦在有些迷茫,他只隐约听到了吴老夫人的说的那句“不同意怎么办”,他不知道卫颜在听什么,而且还听得那么认真。
“这是大事。他小事让着我,大事却一向有自有主张。”吴老夫人又压低了声音,“当初侯爷就不同意娘娘这么做,其实也是,那位喜欢女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庶子庶女也不只一个两个,何必呢?”
“老夫人,话是这么说,但从当时来看,那人对贱人还是不一样的,贱人不想做妾,他就在外面当大房养着,家里的那些一个都不要了,就连……啧,不能怪娘娘狠心。”
“是啊,说来说去,她还是气不过当年生三殿下时那位不在身边,一心想要报复啊。”
“老夫人,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过去了,现在看来那位不是长情的主儿,那贱人死了也就死了,孩子丢了也就丢了,当年没怎么样,现在依然不会怎么样。不过是长得像罢了,难道他还能在文武百官面前承认他当年荒唐,蓄养过外室吗?您呐,就是太担心娘娘了,想的多了,怕的也就多了。”
“这……好像也有道理?”
“为防万一,咱让老侯爷出面,只要能让他考不成会试就成了,打断腿,绑起来,怎么着都行。”
“那明年怎么办?明年会试他不是照样会来?不行,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吴老夫人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残忍。
卫颜摇摇头,沈思飞怎会容这老毒妇活到这个时候呢?要不要……
她看向秦在。
秦在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她。
卫颜这才想起来,她能听见,秦在听不见,所以他只能眼巴巴地寄希望于她了。
她想问问秦在,可转念又一想,始作俑者是皇后,杀一个老太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杀了他?”吴婆子问道。
吴老夫人没吭声,卫颜揣测着她应该是在阴测测地颔首表示赞同。
“您跟侯爷商议商议,看看侯爷的态度如何。”
“也只能这样了,罢了,我乏了,你给我捏捏,头疼。”
屋子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吴老夫人躺下了。
卫颜立着耳朵又听了一会儿,直到里面鼾声如雷,这才拉着秦在退出了吴老夫人的院落,按原路返回。
两人从吴家外墙上一落地,秦在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卫颜把关键意思复述一遍,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秦在想了想,说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沈思飞不会放着不管的,只怕我今夜就会不得不离开客栈,小颜,你自己能行吗?如果不行,我会想办法带你一起走。”
卫颜先是一愣,随后就明白了。
皇后和吴家在暗,秦在在明,是个明晃晃的大靶子,虽说他背后有梅院撑着,但梅院上不得台面,稍稍露出端倪,就等于把把柄递到了吴家手里——皇子岂能与杀人如麻的黑组织拉上关系呢?
所以秦在要避开锋芒,安安静静地等待殿试的那天。
卫颜耸了耸肩,“我没问题,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秦在微微一笑,长臂一伸,把她拉到怀里紧紧抱住,说道:“哪有那么严重,小桃红刚死,京里风声正紧,吴家就算有行动也不敢动作太大。”
卫颜把下巴抵在秦在肩窝处,看了看不远处墙角里的黑影,说道:“放开我,你的人看着呢。”
秦在吓了一跳,赶紧把人推开——他倒无所谓,但若坏了卫颜的名声就是他的不是了。
……
客栈已经落钥了,费先生亲自守在门口,二人一进门,他就把秦在请到他的房间里去了。
卫颜知道,接下来的事她不便于参与,便上楼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卫颜在门口的地上找到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纸条是陌生人的字迹,上面写着:“我们把少爷带走了,希望你即刻返回省城,以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铺子开张和院子装修的事,我们负责到底。”
秦在竟然被强行带走了,连去哪儿她都不知道。
“卸磨杀驴!”尽管卫颜已经有了心里准确,却仍有些恼怒,把纸条搓得粉碎,“娘的,老子在哪儿用得着你管吗?”
卫颜气哼哼地躺回到床上,狠狠地砸了好几下枕头,才火气泄了。
她换了个角度思考问题:行啊,有人帮她上货还不好?不但不用操心,而且还一个大子儿都不用出了,省钱了。
回家就回家!
卫颜把客栈里的东西收进空间里,从群里买了一套乡下女子惯常穿的长袄长裤穿上了,带上斗笠,赶着自家马车去了西城的新铺子——虽然不用管了,但好歹得认认地儿。
铺子在弘武街,与弘文街平行,足有城南的两间大——听说这样的铺子没有两万两下不来,沈思飞的确下了血本。
卫颜停好车,打开铺子的门,前后转转,发现里面空无一物,实在没啥可看的,就出来了,去了福恒泰漆器行。
——说来也巧,这间铺子就在她的铺子斜对面,在门口就能看到漆器行的匾额。
“这倒是方便哈。”进货地点如此之近,卫颜有些喜出望外。
福恒泰比她的铺子大,总共三个开间,里面三百平米左右,各种各样的漆器按照大小和风格整整齐齐放在货架上,几乎每一个都精致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彩绘,镶嵌、雕填、贴金、嵌银、胎花、印锦、堆漆……等十几个风格的漆器,她每样都进了五个。
还有些样式新奇的桌椅茶几等,卫颜每样买了三套。
最后结账时,卫颜相中了掌柜身后的一件用玛瑙和金箔镶嵌的极尽华美的圆盒,指了指,刚要问价格,就听见另一个人替她问了。
“掌柜的,这一只多少银子,我要了。”
这不是端木长安吗,卫颜惊诧地看了过去。
端木长安说道:“我先要的……诶,卫三姑娘?”
“三妹?”卫蓝也在,她看看卫颜,又余光瞄了瞄端木长安。
端木长安这两年长起来了,比卫颜高多了,从他的角度应该只能看到卫颜的鼻尖和下巴才对。
卫颜有那么好认吗?
端木长安也有些意外,他向来对女子不怎么上心,却不知何时如此熟悉卫颜了。
或者,因为他对她太好奇了?
就像现在,他看到她身后堆起来的那一堆大盒子,立刻就想问问,她为什么穿这种衣裳,买这些漆器要做什么。
嗯,一定是他对她太过好奇,所以才有诸多关注。
端木长安给自己找了一个非常合理的理由。
“哥,买了没有?”端木长宁从门口走了进来。
端木长安便犹豫地看了看卫颜,问道:“卫三姑娘,你……”
卫颜笑了笑,“世子想要尽管买,这盒子太精致,卖又卖不了,家里还用不上,我只是看看罢了。”
“哦……”端木长安知道卫颜为何买那么多漆器了。
答案来得太容易,他一时有些不适,干干巴巴地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卫颜笑了笑,“世子尽管买,我看两眼就行。”
“小丫头倒是有些眼力价。”又来了一个熟人,司马衍居高临下地朝卫颜点点头,又道,“长安,买完就走吧。”
端木长安答应一声,又道:“前几天的事我听说了,我派人到大理寺走了一趟,问题不大。京城水深,没事就早些回吧。”
“多谢世子。”卫颜恭恭敬敬地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