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直到顾寒危当了皇帝,这个身份还没有被揭穿?
“摄政王大人定是认错了,陈微是三年前跟着父亲来此定居的良家女子,怎么回是沈长微,沈长微和那贼子一同死在了火海中,摄政王难道不知道?”
“听说,那火还是您眼睁睁看着放的。”
顾寒见心中暗叫不好,这炎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对外宣称不在场,长微也以为他不在场,现在却被炎将戳穿。
“是,我是陈微,不是沈长微。”
“摄政王如果想让我当逃犯,想要我的命,你说我是沈长微那就是吧。”
第31章
顾寒见细声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寒危适时插嘴“摄政王大人,若这女子真是逃犯,不劳您大驾,我现在就砍了她。”
“你敢!”顾寒见知道,这炎将就是个疯子。
虽不知长微是怎么弄到身份瞒过他的,但自己若是现在将长微戳破,无疑是将她逼上绝路。
“是我看错了,你走吧。”
“赔我马。”
顾寒见无奈,从怀里掏出银票给她。“我不要,银票在这儿用不方便。”
“我身上银子不多。”
“不多也要。”
顾寒见只得从怀中取了一锭银子给她。
约么有二十两。
够赔偿了。
但是现在钱有了她怎么回啊!
顾寒危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哥哥让我带你先回营地。一会他送你回去。”
接着还做作的嘟囔了一声,“真是,自己妹妹自己不出面,非要我来,怕不真是逃犯。”
“怎会,是我认错了。”
顾寒危嗯了一声,看着极不情愿的将沈长微提到自己的马背上,迅速离开。
顾寒见大为恼火,但也不敢暴露沈长微的身份,因为炎将不同与其他武将,他直接听命于殷折雪,根本不受他这个摄政王派遣。
若是他真的知道了长微的身份,那么她绝对必死无疑。
“主子,咱们的人损失大半!”
听闻此报,顾寒见更是烦躁不堪。
“厚葬。”
“是!”
*
京中近日盛传一则秘闻,当今的圣上并非先帝血脉!
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却越传越广,绘声绘色,将来龙去脉传的一清二楚。
“听说那顾寒危才是先帝真正的儿子,现在的皇上,是那老太妃进宫时肚子里就有的!”
“我也听说了,我亲戚是给宫里送东西的,他说听以前的老宫人说,现在这位皇上和先帝那长得一点都不像,倒是和太妃未进宫前的那个丈夫有些相像。”
夜色凝重,女子挽着男人的臂弯,心疼的蹙眉。
“公子,勿听。”
殷折雪转头看她“采儿,心疼了?”
他眼里没有仇恨,没有暴虐,没有气氛,没有窘迫,只剩下柔情。
“嗯。”
“那你也别听。”
殷折雪给她戴上斗篷,小心细致。“我若是早遇见你就好了。”
“可惜没有。”
采儿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只是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翌日上朝,气氛变得诡异许多。
各个臣子面面相觑,陈询站在其中,波澜不惊。
最终御史大夫王正站了出来“启禀陛下,昨日有人在宫外见一男子,与您极为相像,不知……”
“那就是朕。”
“怎么了?出家门逛逛还不行?”
王正回道:“非也,自然可以,只是陛下,昨儿是十五,您该在皇后娘娘宫中,如今您还无子嗣,让皇后娘娘诞下嫡子才是要紧啊!”
“子嗣?”
“是啊。”
“呵。你有几个儿子,朕都不管,你倒来管朕了。退朝!”
殷折雪拂袖而去,出了勤政殿的门直接去了贵妃宫里。
出宫前,王正和陈询暗中相视,陈询点了点头。
夜里,陈询府中,“他这几日脾气还不错,本以为王大人这回要受些皮肉之苦了。”
王正叹了口气,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谁说不是呢,那贵妃可真不愧是个妙人,把皇上拿捏的死死的,以往暴虐的性子也改善了不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且看着吧。”
陈询抿了一口清茶,眸色渐深。
宫中云华殿是过贵妃娘娘的寝宫,比起朝凤殿,这里才更像是一国之母的住所。
明面上人人都称赞贵妃娘娘是天仙下凡克制住了皇上的脾气,但暗地里,谁不说她好手段,指不定是那个山沟沟里的妖精出身。
内殿的烛火已经熄灭。
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女子悄悄从内殿出来。
她十分谨慎,一路走走停停,并且适时避开了侍卫的追查。
还是老地方,后花园的木亭下有一块砖是可以拿开的,那里面有主子命她下给皇上的药。
采儿不过是江南一处花楼的清倌,得了主子恩惠才逃出火海,她这条命都是主子的,主子让她做什么照做就是。
她将药包攥在手心,眼中划过一丝狠绝。
女子明丽的侧脸,却露出几分失落。
殷折雪有每日晨起用一碗浓茶的习惯,以往这杯茶是由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冲泡,如今是由盛宠六宫的贵妃娘娘负责。
采儿一夜未眠,她侧着身子,能直接看到殷折雪俊朗却带有些许阴狠的侧脸。
他也是个可怜人,不相信任何人,对自己却不像是假的。
“娘娘,时辰到了。”
“知道了。”
贵妃娘娘每天都要早起泡茶,平时都不用她们提醒的,今个儿却差点迟了。
采儿捧着茶碗走进内殿时,殷折雪已经起了。
宫人侍候他穿衣。
采儿将茶碗放在桌案上,亲自给他带玉佩。
殷折雪对着她从不会露出不耐烦。今日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却不乏关心。“怎么了,有心事。”
“没有,只是没睡好。”
“怪我。”
采儿羞怯低头,眼中却浮上一层水雾。
殷折雪用茶时她在跟前看着,一滴不剩。
“乖乖等朕回来。”
采儿回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然而,等殷折雪回来是,见到的只剩下一具尸首。
陈询得到消失的同时远在坠城的顾寒见也得到消息。
顾寒见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人,经还是个痴情种!
当初就是怕细作动情,这才找了花楼女子,没想到还是毁在了一个“情”字。
“主子,她任务失败,那她弟弟……”
“放了吧。暗中放。”
“是!”
顾寒见知道自己心软的原因。
一是采儿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情,他愿意给她留一份情面。
二是,他知道,当真正爱上一个人,就是拼上自己的命,也绝对不舍得伤害她。
曾经手下问过他,为何要杀殷折雪。
因为纵火之仇!
他出尔反尔,在没有长微消息的这三年,自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只知道复仇的魔鬼。
就在众人都以为,贵妃的死会让皇上崩溃,甚至荒废朝政,甚至破例为她提升哀荣时。
他们的皇上又做了一件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贵妃自裁,大不敬,贬为答应,葬礼从简。”
天知道,这纸圣谕带来多大的影响!
那可是皇上盛宠的女人!甚至破例让她接手衣食的女人,不说给一份哀荣了,这是连死后的体面的没有了!
他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是这样,更遑论是他们这些喜欢唱反调的大臣?
前朝后宫一片沉默,却又都暗波汹涌。
这篇表面上的沉寂恨快又被殷折雪新一轮的行动打破。
“我要造世界上最大的一个地宫,存放朕的尸首,贵妃死后,朕想了许多。你们看她,生前多风光,死后呢?嗯?”
“怎么没人说话?”
“那就朕来说,她被贬成庶人了,皇陵朕都没让进,晦气,自裁太晦气。”
他说着还摆手,嫌弃不已,好像面前的空气中都沾着他说的晦气。
朝中无一人反驳。
爱咋咋地,这皇帝,太让人心寒了。
退朝时,王正跑过来同陈询一起走,他问:“大人,皇上这明显是只顾自己,不顾咱们啊,地宫,地宫,他难道还要效仿始皇?劳民伤财,大为不妥啊!”
“您说的那位如今身在何处?我等已然投诚,您总得给个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