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蠢蠢欲动(43)
千元稳稳心神,走上前去看供桌上的灵牌。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些灵牌上只有名字,并无此人生前的名号。左看右看她也没发现什么名堂,只好走到管家跟前去安慰他。
管家抱着只剩森森白骨的衣架子痛哭失声:“当年老侯爷出去打猎后,再也没回来,大家都料想过他已仙逝,可不想竟在此能见到他。”
千元汗颜,这都能认出来,真是忠仆。
“我没疯!”好像看出千元的想法,管家深吸口气,“你看他头上的玉冠,这块玉是御赐的,他很喜欢,从不离身。还有,他的腿早年在战争中受过伤,左腿比右腿短一截,还有……”
千元点头附和他:“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管家取下固定骨架的绳子与木板,泪如雨下:“哪个王八蛋,连死人都这样捉弄!”
管家这样一说,千元脑中第一个想起的人竟是杜磊沅。
她推着管家问:“你去看看那两位,是熟人吗?”
管家闻言,起身去看,半晌后,他跪坐在地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管家指着那两位的尸骨说:“这个一位是老夫人,一位是……是……”
“是谁啊?”千元着急。
“另一个应该是侯爷!”管家不可置信地说,“老夫人当年在静园休养,是突然发病去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入殓葬了的,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而侯爷,侯爷就更说不通了,这要是侯爷,外面那位是谁呢?”边说他边膝行过去替那两位也解开绳子和取下木板。
千元始终紧跟在管家身后,眯着眼不去看那三个可怕的衣架子,她听着管家的话,心里一咯噔,杜磊沅难道不是定华候家的人?他是假冒的定华候?
眼睛瞥到供桌上的牌位,千元催管家去看:“你去看看牌位上有没有认识的人,做这一切的人很明显是要让杜家向这些人赎罪,说不定你知道呢。”
管家整理好三人,起身去供桌上看灵牌,没一会儿他面色凝重地转过来说:“我并不能认全里面的人,但这里面有几个,是前朝重臣。”
“你说这里只有历代侯爷才能知道,对吧?”千元咽口唾沫,“那三位,你能看出是谁先……遇难的吗?”
“从尸骨和衣服的腐烂程度来看,侯爷应该是最早遇难的,不,那时候他应该还只是世子。”管家沉声道:“而且,比老侯爷和老夫人遇难的要早得多。”
“所以,外面那个杜磊沅,很可能是假的,对不对?”千元悄声说出自己的猜测,管家虽震惊,却只能痛心地点点头。
千元再次紧张起来,怎么办?杜磊沅竟然也很有可能是前朝人,魔教的小探子就在上面,如果这事被魔教知道,那他们和杜磊沅一联络,牡丹印记的事不就分分钟露馅了?
真该听壬远的早点走,这下玩脱了。
不过,魔教既然派人来侯府调查,也就是说他们还不知道杜磊沅的“秘密”。
“夫人,事关重大,咱们得尽快上报。”管家整理好三人的遗体,擦干眼泪,凑在千元跟前悄声说,“当初侯爷……哦不,那个假侯爷更换府里老人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虽说是为着韵姑娘,但明明旧仆的嘴更可靠。可那位爷当时铁着心要换人,谁也不敢拦着。以至于资质老的家仆都被从他身边打发出去,看庄子的、给没人住的院子看门的……就是不再往他身边留人了,现在想来,他定是怕老人察觉出他的异样。”
千元撇嘴:“那您也是老人,不也没发现他是假冒的嘛?”
“我并非日日伴随他左右,不过是间或有些重大事情,怕小厮们交代不清楚,去他跟前回个话而已。多数时候,我都是在外院处理事情的。”管家叹气道,“不得不说,如果那人不是经过特殊手段的乔装,而是凭着天生的长相李代桃僵,那他真的和死去的世子长得一模一样。”
“你也别太难过,他若存心扮另一个人,当然要学得像一点。”千元拍拍老管家的肩膀,同情地安慰他,“对了,照这个程度看来,我嫁过来之前,那个杜磊沅已经不是原装的了,对不对?”
管家没听懂原装这个词,但大概意思却明白了:“如此看来,确实如此。”
那杜金轩岂不是……
千元不敢再想,只是更加同情这定华候一家子,独子是假的,连带着孙子也没了。
不知是不是千元的错觉,她总感觉接下来管家叫的每一句夫人似乎都带着不情愿。
也是,毕竟不是真正的杜磊沅娶进门的。
“现在该怎么办?”千元尴尬地笑,管家看眼供桌,对着三具被他摆放得整整齐齐的尸体磕完三个头后站起来:“事关重大,得上奏圣上。”
“开玩笑,我们也得能见到才行啊。”千元忍不住泼了盆冷水给面前这位被仇恨夺去智商的管家,“天子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更何况,还有无孔不入的魔教在一旁捣乱,那伙人能火速将秘奏送到皇上的书桌前,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
自己耍的那点小聪明现在还没被识破,纯属是踩了狗屎运。说不准哪天他们就会得知真相,而自己娘家没有靠山、婆家眼看就要倒、朝廷肯定不会管,到时只有伸脖子被宰的份儿。
“还是赶紧撤吧,”千元想,“杜磊沅现在光是想法子救凌芝韵就要伤神好久,加上侯府这三条人命,有他麻烦的时候。”
管家举起火把,示意千元跟上。
千元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往外跑,边跑边大叫:“啊啊啊啊……”等跨出密道,她拍着胸口直哆嗦,转过楼梯口,只见手脚被缚的小太监拱着身子问:“怎么了,夫人?怎么吓成这样?下面很可怕吗?”
“杜磊沅那个杀千刀的,把一个棺椁停在那里,石房布置得像灵堂,长明灯照得人瘆得慌,吓死我了。”说着她还心有余悸地擦擦脖子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管家随后上来,拍拍身上的灰笑道:“不过是侯爷的一片孝心,立个衣棺而已。”
“你怎么知道是孝心,谁知道里面是什么?”千元搓搓手,管家摇头:“供桌上的牌位写得清清楚楚,供奉的可都是府里的老祖宗。”
小太监听完也笑:“只是没得吓人一跳,谁知弄得如此隐蔽,却只为供奉先人。”
“谁说不是呢!”千元附和,“明明有祠堂就够了。”
“侯爷私设供奉,也是为全孝心。”管家坚持自己的说法,“不过,现在可以确定,小世子的确在府中凭空消失了。”
回到静园,被告知杜磊沅还没回来,千元不在意,说声晚饭不吃了,在众人面前苦着脸一头钻进暖阁。
进到暖阁后,千元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准备好的丫鬟衣服,将头发简单编成辫子垂在脑后,收拾完她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静待深夜的到来。
两天一夜的找人行动,府里的仆人肯定都已身心俱疲。她刚刚跟管家商量,今夜让大家好好休息,明一早就去报官。
管家因为假杜磊沅的事正心神不宁,对于千元的建议并无异议,再说,现在也知道了杜金轩并非真正的侯府血脉,他心里就先起了隔阂。
千元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怠慢态度求之不得。
因为看管松懈,她才更好跑啊。
府里已经够乱了,你们就自己折腾吧,千元想。
听外面的声音渐小,千元从床上爬起来,偷摸溜出房间。
借着系统的指示,她一路上躲躲藏藏来到静园,从补好的墙头翻过去后,踩着积雪在路上七拐八拐。
因为黑,因为冷,千元不敢多看路两旁的房子,只是遵循着脑海中系统的导航一路疾跑到一间二层的临街店铺前。
敲开门,壬远那张惊讶的脸让饥寒交迫的千元忍不住笑出声:“我跑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你这里,不请我进去吗?”
壬远拄着拐杖缓缓转开身,等千元进去后,他重新关好门,见她立在房间中央四处张望,心里升起一股奇异的暖流。
壬远引千元往屋后的内院走。
千元见他腿脚不便,伸手接过烛台说:“我来拿吧。”她发现壬远的脸一瞬间黯然下来,马上笑道,“你太高了,在前面走,把灯光挡住了,我看不太清路。我个子矮,不会挡你光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