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7)
小正太王玄策帮忙把东西放在了床边的旧桌子上。“这些是?......”小少年有些迟疑地开口。
阮绵绵心里有些犯嘀咕,也不知道锦衣玉食惯了的小正太能不能看得上这些。
“这是给你买的衣服,我选了两套,你可以换洗着穿。”阮绵绵指了指桌子上堆着的靛青色麻布衣裳,确实是从里到外的两套。
“这我只买了一双,也不知道大小合不合适,所以不敢多买。”又指了指旁边放着的黑色素面布靴。
说着,阮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公子,你要是不嫌弃,可以先凑合着穿穿。”
小少年王玄策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姑娘不必如此。”
“公子您别这么说,要是没太守夫人,我这条小命都早就没了。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阮绵绵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拿出了怀里贴心窝子揣着的一大包东西,“公子晚上还没吃东西吧。”
阮绵绵打开外面包裹的几层干荷叶,正是黄澄澄的烤鸡,被片得整整齐齐,皮被烤得脆脆的,沁出了些油光,看上去就让人很有食欲。
“这家店买的人可多了,我排了好久才买到。”阮绵绵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不过味道闻着可真香。”说着捧着荷叶递给了小正太王玄策,“公子快吃罢。”眼睛努力不往烧鸡上看。
“姑娘自己吃吧,我不饿。”小少年拒不肯接。
“我先前在厨房吃过了。”阮绵绵装作吃饱喝足的样子,“公子,吃得好点,你的伤也好早些痊愈。”
不等小正太再开口,阮绵绵又麻溜地说了一大串话:“公子你先吃,外头儿还有碗筷需要收拾,等明儿个药铺开门了,我再给你买些外敷的药来。”话音刚落,阮绵绵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独自一人被留在房中的小少年王玄策,望了眼怀里被硬塞给的烤鸡,又看了看旧桌子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衣物。他垂眸想起刚才那姑娘脚上穿着的旧布鞋,大了约莫一圈不止,每次走路都能听到鞋底拖地的声音。
家中尚未出事前,他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极好的。父亲外放到这安阳城做太守时,母亲怕异地菜食吃不惯,还特意从京中庭芳阁聘了大厨一同前往任上。
偶尔也会吃烤鸡之类,但绝不会是这么一整只。必定是取了最鲜嫩的部位,仔细装好盘,才会被小厮端到他面前。
不过那时山珍海味具已尝遍,并不特地中意某样吃食。父亲也常教导他:贪欲生祸端,凡事克制为上,点到为止即可。
而眼下,他看着这一整只烤鸡,情绪却有些复杂。这和荷叶清香缠绕在一起的浓郁肉香,怕是他往后的日子难以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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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以为我不知道,老黄头他们家的烤鸡啊,你每次路过都要盯着看好久。”系统君有些奇怪,“刚才干嘛说自己吃过了,一起吃不就行了嘛。瞧你现在把自己给饿的,啃个破馒头还是冷的。”
阮绵绵窝在灶台后面,嘴里还塞着硬邦邦的馒头,就着水咽了一口,才腾出空讲话:“筒子,没想到你这么没人性。那是个病号呀,我就是再馋也不能跟个病号抢食啊。”说完又啃起了手中的大馒头。
“让你死鸭子嘴硬,”系统君懒得搭理阮绵绵了,“馋死你最好。”
阮绵绵也不多说话,喝口水,咽一口馒头。总算吃完了。
又在厨房里待了一会儿后,阮绵绵寻思着小正太应该已经吃完了。这才站起身来,拍拍衣裳,往自己的小杂物间走去。
“姑娘,”虽然知道是小正太的嗓音,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还是把阮绵绵下了一跳。
“公子怎么不点灯。”阮绵绵有些奇怪,随即脑瓜子一转,便有些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公子火折子放在哪儿了。”摸索着点亮了床边的煤油灯,屋子里黑暗也被驱散了。
“咦,公子怎么不吃,是这烤鸡不合胃口吗?”阮绵绵看着桌子上已经冷掉的烤鸡,有些心疼。
小少年王玄策已然穿上了靛青色的麻布衣裳。衣料虽下乘,可气度举止亦看得出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有如此美食,若一人独享,实非君子所为。”小正太走到了桌边,眸中带光,“在下等着与姑娘一同分食。”
卧槽,这么个正直的好孩子居然遭受了抄家,父母双亡,受伤这一系列不幸。实在令人痛惜!这下子阮绵绵看小正太王玄策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瞻仰道德楷模。
“喂,宿主,醒醒!”系统君出言提醒,“你忘了谁把匕首架到了你脖子上两次?!”
“父母双亡,还受伤了,敏感些能理解。”接受了烧鸡诱惑的阮绵绵不自觉替小正太开脱。
“喂!那你忘了上次任务是怎么失败的吗?!!”系统君战斗力杠杠,一击命中。
差点忘了一茬,阮绵绵心里抖了抖。能把自己吓到抹脖子,这不是一般的可怕了。
“而且,你可怜人家干嘛,”系统君乘胜打击,“在人家眼里,说不定你才是个小可怜。”
说的好有道理,阮绵绵竟无力反驳。好吧,自己不该为了一只烧鸡就被牵着鼻子走了。况且这烧鸡还是用她的血汗钱买的!
二人就着桌边高低不平的破板凳坐下。一人一半开始吃起了烤鸡。虽然冷了点,可还是好香啊!阮绵绵心里喟叹道,还是得多攒些钱,这样想吃啥好吃的,都不用犹豫。只管手一挥,银子一付,啥吃食都能买到。真的好想过这样的日子呐!
“我姓阮,叠字绵绵。公子以后叫我绵绵就成了。”阮绵绵一边铺床,一边开口说道。
绵绵,话音在舌尖绕了绕,却没有说出声来。“我姓王,家父起名‘玄策’二字。”
阮绵绵心想,我早知道你名字了。
“姑娘,姑娘......”王小正太似乎有些找不准称呼。
“怎么还叫我姑娘,叫我绵绵就行了。”阮绵绵拍了拍被子,“那我就叫你阿策,可以吗?”叫出口的那一刻,阮绵绵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名字曾喊过千百遍。
“当然可以。”小少年望着阮绵绵,烛光侧打在他左半边脸上,不怎么看得清神色。他是家中独子,自幼管教极严。除了父母长辈,第一次有人这么亲近地唤他的名字。可是,自己却似乎并不怎么排斥。
“那就这么说定了。”阮绵绵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早点打好关系,对看护任务对象的三观很有帮助。因为善意也是需要时间一点点累加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地对任务对象产生影响。
夜里,两人一人一头挤在小木床上。幸亏阮绵绵先前借口天气转凉,向芸姨又讨了一床被子来。否则说破了嘴巴,小正太也不会答应挤一张床的。
眼下,小正太才十一二岁,自己这身子比他还小。实际上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可言。再说了,总比睡地上冻坏一个好。抱着这样想法的阮绵绵睡得很香,完全不在意。
显然,阮绵绵是从她那个时代的观点在看问题。
小少年王玄策接受的却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教诲。因而,这一夜睡得很不踏实。
素昧平生,到底为何如此相助?绝不是‘母亲于她有恩’这类谎话。那原因又是什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接近自己?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小少年王玄策的眼眸渐渐变得深沉。烛光已灭,再探究时,面上却已然是一片平静。
第6章 【说服】
在如意酒楼的小杂间里休养了半个月后,小正太王玄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阮绵绵开始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一直藏着小正太总归不是个长久之计。俗话说:纸包不住火。留在这么个客人来来往往的热闹小酒楼,迟早有一天会被旁人发现的。
实际上这些日子以来,阮绵绵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知晓自己藏到了个罪犯在屋子里。要知道一旦被发现了,那她和小正太两人都得去见阎王爷喽。
除此以外,阮绵绵还有别的顾虑。
总困在一方小天地里,是养不出人中之龙的。要是任务对象三观没长歪,但才能没了,估计也不算是任务完成。
而且,小正太也不是个她能随意圈养的人呐。如果不抢先提出建议,估摸着小正太没几天就要自己告辞离去了。真到了那时候,自己再死气白咧要跟着他一起走,估计也是不大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