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53)
赵风阳最近不正常。崔浩这样告诉自己,何必与他多做计较。崔浩合眼片刻,再睁开又是一片冷淡。
“呵呵,”赵风阳不准备善罢甘休,“你以为装成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就真的是个真人君子了?”
崔浩抬腿欲走,赵风阳斜剑拦住,“崔浩!”他阴阳怪气道,“你和你老子一样,身上流着肮脏的血。尽干些为人不耻的事!”
崔浩不看他,眼底愠怒。
赵风阳没打算停,“大小姐被你爹那伙人糟蹋了,云绵又被你害了。你们父子俩都是害人精!”
“闭嘴!”崔浩冷冷吐出两个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风阳不惧,他本就是要激怒崔浩,“云绵本该是我的妻子。我们两情相悦,若不是你做出禽兽不如的事。云绵怎会同意嫁给你?!”
“呵呵,你就是娶了云绵又如何?”赵风阳笑得讽刺,“云绵的心还是在我这儿。”
他看了看藏锋的剑柄处,挑眉道:“怎么,云绵没给你编个剑穗?”
“也是,”赵风阳自问自答,“对块木头,何必费巧思。我倒是有一只云绵亲手所编的剑穗。她非说旧了,要重新编个更好的给我。”
崔浩垂眸不语,手中的藏锋却越握越紧。他又想起两人相拥定情的场景,那蓝白色剑穗的模样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让他觉得心烦。
“崔浩,云绵嫁给你,那只不过是被迫。她心善,不忍你被人唾骂。你可别自作多情,以为云绵真看上你了。”赵风阳添油加火,“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一个见不得人的肮脏货色罢了!”
崔浩终于忍无可忍,他拔出藏锋。眼神从剑身一寸寸扫过,然后直指赵风阳。
赵风阳嘴角一勾:终于上钩了。他也持剑相迎。
剑招有来有往,可明显赵风阳处于劣势。
剑影闪现,赵风阳的佩剑“哐当”一声被挑落。
崔浩剑指在赵风阳胸前,他冷冷道:“你输了。”
“是么?”赵风阳笑得诡异,他猛地迎身向前,剑直直插进胸膛。
崔浩没料到赵风阳有如此疯狂之举,一时间剑已难收回。
血从胸膛中涌出,顺着剑身滴滴答答流下。
赵风阳闷哼一声,真疼!可他不后悔,若是能一举扳倒崔浩,也不枉他吃这番苦头。
“赵……赵师兄,崔……崔浩。”有弟子恰好路过,吓呆了,“来人,快来人呀!赵师兄受伤了!”
“为什么?”崔浩蹙眉。
赵风阳不语。他面色苍白,明明身受重伤,神情却很自在。
陆陆续续来了好多人。众人赶忙把赵风阳抬到屋里,然后分头去找大夫,告诉庄主,再请来赵师叔。
同门相残是大事。庄主与赵行舟恰好在商量事情,闻言立马赶了过来。
大夫正在处理伤口。
藏锋不亏名剑之赞誉,锋利无比。赵风阳胸前衣襟被染红一大片,今日他所穿的又是一袭白衣,更是触目惊心。失血过多的赵风阳此刻已经因为失血过度,昏厥过去了。
“怎么回事?!”庄主崔怀岭向身旁弟子询问道。
有人支支吾吾地开口:“是……是崔浩……”
庄主环视屋内,盯着一处。他径直走了过去,众人也自动让开一条路。
藏锋上的血迹已经凝固。崔怀岭一巴掌扇了过去,“孽种!残害同门便是你的本事么?”
崔浩头被扇到一侧,嘴角流下一丝血迹。他没有多做解释,谁会相信赵风阳会自己想不开往剑上撞?就算说了,庄主也不会信。
也是,崔浩心中自讽,庄主从来没信过他。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御剑山庄的耻辱,不能为世人所知的孽种罢了。
“来人,把崔浩押到惩戒堂!”庄主下令,又转头对自己的亲传大弟子说道,“行舟。此事为师定会给你个交代。”
“师父,风阳自幼性子急。其中或许有误会,”赵行舟声音沉稳,“崔浩并不是鲁莽孩子。您莫急,先问清楚再下定论不迟。”
崔怀岭明白赵行舟的意思。他的这个大弟子啊,是个实打实的正人君子。可越是这样,崔怀岭就越不愿他受屈。崔浩伤了风阳是事实,崔怀岭自认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行舟,莫要再为那孽种开脱!错了便是错了,没什么可多说的。”崔怀岭缓了缓语气,温言道,“行舟,你好好照看风阳。我容后再来探望。”
崔怀岭抬手示意。几人押着崔浩,随后一同离去。
“崔浩!”庄主怒斥,“你给我跪下!”
崔浩一言不发,缓缓跪下。
惩戒堂对崔浩而言,是个特殊地方。不是因为受罚之后的疼痛让记忆深刻。而是……而是因为从小到大,他常常只有在这儿,才能近距离接触庄主。
也只有在这儿,庄主的视线才会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才会对他说上几句话。——哪怕那视线充满厌恶,哪怕话语句句伤人。
崔浩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可悲。他觉得眼前有一层薄雾,眨了眨眼便消散了。
“当初就不该留下你!”庄主最是讨厌崔浩一声不吭的模样。用莺儿的命,换来这么个不明不白的孽种,崔怀岭这么些年来,不是不怨恨。
崔浩背挺得直直的,脸上像结了一层冰霜,毫无表情波动。可身侧的手却悄悄收紧。
——他的存在是不受欢迎的。这一点,崔浩清清楚楚知道,无数人明里暗里提过。崔浩以为自己对此早已麻木。可是听到庄主这么说,他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第47章 【夜探】
“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庄主痛心疾首,“就值得你对同门下此狠手!”
崔浩抿唇,还是一言不发。
“你个孽种!”庄主怒急,大骂,“崔浩,我千怕万怕,就怕你骨子里的劣性改不了!”
崔浩动了动唇,眼中的光彩一点点熄灭。他真想问问:在庄主眼中,他到底有哪些与生俱来的劣性呢?
“你若是再这样,别说养一身浩然正气,怕迟早有一天会步入歧途!”庄主气得不清,他指着崔浩,手臂直发抖。
“到底为了哪般?!”庄主见他不吭声,问道,“是为了云绵?”关于那则流言,庄主亦有耳闻。
在听到“云绵”两个字后,崔浩眼帘低垂。
这个微小的变化,没能逃过庄主的眼睛。
“崔浩,”庄主长叹一口气,又急又气,“云绵已经与你成亲。即便她和风阳先前有意,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就这么心胸狭隘,容不得人?!”
崔浩咬了咬下唇,一脸倔强。
这孩子打小儿就这样,不愿意回话的时候,就爱咬咬嘴巴。庄主心中叹息。他站在崔浩身前,语重心长道:“云绵那事,你我都清楚。并非她真的心甘情愿,而是她不想毁了你们双方。”
庄主顿了顿,又道:“如果云绵与风阳,先前真的两情相悦。那坏人姻缘便是你我。”
“我去看看风阳那边的情况。你好好跪这儿反省!没我的吩咐,不准起来!”语毕,庄主拂袖离去。
崔浩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惩戒堂内,光线一寸寸变暗,直至消失。夜幕笼罩了整片大地。这黑漆漆,空荡荡的惩戒堂内,除崔浩外,也只有月光涉足了。
崔浩想,赵风阳那儿应该是聚满了人罢。有时候他真有点羡慕赵风阳,不是为了旁的,就是羡慕他有个受人敬仰的爹爹,不会因为身世问题受人冷眼,饱尝偏见。
崔浩脑海中又跳出个少女的身影,发鬓上斜插一支桃花簪。
他眼里有了一丝光彩,又不由担心:赵风阳受伤的事,罗师妹应该也晓得了罢。她会不会也认为自己性子狠毒,存心伤人……
月光静谧,崔浩身前是一片轮廓清晰的影子。少年愣愣盯着自己月光下跪立的影子,有些出神。
“崔师兄,崔师兄。”低低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阮绵绵手里举着个木制食盒,艰难地爬上墙头。
惩戒堂外的院门被落了锁。白天阮绵绵不好明目张胆爬墙,只好等天黑了,才避开人偷偷翻墙进来。
好不容易爬了上去。阮绵绵气喘吁吁地坐在墙头,发现自己下不去了。没办法,她是借助长凳才攀上墙头的,这快近三米的高度,她实在不敢直接跳下去。
“崔师兄……”她小声地喊。又怕引来人。那就更尴尬了。阮绵绵一手扶着墙头,一手紧紧抱着食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