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46)
“崔师兄,明早煮红薯粥,好不好?”今天买的那几颗大红薯,也不知道甜不甜。阮绵绵边吃饭边想。
“好。”少年喝了口汤,轻声应了一句。
阮绵绵舀了勺青菜,心想:崔浩正在长身体,每天还要长时间练武,一直食素可不行,还是得买点肉类,补充补充营养。
一夜安睡。
次日,天还没亮,阮绵绵便爬起身来。她要烧锅热水,顺便煮红薯粥。崔浩一直用井水冲凉,让她有点担心,要是以后留下病根,那就麻烦了。
等一切准备妥当,崔浩也提剑回来了。少年额头沁满细汗,面色稍红,呼吸也微微不稳。
阮绵绵心里叹道:也不知今天又练了多久。
听晓霜姑娘说,崔浩的剑术在同辈人中遥遥领先。阮绵绵心想,这份领先背后纵然有天赋之说,但更不乏勤勉。
她来的这几天,除了吃饭安寝外,就没见崔浩放下过那把剑,简直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
一个人若天赋异禀,已是令人艳羡。如果再勤勉有加,那普通人可就难望其项背了。
阿策如是,崔师兄亦如是。
所以说,他们被天道选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只是这命中的磨难实在难捱。
“罗师妹?”崔浩出言提醒。罗师妹出神许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崔师兄,热水烧好了。你先洗个澡,再来吃早饭吧。”阮绵绵反应过来。
“不必这么麻烦。”少年睫毛轻颤,“井水不冷,我都习惯了。”
天咧,阮绵绵第一次觉得“习惯”这个词这么可怕,“那冬天呢?崔师兄也是用井水吗?”
“冬天井水是温的。”少年咬了咬下唇,难得地孩子气一回。
阮绵绵心萌化了,对着这张和阿策一模一样的脸,怎么突然有种养儿子的感觉。可是……可是冬天井水也不暖和呀,就这样在外头冲凉,阮绵绵想想都觉得浑身冷到发抖。
“崔师兄,少壮不养生,老来毛病多。”阮绵绵顺口改了句诗,“以后我负责烧水。你可千万别用井水冲凉了。”
在阮绵绵坚定的目光中,崔浩妥协地进了隔间。
不多会儿,崔浩已沐浴完毕,穿好衣裳出来。
“崔师兄,快来尝尝红薯粥甜不甜!”阮绵绵盛了碗粥,放在崔浩面前。
一勺粥入口,暖且甜。恰如面前这个人。崔浩向来话少,只一口一口喝粥。他想:他也有了个家。原来……原来被人在意关切,是这样令人愉悦的感觉。
外面朝阳初升,日子好像添了些不同的滋味。恰如这碗中粥,盆中热水。
******
“崔浩!你这个混蛋!”赵风阳拔出剑,指向角落里独自练剑的少年。
剑风凌冽,招招不留情。不像同门师兄弟,倒浑似仇人。
崔浩只守不攻,轻易化解杀机。
“赵师兄!冷静啊!你这是做什么?!”围观弟子有人劝道。
“是啊,风阳。有什么事好好说,何必动武!”
……
众人劝个不停,可无奈赵风阳丝毫听不进去。这二人是同辈中的佼佼者。旁人就是有心拦架,也很难插手进去。
“崔浩,你个无耻小人!”两剑相接,赵风阳恶狠狠盯着他,眼中泛出红血丝。
众师兄弟面面相觑,一脸迷惑。平常赵风阳虽不喜崔浩,偶然也会说些刺耳的话。但这种短兵相接,非得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还是破天荒头一回。
眼看局势不好控制,有人出了主意:“快!快去请赵师叔!”
赵师叔是庄主的亲传大弟子,也是赵风阳的父亲。剑术高超,且为人公正,庄内弟子无不敬仰。眼下也只有他能快速控制住局面了。
赵师叔来得很快。“住手!”声音威严。
“爹!您别管!我要杀了这个混蛋!”赵风阳变换剑招,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崔浩抿唇不语,只见招拆招,一味防守。他也不明白,赵风阳怎么突然发了疯似的。
“动手啊,你这个杂种!”赵风阳眼中布满血丝,喘息道。他知道什么样的话,能激怒眼前这人。
果不其然,崔浩眼中寒光一闪,剑招由守转攻,杀机显露。
赵风阳节节败退。他单膝跪地,凭借竖起的剑身,才勉强站稳。
可恶!赵风阳横剑应招。总是、总是这样!哪怕他再努力练剑,也追赶不上崔浩!现在……现在连云绵也被这个杂种使卑鄙手段骗走了!他不甘心!不甘心!!!
“够了!”赵行舟持剑隔在两人中间。这场风波总算停歇了。
“是谁先动的手?”赵行舟扫视过二人。赵风阳眼神躲闪。知子莫若父,赵行舟心下了然。
“崔浩,你先回去休息。”赵行舟说完,又转头看向其余弟子,“其他人继续练剑。风阳,你随我去惩戒堂!”
这父子二人离去后,众人又各自练习剑招。只时不时窃窃私语,偷偷看向崔浩。
而崔浩呢,他并未回去休息。眼神从剑身一寸寸扫至剑梢。干净利落的剑招中掺杂了凌冽的杀意。他不是杂种!不是!!!
惩戒堂内——
“跪下!”对待儿子,赵行舟并未留情面。
“爹。”赵风阳语气不满,却还是乖乖跪下。
“是为了罗姑娘?”声音笃定。
“若不是崔浩使计,毁了云绵名节……”崔浩说着说着,又怒从中来。
“可罗姑娘自己说,她心悦崔浩。故而设下圈套。”赵行舟缓缓开口。看向跪在下首的少年。
“一定是崔浩,是他!肯定是他威胁云绵了!”崔浩握紧,“这个混蛋!杂种!”
“闭嘴!”赵行舟厉声呵斥,“你都十六了,还分不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罗姑娘已经和崔浩成亲了。你往后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把精力放在练剑上!”赵行舟怒而站起,走到儿子身旁。“今日你挑衅滋事,与同门师兄弟动武。罚跪三个时辰!”
惩戒堂内,只余一人跪立的背影。
……
“崔师兄,你回来了呀!”阮绵绵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灰尘。“今天怎么回来怎么晚?饭菜都凉了,我去热热!”
“不必。”崔浩拦住了她。
“崔师兄……”阮绵绵小声开口,“你怎么了?”明明早上出门时,还一切正常。怎么才一天工夫,周身气场都变得冷冽,不易接近。
“没事。”他回了两个字,“吃饭罢。”
阮绵绵还是坚持把饭菜统统热了一下。吃凉了的东西,会闹肚子的。
“崔师兄,尝尝我做的红烧排骨,还有清蒸鱼。”阮绵绵把菜往他跟前送,其实她本身不擅长下厨,做这些也是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的。
虽然与阿策样貌一致,但显然崔师兄略瘦了些。阮绵绵将此归咎为练武太累,和掌勺大厨的厨艺不佳,让人全无食欲的缘故。
阮绵绵下定决心,要把崔师兄养得健健康康。对一个常年冷水冲凉的少年,阮绵绵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心疼。
排骨入口软糯,鱼肉鲜美。崔浩心中的愤懑不平渐渐平息下来。这些年来,没人特意给他做过饭菜。食物于他而言,不过是果腹之物罢了。可如今,也有人在意他了。
“糟了!汤还熬着。差点给忘了!”阮绵绵急急忙忙冲进小厨房。
看着那人的背影,崔浩眸光轻柔。你看,上天也并非完全抛弃了你,他轻轻对自己说。
……
“哎哎,云绵,听说昨天赵师兄和崔浩打起来了。”晓霜姑娘凑到阮绵绵耳边说悄悄话,“你们家崔浩怎么样了?没受伤吧?”
什么?他们俩打架了?!阮绵绵瞪大了眼睛。
“怎么?你还不知道?!”晓霜更吃惊,不可思议地问道,“崔浩回家没跟你说啊?”
看着阮绵绵一脸懵的模样,晓霜姑娘了悟。于是便将听到的消息,手舞足蹈说了出来。就好像人在现场观战了一样。
赵师兄和崔师兄打起来了,还是赵师兄先动的手。阮绵绵一想便知,估计是赵师兄气不过心上人另嫁他人,于是怒而拔剑。
她想了想,崔师兄昨晚虽情绪低落,但衣裳完好,并没有受伤的迹象,应该没事吧。
至于赵师兄。唉,阮绵绵心里长叹了口气。若是罗姑娘没投河就好了。他们两人也还能好好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