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23)
“外祖母虽不是您生母,可她膝下无子,也是自幼将您抚养成人的,并不曾亏待。”王玄策声音有丝沙哑,“我母亲......我母亲一直说与您相伴长大,感情甚笃......”声音说到最后,自己也忍不住质问:“感情甚笃,就是这么个下场?到底是什么事值得您记恨到如今?!”
“事已至此,还提那些又有何用。”那人语含嘲讽,甩了甩衣袖,背身避而不答,“如今这苏府尽在我手中,倒不是不能放你一马。只要你保证离这京城远远的,让我眼不见心不烦,我自然不会再多此一举找你麻烦。至于那位小姑娘嘛——”他了然地笑了笑,道:“你那心尖上的人也不会有丝毫危险。如何?”
“如果我说不呢。”王玄策定定地看着他,薄唇紧抿,手中的匕首也伺机而动。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收敛笑意,拍了拍手,竹林四面八方涌出大批暗卫,“那就别怪舅舅心狠,送你们一家去阴曹地府团聚!”
风声,厮杀声混在一起,夜晚的竹林再不复往日平静。
“大人!”一暗卫单膝跪地,抱拳沉声禀报,“我等幸不辱命,已生擒敌人。”王玄策被四人联合制住,他眼含恨意,怒视向那个所谓的舅舅。
“好!好!”那人连连叫好,他扶起暗卫,喜不自胜,道:“明日定重重有赏!至于你,我的好外甥——”那人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故作姿态道:“念及亲戚一场,我允你与那小情人再待上几日,道道别。别说舅舅不疼你,哈哈!”那人仰天长笑,颇为恣意。
暗卫依言将人押走。转身的那一刻,王玄策嘴角浮现隐蔽的笑意,一闪而过,无人察觉。
“进去吧!”暗卫将人往房里一推,随即给门上加了把大锁。
“阿策!”阮绵绵跑过去,扶起受了伤的王玄策。她仔细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口,不自觉带了些哽咽:“怎么......怎么会伤成这样。混蛋!一群混蛋!”
他轻笑一声,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倒是舒展:“绵绵,女孩子家不要说这些话。”
唔,其实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说过好多次了。阮绵绵有些心虚,便换了话题:“阿策,他们是谁啊?我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就被打晕了。醒来一看就在这儿了。”阮绵绵环顾了眼这间小暗室,总有种私人刑房的即视感。
王玄策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阮绵绵扶着他靠坐在墙角的干草堆上。“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啊,是个倒霉的鱼饵。”王玄策解释道,他故意放缓语气,想要宽慰紧张的阮绵绵。
阮绵绵已经开始数他身上的伤口了。她眼圈渐渐红了,费了老大力气撕下裙子内衬,阮绵绵轻柔地将伤口依次包扎好。鲜红的血从伤口渗出,在白布条上又开出一朵朵刺眼的梅花。
“阿策......”阮绵绵低头垂眸,声音也哽咽了。
“好了,别怕。”王玄策音色舒缓,他将阮绵绵轻揽在身侧,转移注意力,道:“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是谁吗?反正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我来一一告诉你。”
阮绵绵侧着脑袋,仔细聆听。
王玄策眼神空灵,似是回到了过往时光。缓缓道来:“王氏先祖曾追随太/祖爷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因有从龙之功,便获封定北侯。爵位可承袭五代。而我父亲,恰好是第六代。”
他顿了顿,又继续开口:“祖父体弱早逝。到了父亲这一代,爵位被收回。王家已显颓势,门庭冷落。父亲胸怀大志,以家国天下为己任,并不自甘沉沦。成平十三年,父亲未及弱冠便连中三元,成为大梁开国以来最年轻的状元,一时传为佳话。”他脸上浮现出自豪的神情。
好厉害,原来学霸他爹也是学霸。看是这是家族基因遗传了。阮绵绵暗自佩服,要是她也能有这样的资质该有多好。
系统君:“宿主,别瞎想,你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好好听任务对象的家族历史,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坦诚。”
“我外祖父时任吏部尚书。家有一女待嫁闺中,便是我娘。榜下捉婿是历来的传统。外祖父相中了我父亲,便把女儿嫁了过去,成两姓之好,缔结良缘。”
王玄策侧头看了看阮绵绵:“我外祖父姓苏,单字启。是这座宅子的上一个主人。他老人家已经过世多年了,而将你我关于此地的,正是他的儿子,我的舅舅——苏行逸。”
“你......你......你舅舅?”阮绵绵被吓得结巴了。这哪像亲戚,分明就是仇人。
似是看透了阮绵绵的想法,王玄策倚靠在墙上,半自嘲开口:“嫡亲的舅舅,与我母亲虽非一母同胞,却也是在外祖母照料下一同长大的。”
阮绵绵几欲张口,却还是选择闭紧嘴巴。这个剧情展开太出乎意料了。让她静一静,好好梳理一下。
”你舅舅要杀你?”阮绵绵试探性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天呐,这是怎么样一个变态舅舅,太阔怕!
“还记得安阳城如意酒楼那次吗?我身上拖着伤,威胁你把我藏起来。”
阮绵绵点点头,这事她印象很深刻。
“这也是我那个好舅舅派人做的。”王玄策头靠着墙,手搭在支起的那只膝盖上,嘴角勾起嘲讽。
“若不是我使计脱身,早就赴了黄泉。”
号外号外!年度大戏:亲舅追杀外甥为哪般?
依照阮绵绵观剧多年的心得,这里面必有狗血剧情!她暗自数了数:满门抄斩,父母双亡,科举失利,亲人反目。目前为止就已经有四盘“硬菜”了。
天道设置的磨难可真狠!一般人怕是经受不住,就算勉力撑了下来,心理迟早也得变态。阮绵绵抖了几抖,好像突然有点方,怎么回事?!
系统君白了阮绵绵一眼:宿主,你内心戏可真足!而且,友情提醒哈,磨难还没结束。
天咧,已经够惨了!居然还有后续磨难。阮绵绵暗自猜想:仕途不畅?婚姻不顺?丧偶丧子?……阮绵绵被自己的猜想吓得够呛。太可怕了!
脸上滑落三条黑线的系统君:宿主,啧啧你这脑洞,不去八点档狗血剧里当编剧,真是白瞎了个人才。迟早有人得向你扔臭鸡蛋,烂水果。
阮绵绵一本正经脸,做高深莫测状:这是基于前情的合理猜测。
咳咳,扯远了。阮绵绵不再和脑子里的系统君开小差。她小心翼翼地提问:“阿策,你舅舅和你们家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否则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要下此狠手。
王玄策失血过多,唇色发白,他单手撑地,回答道:“我父亲未外放做太守时,两家时有来往,关系还算融洽。不过听他的话中之意,似是怪外祖母与我母亲有事愧对于他。她两人过世多年,我虽不解其意,却也无从探究。”
语毕,他长舒一口气,把压在心底多年的话说出来,倒是轻松了不少。
原来如此,阮绵绵脑补出了一部宅斗大戏。可惜信息不足,无法修补完全。
王玄策一边说话,一边在她手心划字。阮绵绵聚精会神,细细感应:好好休息,夜间离开。
阮绵绵惊喜地望向王玄策。少年竖起食指,轻抵在唇前,阮绵绵心领神会,不再声张。
晚上走?阮绵绵拉过少年的手,压住激动,一笔一划,写出这三个字。少年唇角勾勒起笑意,眼神坚定地回望向她,点了点头。
第20章 【脱险】
月如圆盘,月光穿过狭小的窗户,带来几缕明亮。
王玄策望着月亮,心中默算时辰。许久,他微微颔首,以眼神示意。
阮绵绵心领神会,立刻佯装哽咽,扑到门口大喊:“来人,快来人呀!”
“大晚上不睡觉,吵吵闹闹嫌命长吗?!”两个腰挎大刀的蒙面侍卫走了进来。为首的打着哈欠,语气有些不耐烦。
后头跟着的那侍卫是个暴脾气,他一脚踹在木栏杆上,恶狠狠道:“识相的安静点!别他娘吵吵嚷嚷,烦!”
栏杆被踹得震了震。阮绵绵吓得一激灵,一把跌坐在地上。不过她顾不上害怕,猛地爬起身来,双手紧握木栏杆,苦苦哀求:“大人,求您发发善心,他不知怎地昏过去了。伤口血一直在流,我怕他会死掉。”
阮绵绵急切地开口,顺着她的目光,两侍卫瞧见了躺在干草堆上的王玄策。胸口起伏微弱,情况怕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