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122)
少年右手环着她肩膀,左掌落在她后背。
纵然他有心安抚,却也掩盖不了这姿势暗藏的占有欲。
“真轻。”
少年轻声喟叹,额头轻抵她额头。
“丰润些才好。”
他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怀中人的左手。
少女手背莹白,还留有些婴儿肥,隐约能看到一个个肉窝窝。
王玄策眉间染上笑意,指腹轻抚过那些肉窝窝。
“手倒是不瘦。”他想想,又点了点她脸颊,“还是得多吃点。”
怀中少女下巴尖尖的,脸也小小的。王玄策低头打量,怕是一掌便能遮住她的脸。
阮绵绵已经完全懵了。愣愣地任凭搓圆揉平。
他的亲近令她害怕。
她总不能真与他成亲。
阮绵绵心里是清楚的,自己对他的接近是出于任务需要。
若无任务在身,她不可能千里迢迢上京来找他,也不会费尽心思靠近他。
可任务归任务。她能接受假成亲,但绝不可能真在这世界嫁人。
洞房,生子。
哪一桩想起来,都令她头皮发麻。
“阿策,”她竭力压下惊慌,用商量的语气说,“成亲不是儿戏。你可能再好好考虑一下。”
她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你需要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少年目光巡视她面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细小的表情。
“我现在很冷静。”他缓缓启唇,“成亲之事亦非一朝一夕的决定。”
阮绵绵急得额头冒汗。
少年长眸微眯。
“还是说——”他眸光意味不明,刻意放慢了语速,“你不愿嫁给我?”
阮绵绵心虚地低下头,捏了捏垂在裙侧的宫绦。
她缓了会儿,正欲抬头开解他。
忽闻少年一声嗤笑:“原来,你便是愿意与个病秧子假成亲。也不想嫁给我。”
他指尖缠了一缕她的青丝:“可是,我想娶你。怎么办?夫人——”
阮绵绵呼吸一屏,脊背升起一丝凉意。
第122章 【喜娘】
夫夫夫、夫人?
头顶一记响雷,阮绵绵错愕的下巴半天收不回来。
她像是被踩中尾巴的猫,瞬间从少年怀中跳起。下意识想离他远点。谁料——
一不留神,左脚绊右脚,竟摔了个四仰八叉。
阮绵绵左脸贴地,趴成个大字型。
她闷闷抬起头,愤愤地捶地两拳。端是又羞又怒。
这般突如其来的变故,饶是王玄策也始料未及。
他起身上前,确认她并未伤到哪儿后。方启唇道:“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不小心?”
对上少年眼中轻快的笑意,阮绵绵脸上烧得更厉害了。
她心里边流泪边吐槽:对对对,她还是个孩子。可千万别提成亲的事了!她是真害怕。
她默默脑补一张图: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jpg
阮绵绵爬起来,挠挠后脑勺:“阿策,我也觉得……自己不够端庄稳重。”
她眼珠一转,欢快建议:“不如、不如成亲的事情就此作罢。”
他眸光睨过来,清清冷冷。
阮绵绵干咳两嗓子,弱弱解释:“我觉得我还小……真还小。”
天呐,这具身体也才十五六!就这么丧心病狂要成亲了?!!不成,绝对不成!
“你脑袋里成天在想什么。”
王玄策笑起来,眉眼间淡淡的疏离消散开,如雨后的峰峦般清朗。他抬手轻拍她脑袋。感觉手感很好后,又揉了几下。
“绵绵,你已经及笄了,不小了。”他慢慢贴近,最后三个字说得很轻。
时代的差距唠不完。
阮绵绵丧气地想:按古代及笄议亲的习俗而言,她的年纪确实可以嫁人了。
可关键就在于,她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走个成亲形式她完全没心理障碍,要是还得履行夫妻敦伦,那可真是,可真是……不敢想象!
她正恐惧着,耳边少年的话却未停。声音清冽温润,如山间潺潺流动的清泉。
“我娘也是方及笄不久,便嫁给了我爹。次年便有了我。”他目光清明,带着笑意,“我们若能有自己的孩儿就好了。会叫我爹爹,叫你娘亲。”
娘亲?娘亲!!!
阮绵绵脑海里立体声环绕这两个字。吓得不由抖了两抖。
老天爷作证,她完完全全没有要当娘的计划哇!
少年手掌落至她肩头,弯腰贴近她耳垂。
“好想有个女儿,像你一样。”
尾音极轻,似情人间亲密呢喃。
阮绵绵想哭。
她抬眼看向面前人。少年长身玉立,凤眸清正藏笑意。
可纵然他样貌再好,她也不敢相信两人同寝的情景。
要疯,要疯。
阮绵绵眼皮直跳。
他若肯放弃成亲的念头,让她立刻喊他“爹”都成。阮绵绵绝望地想,若他只是想要个女儿,她愿意做他干女儿。
不过乱想了半天,她硬是克制住邪恶的念头,没敢把那声“爹”喊出来。
一番耽误,夜色渐浓。
万幸的是,王玄策当夜歇在隔壁。
阮绵绵埋首被中,一夜辗转无眠。
挨至破晓,才浅浅睡下。
睡意朦胧时,有人抚了抚她额头。耳边轻语呢喃,她想睁眼,眼皮却似千斤重。只迷迷糊糊哼了几声。
门锁开了又合。一切归于安静,阮绵绵陷入沉沉的梦乡。
半睡半醒间,耳旁人声嘈杂。
“呦!新娘子怎么还在睡呀。这可不成。”声音越来越近,“姑娘,姑娘!快醒醒!”
肩膀被人一阵晃,阮绵绵费力睁开半只眼。
瞬间受了惊吓。
一身喜气红裳的大娘,站在床侧。脸上笑得像朵花:“姑娘,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贪睡。”
大娘绢帕一挥,伸手拉她。
阮绵绵拥紧被子,吓得舌头打绊:“大……大喜的日子?”
“是啊,”大娘答,“一辈子可就这一回。姑娘可不能马虎。虽说离吉时还早,可也得早准备不是。”
阮绵绵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就被人拖着两臂拉起来了。原来那大娘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姑娘。
三人齐动手,根本容不得她说“个”字。
待阮绵绵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按在妆台前。
昏黄的铜镜里映着她发懵的双眸。
“等等!”
阮绵绵慌了,回头问大娘,“您是谁?”
“我啊,”大娘笑呵呵指了指自己,“我是您夫君请来的喜娘。有我柳娘在,保管姑娘的婚事顺顺当当完成。”
喜娘朝身旁的小姑娘招手:“快把妆匣里的木梳拿过来。”
说话间,喜娘已上手抚了阮绵绵的头发。
“姑娘头发长的又多又密。就是可惜了,不是乌黑。”喜娘盯着枯黄的发尾,啧啧可惜。
喜娘梳了会儿,又说:“姑娘夫君虽瞧着面冷。可我柳娘看多了新郎官,旁的不敢夸海口,眼力见还是有几分的。”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带着喜气:“依我看呐,姑娘夫婿是个面冷心热,晓得疼人的。姑娘日后……”
阮绵绵噌的一下站起,脑袋如乱麻。
“您别忙活了。我要见他。”
“见谁?”
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却比往日多了几分愉悦。
阮绵绵侧头望去。门外,少年负手而立。上挑的眉角掩着清浅笑意。
她看着他,不说话。
那人步入屋内。挥了挥手。
“你们先下去罢。”
两个小丫头很听话,躬身应下。
喜娘“哎呦”一声开了口:“这可不合规矩。公子莫心急,再候上几个时辰。等入了洞房啊,想瞧多久呐,就瞧多久——”尾音扬高,调子拖得长长的。
喜娘说完后,绢帕一抖,笑得开怀。
阮绵绵脸红彤彤的,咬唇又羞又躁。余光里,少年面上也染了层轻薄的红晕。
阮绵绵心中稍解气,想了想又更恼。干脆别过头,不看他。
“无妨。您先出去喝会儿茶。”
他使了个眼色,两个小丫头一左一右搀着喜娘的胳膊,叽叽喳喳道:“您别累着了。快出去歇歇。”
可别说,这两小丫头看着瘦瘦小小,力气可忒大。
喜娘寻思着,她这刚来也没多久。该做的事一桩也没做完。这会儿工夫,万万谈不上累。
可她再一瞧面如冠玉的新郎官。心里清亮亮,啥也明白了。这公子虽是同她说话,眼神可一直不离铜镜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