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107)
正事——啥事?
阮绵绵还没问出口。系统君已经自揭谜底:“我去收割胜利果实啦!前两个任务都被判定成功了!”然后尾音忧郁,“哦,还去抽空看了场颁奖典礼。”
搞什么鬼?
阮绵绵嘴角抽搐:“喂,筒子。你的行程挺丰富嘛。居然还去看了颁奖典礼。”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系统君便怒了:“我,英明神武的007号智能系统。本有希望角逐’最佳新晋系统奖‘。结果——”伤心道,“被你一刀给刺得完犊子了。我连个安慰奖都没捞着。我恨!呜呜呜。”
阮绵绵心虚地转开话题:“那最后这个任务世界?”
“也进度圆满了,”系统君道,“咱们可以撤离了。”
阮绵绵心里有些闷得慌。系统君径自宣布:“来来来,老流程了。我要开启光门了哈。”
阮绵绵平地一声喊:“停!”
系统君:“......夭寿嗷,宿主你要搞哪样。”
阮绵绵摸摸肚子,心虚道:“我、我有点饿。”
系统君面无表情:“哦,那正好。我动作快点,送你回去。”紧接着,系统君嘴里蹦出三个颇具诱惑力的动词加名词:“吹空调、吃烤鸭、喝肥宅快乐水。”
阮绵绵抵挡住诱惑。
她低头小声道:“我想留一会儿......”
声音越来越低,’道个别‘三个字在舌尖打着转,变成了:“再郑重嘱咐下任务对象,千万不能走向暴君的不归路!”
她抬头挺胸,义正词严:“没错,就是这样!”
瞧瞧,多么正气凛然的理由。她说着说着,声调都光明正大拔高了些。
系统君沉思片刻,矜持道:“好吧。一切为了任务!”
总算达成共识,阮绵绵一本正经状:“嗯,为了任务!”
第106章 【终章】
脑海重归寂静。
阮绵绵推门去寻人。刚迈出门槛没几步,便听见有人唤她。
“含章!”
阮绵绵闻声缓缓扭过头。
游廊尽头,青年难掩喜悦,大步朝她走来。
走近了,他紧张地牵起她的手:“可有哪里不适?我去让人宣个大夫来。”
阮绵绵摇摇头,笑吟吟道:“不用。”
除非大罗神仙下凡,否则一切皆是枉然。
叱戮连泽启唇欲语。阮绵绵竖起食指,轻轻按下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她退后几步,张开双臂,轻快地转了个圈。
“瞧,我身子好着呢。暂时不必劳烦大夫。”
轻盈的素罗裙摆如花瓣般旋然绽放。下摆绣着的垂丝海棠小巧动人由疏及密,似是不经意间落至裙上。
可比罗裙旋曳更动人的,是粉面之上的盈盈笑意。
她杏眸弯弯,轻扯他的袖摆:“今儿就让大夫休息休息,好不好?”
他掌心略略收紧,视线落在她难得展颜的面上。最终还是缓缓颔首。
因为有了系统君的协助,阮绵绵的精气神暂时好了许多。
可是,要说的话好像并不那么容易开口。
阮绵绵垂眸暗自叹息,仰头却满是笑意:“陪我去荡秋千吧。”
她打前走,反手拉着他。边走边念叨着:“我小时候可喜欢荡秋千了。”
“然后呢?”他声音清冽却带笑意。
“哦,”她吞吞吐吐道,“然后每天都要开心地荡好长时间。”
其实啊,她小时候又瘦又矮,秋千的宝座根本抢不到,只有帮人家推的份儿。
“如此看来,流渚的秋千架倒是结实。”青年含笑道,抬手将她缠上发钗的一缕青丝放下。
阮绵绵含含糊糊地应了声。
其实幼时那架秋千并不大结实。只一年不到便坏了。坏的那天她还哭了,因为她真的很喜欢荡秋千,却没机会好好玩过几次。
小孩子的时候总是非常情绪化,难过了眼泪啪嗒啪嗒掉。
父母出事的时候她哭。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了她哭。心心念念的秋千架坏了她也哭。
可是现在,她长大了。
长大了就应该更坚强些。就算是分离,就算是难过,也不能再哭哭啼啼。
秋千荡起很高的弧度。起伏间,她看见更广阔的天空。
高飞的雁,盘旋的鹰。
挺直的劲松向上而生,柔嫩的绿叶攀墙而上。
天地是宽广的,人生也应该是宽广的。
情爱是锦上添花,却非失之不可。
她希望自己能明白这个道理,也相信叱戮连泽迟早会想通。
——即便没了她的参与,他的人生也一定精彩纷呈,意义非凡。
秋千越荡越低,弧度越来越小。阮绵绵脚触了地,她慢腾腾地扶额站起身。
“晕不晕?”他伸手扶她。
阮绵绵抬头,笑着哼了一声:“不晕!”
他近来待她像只易碎的瓷娃娃。时不时探探额温,没几步的路也要抱起她。
他正抱着她回屋,阮绵绵舒舒服服窝在他怀中。小声嘀咕:“你以前真的很恶劣欸。”
她戳了戳他肩膀:“以前只肯扛着我,我每次都觉得自己就像头待宰的猎物。”
那十足哀怨的语气让他突然起了逗弄的心思。
“你那么重,抱着很累的。”他平视前路,唇边却是浅浅上扬的弧度,“扛着自然方便些。”
阮绵绵伸出一只肉爪,轻轻戳他脸侧:“你这家伙,果然还是很恶劣。”
被称作很“恶劣”的家伙已经进了屋,把她稳稳放到了床榻上。
“饿不饿,我唤人去备些饭菜。”他俯身问她。
饿是自然饿,可还有比填饱肚子更重要的事。
阮绵绵拉了拉他衣袖:“我有些事,想同你聊聊。”
他坐下,轻声问:“怎么了?”
阮绵绵靠着床柱,慢吞吞道:“我在流渚时,便常见父王忧虑。父王说,为君者不易。”
她抬头望他:“连泽,若是你在我父王的位置。或是——”她刻意放慢了语调,“更高的位置。你觉得——怎样做才妥当?”
青年回望她,见她神色认真。便耐心应道:“自当攘平外敌,制衡朝野。”
她问:“那百姓呢?如何对待?”
他笑,饶有兴趣地反问道:“依含章之意,该如何对待?”
阮绵绵祭出了老生常谈的“君舟民水”。她绞尽脑汁说了一大串话,最后磕磕巴巴地总结道:“所以说,应当以德治国,善待百姓。”
青年垂眸,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递给她。
阮绵绵正说得口渴,便伸手接过玉白茶盏,啜饮了一口。喝茶的间隙,她也在用余光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青年面上神色不显,只唇边噙着一丝笑意。他将她鬓角垂下的发丝拂至耳后,极耐心道:“君舟民水不假。可若只求仁德,却也不妥。”
他取回她掌中空茶盏:“肃庆那位倒是仁善,可未必得臣民信服。”
这点阮绵绵难以否认,她愣愣问:“那该如何做才妥当?”
青年眸中有光,缓缓启唇:“有术之君,当法令有方,赏罚严明。治民度于本,而不从其欲。”
阮绵绵听得似懂非懂。不过,好在话中并无明显的暴虐苗头。
她神色恳切而认真:“我觉得最好再添半句。”
他挑眉示意她开口。
“仁德有度。”
她攥紧掌心,特地在前两个字上加重了些。
青年回过味来,眸光流转:“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他蓦地靠近,两张脸之间近得仅容几张薄纸。
阮绵绵屏息僵住。估计稍一动弹,就能鼻尖相触。
青年眸光熠熠,眉眼生得清冷却极具侵略性。
阮绵绵不禁好奇地想:他小时候是不是就这么副小狼崽样子,又孤傲又难惹。
出神间,他的右掌已落在她脑后,额头轻抵着她额头。
“既担心我日后会暴虐无道。”他声音有些沙哑,“那便好好看牢我。你在,我不会胡来。”
阮绵绵压下酸楚,认真道:“可我相信,我认识的九殿下定会成为万人敬仰的明君,而非肆意妄为之徒。”尾音极轻,“无论我在,或不在。”
“可明君身侧,也该有位贤后。”他声音又嘶哑上几分。
她轻声安抚:“会有的。”
他唇边的笑勉强而苦涩:“可我想要的,从来只有一人。”
他握住眼前人的手,一寸寸收紧。
“含章,莫要乱想,你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