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马文才(741)
“相信我,比起当那劳什子小王爷的‘王妃’,我交托与你的信任和盟约,更值得你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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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完了自己的“后院”后,马文才又忙碌几天,才完成了白袍军出征前的所有准备。
为了在道义上获取支持,护送北海王北上的规格和声势极为盛大,不但皇帝亲率百官与百姓十里相送,连白袍军也俱是银甲白袍、全副武装,骑乘着河西之地出产的宝马,俨然一副英武之师的模样。
相对于百官的“依依不舍”,建康百姓的离别之情才称得上是情真意切,有些小娘子甚至高喊着白袍军中某些“明星骑手”的名字,哭嘤嘤的跟随了十几里,而出城时百姓们馈赠的礼物,更是不计其数。
这几年来,牛首山大营一直是建康百姓工作之余放松身心的去处,每月一次的赛马盛事不说,就连牛首山大营内外也因此有了成规模的集市,京中权贵富豪想要购买马匹、马具,甚至为自家骏马配种,都有了可寻之地。
对于许多百姓来说,因为赛马会而衍生的食肆、铺集,还有那每月一次的“赌马”盛事,都让他们摆脱了乏味而贫瘠的生活,牛首山大营里那些日渐阔绰的白袍军更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如今白袍军走了,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牛首山大营,和一段有关健勇们的传说,想来短时间之内,建康百姓还难以调节这样的空虚。
面对这样的“热情”,白袍军的骑兵们也是感动异常,有些曾是魏国人的士卒想起过去的日子,甚至泪洒衣襟,尤为不舍。
如今已经升为北海王的元冠受并没想到白袍军在梁国如此受拥护,此时也不禁惊讶万分。
然而再看白袍军军容齐整、甲胄俱全,即使是一直被低气压笼罩着的魏国人队伍也不由得精神一震,对这次北上之心升起了许多信心。
建康范围之内不得纵马,即使白袍军是骑兵也不可以,队伍只能骑着马慢行出城,在官道上缓缓前行。
在所有人俱是骑马的队伍之中,夹杂着一辆显眼的马车,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议论纷纷。
“那个马车里是什么人?是北海王的女眷吗?”
“不是,听说是受了重伤的魏国将军,陛下特地关照,要好好照顾的。”
“咦?我怎么听说是魏国的什么公主?”
“我听说好像是白袍军的什么将军?”
送行者的议论纷纷并不能惊动在马车上静养的花夭,事实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躺在马车里出征。
马车里还坐着一身官服的徐之敬。
他是白袍军这次的军医,领了太医局七八个太医生一起随军北上,名义上是为白袍军医治,实际上是萧衍不放心自己的儿子,担心他的身体情况,所以才赐下各种贵重的药材和药散,让徐之敬跟着白袍军一起前往魏国。
徐之敬曾经作为使者出使过魏国,又曾是萧综的长史,皇帝对徐之敬十分放心,也尤为看重。
白袍军和北海王等人更是不用说,此去前路迢迢,队伍里有个擅医者相随,自然是人人庆幸。
正因为如此,他成了“重伤在身”的花夭之外,另一个可以坐车的人。
徐之敬看了眼车中的各项布置,尤其是包裹着整个车厢里的裘毯,不由得啧啧称奇。
他和马文才相交已久,即使是祝英台和傅歧这样和马文才过命的交情,也没有被马文才这样对待过。
但他也不会和旁人一般,觉得是花夭和马文才有什么私情,而是下意识的觉得花夭身上一定有什么马文才值得重用的原因,甚至不惜让她带着伤千里迢迢前往洛阳,还请他一路照看。
想到这里,徐之敬忍不住好奇马文才能为花夭做到哪一步。
于是他对着骑马的马文才招了招,将他叫了过来。
马文才骑着的正是大黑,它从车窗里看到里面坐着的是花夭,立刻迫不及地的用头拱着车窗,想把脑袋伸进去。
花夭被它逗得哈哈大笑,马上的马文才也有些狼狈,好不容易安抚完了马,就听见徐之敬说:
“再过几天便能路过茅山,茅山上的陶弘景真人最擅理气之法,听说你已经送了信给山上的祝英台,我们是不是在茅山脚下盘桓几天,先试试看能不能把花夭身上的暗伤给去了?”
“真的?”
还未等马文才表态,就听得车厢旁响起一声轻喝。
小北海王带着欢喜的神情,喜不自禁地凑了过来,对着车厢里的花夭露出一个“你知我知”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立刻前往茅山啊!”
第445章 世外高人
花夭进入白袍军后,一直没有和北海王照过面,而且也不以魏人自居,只在白袍军中安然处之。闪舞.
倒是北海王心痒难耐,总是忍不住注意那架马车,间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马文才——大约是觉得“情敌”没有向花夭转告自己的那番话。
可惜北海王自己也清楚现在是最需要白袍军的时候,绝不能和他们交恶,心中虽然已经将马文才当成卑鄙小人骂了无数遍,可面子上还是要客客气气,只是总是伺机寻找着和花夭搭话的机会。
徐之敬找马文才过来时,他眼尖看见了,也厚着脸皮凑了过来,一副体贴的样子应允了徐之敬的建议,好似他真是这个队伍里的主宰似的。
可惜白袍军的主将陈庆之却不愿意让整支队伍绕道。
他们是骑兵,并不方便走水路,南方多丘陵,翻山越岭本就辛苦,如果一路走官道还好,要是绕行茅山,就连补给都变得麻烦。
何况现在的局势瞬息万变,陈庆之承认花夭对他们有帮助,但一个人的力量和白袍军比起来实在是低微,即使她恢复了武力,对他们的帮助也不大,更多的还是要倚靠白袍军,途中横生波折去替她治病,是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正因为陈庆之说得句句在理,北海王也不好再坚持,只能不好意思地向花夭道歉,并承诺若有机会,一定会治好她的暗伤。
在他看来,白袍军的主将不允许前往茅山,军令如山之下,就算是马文才想要“讨好”花夭,也不能违抗军令,正因为他以己度人,等他知道马文才带着徐之敬、花夭已经先行一步赶往茅山时,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说不可绕道么……”
北海王看着面前文弱的中年将军,有些不敢置信。
“你怎么让他们这么走了?”
陈庆之以为北海王是担心队伍不好汇合,好脾气地解释:“我只是不允许白袍军绕道,却不是不许花夭治病。花将军和我白袍军大有渊源,要是能看到她治好伤,我也是高兴的。”
“大军行进缓慢,但马文才骑着的宝马乃是大宛神驹,速度快过凡马,由他带着花夭先行前往茅山,待让陶真人看过后再返回,.马文才和茅山也有交情,徐医令对陶真人的医术大为推崇,只要他肯出手,花将军的伤便有几分痊愈的把握。”
陈庆之看着面前脸色大变的北海王,心中一动,不由得深思起来。
听说花夭这身伤痛便是北海王父子所伤,虽然说一路上北海王似乎对花夭很是关心,难保其实心口不一。
难不成他是担心花夭养好了伤后伺机报仇,所以才不希望对方痊愈?
北海王却不知陈庆之在想什么,他满脑子里全是“马文才和茅山有交情”、“马文才的大宛马”、“陶真人出手便能痊愈”云云。
该死,马文才是他眼下的劲敌!
这么个阴险毒辣的小人,如此费心费力“英雄救美”,必然是也看上了花夭背后的黑山军,在使“美男计”呢!
一想到马文才那张胜过自己的俊脸,北海王心中气得快要吐血,对于自己之前的“笃定”极为扼腕。
“且让这小人再得意一阵!”北海王心中暗想,“等回到魏国,我必要让马文才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