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闹什么呢?
真是个小孩子。
“不正常!不正常!”宋巧不依,气呼呼的喊道:“翠意,翠浓,你们把给我取一双新鞋过来。”
“是,小姐。”
二人忙放下针线活,取了一双新鞋子,急急的从屋里出来。
她们也不喜欢这乡下,屋子还没有她们的下人房好呢。晚上抹澡更是麻烦,一小盆的水端进屋,拧了帕子擦一擦就了事。
各种不方便。
“小姐,这双鞋子还要吗?”
意浓指了指底下有鸡屎的鞋子,这双鞋还是新的。其实,现在宋巧的东西,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是新的。
以前的那些,自到了杨家便全丢了。
“要要要,当然要!”吕丽冲上去,提起那双鞋子,笑眯眯的看着宋巧,道:“巧儿,咱们的脚差不多大,这双鞋子,你不要的话,那大嫂就要了。我拿去洗干净。”
这还是新鞋子,吕丽早就眼馋上了。
宋巧点了点头,“行!那就给大嫂了。”
“巧儿,你可真是疼大嫂。”
吕丽屁颠屁颠的去洗鞋子了,一刻都不停顿。
宋巧郁闷的心,终于松了一些。
她喜欢住在这里,并不是因为这里有多好,而是在这里她才有优势感。家里所有的人都围着她,都以她为重点,这在杨家是没有的。
宋巧是一个极虚荣的人。
在这里,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我们回来了,你们在聊什么呢?”宋老大父子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
他们去新屋那里忙了。
宋家的新屋已经开工几天了,地方就选在有山有水的东边,靠着村口那边。
这地方是吕氏选的,地方是温老大家的。
因着两家的关系,直接换了田地和山头。吕氏说补些银子,李氏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吕氏贪便宜,也就算了。
吕氏总听村里人说宋暖家有山有水多方便,她想与宋暖较劲。
一个泥砖屋,有什么可得意的?
她家要建一个更大的青石砖屋。
“没什么。”吕氏见做事的男人都回来了,更往外面看了一眼,问:“爹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宋老大笑道:“在榕树下看人下棋呢。”
“爹还会下棋?”
“他就凑个热闹,没下,就是看看。”宋老大放下锄头,“早点做饭吃吧。又累又饿的,我先个手脸,回屋躺一会。”
“行!”
吕氏点头,让意浓和翠浓一起去厨房帮忙做饭。
夜里,两个丫头提着热水去宋巧房里,二人一边走一边道:“小姐人好,特意让我们到她屋里沐浴,我们以后可要好好的照顾小姐。”
“嗯,你说的没错。”
两人来回各提了三桶,这才进屋不再出来。
房间里,灯光摇曳。
水声哗啦啦的响。
宋巧坐在浴桶里,热水浸泡着身子,全身舒爽。她闭上眼睛,一脸享受。意浓和翠浓立在两旁,从外面看去,倒像是她们二人站在浴桶里。
两人不时的瞄向窗户处,偶尔交换眼神。
大冬天的,水凉得很快。
宋巧站了起来,拉过薄纱披在身上,窗户处响起一声闷哼。宋巧扭头看去,正对上一双浑浊的眼睛。
“啊……有人……有人在外面。”
她惊叫一声。
意浓和翠浓冲出去,举起扫帚就往那人身上砸下去,“打死你,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你敢偷看我家小姐沐浴?非挖了你的双眼不可,打死你……”
大动静立刻把宋老大夫妇,宋文成夫妇引了出来。
他们听到有人偷看宋巧沐浴,也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了家伙就往那人身上招呼过去。
“哎哟喂……”
宋老头被打得抱头乱窜。
“等一下!”
宋老大听出了他的声音,连忙喝停。他推开房门,里面的光洒出来,立刻看清了那个哟哟乱叫的人。
“爹?”
吕氏一看是宋老太,险些两眼翻白,气晕了过去。
“爹,你怎么……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里面的人可是你的孙女,你怎么能……”吕氏都说不下去了。
气得想要拿刀砍死宋老头。
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他居然偷看自己的孙女沐浴,这……这是多不要脸啊。
意浓和翠浓尖叫一声,瞬间就跑进屋里,“小姐,小姐……”
“是谁?到底是谁?”宋巧气得面目狰狞。
意浓不安的绞着手指,“是……是宋老爷子。”
“小姐,老爷子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一定……”
“呸!”宋巧胡乱的穿好衣服,四下看了看,从针线篮里找了把剪刀。她扭头看向那被戳了两个洞的窗户纸,气得浑身颤抖。
太过分! 太可气了!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嫁给温晗?
宋巧握紧剪刀,气呼呼的跑出去。
外面的人,早已因为那偷窥的人是宋老头而惊呆了。吕氏见宋巧举着剪刀出来,生握她做傻事,连忙拦她,“巧儿,你别这样!别这样啊!他他他……你祖父是有错,可你伤了人的话,那是……”
“呸!”宋巧恨恨的呸了一口,指着痛得哟哟直叫的宋老头,骂:“你还敢叫?你也配做人的祖父吗?你个老畜生,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怎么不去死啊?”
“巧儿,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宋老大斥责。
宋巧指着宋老头,再骂:“他敢做,我还不能骂了?爹,他做出这样的事,你怎么还能忍?我是你闺女啊。”
“他还是我爹。”宋老大很是无奈。
“爹,他……他哪配啊?你不知道,他做这种事都不是第一回了。”宋巧丢下剪刀,抹了抹眼泪,道:“你问问他,他有没有偷看我娘,有没偷听过我大嫂,有没有偷看你们夜里那个?”
宋巧气糊了,这会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众人一听,如被五雷轰顶。
天雷滚滚。
竟还有这种事情?
这时,没谁都再忍下去了。
宋老大看向宋老头,仍旧不敢相信的问:“爹,你真的这么做过?你……你真的?”
宋老头不说话。
宋老大瞧着,心知宋巧没有说慌了。
“爹,你太过分了!”
吕氏简直是吓哭了,“爹,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你你你……你还是人吗?”
吕丽紧抓着宋文成的手臂,“我我我……我明天要回娘家,我不要再住在这里,我不要……”
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宋巧说出来,他们谁敢想这种事情?
“啊啊啊……”吕氏拾起剪刀,嗷嗷叫着冲上去,箭刀划伤了宋老头的手臂。他吃痛,条件反射性的抓住吕氏的头发,扯着她往墙上撞去。
“臭娘们,老子你也敢伤,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公爹?”
“啊啊啊……”
吕氏痛得嗷嗷叫。
意浓和翠浓吓得相互抱紧彼此,这一家人真是太可怕了。
她们这几晚发现抹澡时被人偷看,但又不敢出声,便有了今晚提水时故意说宋巧好心的话。
她们就是想引那人去偷看宋巧,然后可以正大光明的收拾那人。
她们也没有想到竟会是宋老头。
太可怕了!
“啊……”宋巧见吕氏的额头都流血了,她气得双眼充血。她一把夺过宋老手中的扁担,抡起狠狠的朝宋老头脑袋上砸去。
砰! 砰!
血从宋老头的额头流下来,他的身子轻晃了几下,然后两眼一闭,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宋巧丢下扁担。
“他该死!他该死!他要是不死,我们一家人都要被他毁了。他该死……他该死……”
宋巧两眼一闭,也软软的倒了下去。
“巧儿……”
这天晚上,宋家人心惶惶。出了这样的事,不能外传,更不敢请大夫。意浓和翠浓直接吓哭了,她们一是担心宋巧,二是担心她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