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非人[重生]+番外(186)
景夫人抿了口茶,看向卫桓,“孩子,我还年轻的时候有幸见过你父亲几面,得到过你父母的帮助,所以我对九凤一族没有任何芥蒂,我也知道这些年很多事一定存在误会。”她说着,想起当年自己逃脱家族时,九凤多次出手帮她,阻止重明本家的穷追不舍。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女孩儿,但心里一直对九凤一族常怀感激。
“我从丈夫这边得知的是,这个清剿任务,他哥哥的确加入了,那个时候是人类和妖族矛盾最深的时候。如果说这个名单里其他人都是真实的,而山海战备军受政府军指使这一点又不合逻辑,只剩下一种可能。”
卫桓心里很清楚。
“我父亲并不是这次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景云母亲看着他道,“李代桃僵。”
卫桓站起来,连说了两声谢谢,神色有些恍惚,清和也站起来,“我们先回去吧,你该休息了。”
扬灵和燕山月也跟着起身,珏老板紧随其后,大家一一向景夫人告辞,最后是扬昇,他望了一眼景云,准备离开。
“小九凤,我还要提醒你一句。”景夫人看他转身,又道,“你当年被陷害,之所以会让那么多人相信你真的叛变,是因为你的战徽上交给了凡洲政府,但你真的给了吗?”
“我绝对不会把战徽轻易给出去。”卫桓笃定不已。
景云母亲微笑道,“我相信你。所以你要去查清楚,究竟是谁伪造出这样的假证,陷害九凤一族。”
怀揣着种种疑惑,他们一行回到昆仑虚。
“你们好好休息。”卫桓对他们道,“这几天辛苦你们了。”
扬灵有些担心,“桓桓哥哥,你不跟我们回炎燧吗?”
卫桓想了想,“我去找云永昼,你们先回去吧。”
扬昇道,“后天就是大选日,听说这段时间政府军的管辖非常严,你先不要有什么别的行动。”
卫桓拍了一下扬昇手臂,“明白。”
珏老板临走前特意走到卫桓跟前,脸快凑到他胸口,卫桓觉得她古怪,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你干什么?”
“别动。”珏老板把手伸到卫桓的胸前,一阵橙色的光闪过,她拿开手,掌心出现一片彼岸花的花瓣,连珏老板自己都有些不解,“她为什么要在你胸口放一个这个?”说着她转了转这片细长弯曲的花瓣。
燕山月在一旁道,“我总感觉她最后有什么话要说,这会不会是一种暗示。”
珏老板将手握紧,“我回去看看,没准儿是她的巫术。这丫头诡计多端,不会随随便便留下什么。”
卫桓点头,道了声谢。
“不豫那边……”扬昇有些犹豫。
“先这样吧,”卫桓心中还是没办法把苏不豫划到其他阵营,他宁愿相信他瞒着自己的事不过是野心,“我想找个机会和他摊开说清楚,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他面对的事太多了,桩桩件件都需要他自己去找出头绪。安心看着扬昇把这些小辈带回山海,紫色结界圈收束,卫桓转过身,独自一人走在昆仑虚的街道上。大楼上的屏幕播放着政党发言人的演讲,只不过这次还算走运,没让他听见云霆的声音,而是另外的候选人,卫桓抬头多看了一眼,是水麒麟一族的年轻政客。
他想起过去,自己的父亲因为民调支持率极高,连续好几年在妖域网络投票获得“最希望弃军从政的将领”这样的称号,现在想想,如果当初父亲真的从政,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但他还是宁愿他们九凤一族没有卷入权利漩涡的中心。
正愣神,街道忽然间摇晃起来,卫桓回过神,看着地面正发生着巨大的动摇,连街道边的房子都出现震动。他听见有小孩尖叫的声音,循声望去,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一个小孩正战战兢兢抱着树枝,大概是之前爬上去玩耍。卫桓运灵变出光索将孩子接住,轻放回到地上。
“小心点,快回家。”他朝那孩子喊了一声,收回光索。见小孩往家跑,卫桓松口气。好在这震荡并没有坚持太久,很快就平息下来,只剩下一点未尽的余波。
“怎么回事……”卫桓蹲下来查看地面,忽然间感应到什么,抬起头看见云永昼出现在他的面前。
说不上为什么,明明卫桓已经觉得很辛苦了,可只要见到云永昼他心里那些情绪就可以暂时一扫而空。他像只小青蛙一样蹲在地上,仰着脑袋朝云永昼伸出手臂,“牵。”
云永昼握住他的手,将他拉起来。也不知卫桓是故意还是无心,被拽起来之后直接就抱上云永昼,撞进他怀里,还笑嘻嘻地嗔怪,“你力气也太大了。”
路过的许多都看向他们,云永昼也不理睬,反正整个妖域都知道自己和人类结契,连云霆后来都利用这一点来炒作了。他摸了摸卫桓的后背,“饿了吗。”
“还好。”卫桓把头埋在云永昼锁骨,“累。”
云永昼将他带回那个湖边小别墅。这个地方卫桓也来过很多次,但是这一次再看到,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他坐在沙发,从窗户往外望着外面那片湖,望了很久。他记得他以前就说过很多次,等到他毕业了,要留在山海当一个教官,最好在买一套湖景小别墅,闲的没事的时候可以和自己的伴侣一起坐在湖边钓鱼,夏天的时候还可以游泳。
尽管那个时候他还没有肖想过所谓伴侣究竟是什么面貌,但现在坐在这里,听见云永昼在厨房乒铃乓啷的声音,好像也是另一种圆满。
不过以云永昼的手残程度,他也不指望能吃到什么好吃的,坐了一会儿就溜进厨房,从后面抱住他的背,一偏脑袋就看见他锅里的不明物。
“这个好像糊底了。”卫桓的手臂箍住他,眼睛朝上望着,眨了两下。云永昼虽然不看他,但是表情明显有些紧张,眉头都拧到了一起。一个可以无声无息干倒一屋子妖的家伙,做起饭来总是苦恼地要命。卫桓觉得太有意思了,于是手伸过去关了火,拽着云永昼翻过来,自己靠在另一面的流理台双手环住他脖子,“那个一会儿再说。”
“你得吃点东西。”云永昼看着他。
卫桓煞有介事地点头,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他,“对啊。”
他的语气很轻缓,开口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也是上扬的,视线从云永昼的双眼渐渐下移,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坠落在他的唇上。
卫桓最终还是吻上去。他知道自己满身重担,知道一打开那扇真相的门就会有海啸一般的危险吞没他,但在这一刻,他还是想和云永昼平淡地度过尽可能多的时间。
云永昼将他抱起,让他坐在流理台上自己双手撑着台面欺身吻他,彼此交换一个绵密悠长的吻。
在这个吻里,他们都是对方唯一的避风港。
就在他将手指伸入云永昼发间的时候,卫桓忽然间胸口抽痛,他仓促地与他分开,低下头咬住牙,云永昼很是担心,“怎么了?”
卫桓摇摇头,可就是这么一摇头,他的脑子里出现许多别的画面。有一幕是自己坐在桌子前,整个房间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他低头认真地做着什么。
然而画面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像烟雾一般消散。继而出现新的,他坐在扶摇学院的墙头,隔着蓝色的扶摇结界朝外面望着,到处都是学生,穿着红色校服的学生。
“回房间去。”云永昼将他打横抱起。这个姿势对于卫桓来说太羞耻,他虚着声音嚷嚷了半天,最后还是拗不过云永昼,被他一路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丢人死了。自己可是战场上以一敌百的大妖怪。
“我没事儿。”卫桓胸口已经没感觉了,躺在床上望着云永昼,“这算什么啊,我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浑身都是伤,那伤口深的都能看见骨头,还有一次都差点死了。”
云永昼的表情立刻难看起来。
卫桓知道自己不该说死字,闭上了嘴,还做出一个拉拉链的小动作。可他忽然间又反应过来,不由得皱眉。
有一次差点死了。
哪一次?
为什么他记不起来。
云永昼坐在床边,沉声道,“你们又去无启了。”
卫桓翻了个身,跟只小蚯蚓似的一拱一拱地到他跟前,自己主动地把脑袋搁在云永昼的腿上,舒舒服服枕着,直言道,“对啊,我去了。”说着他眼神瞟到别处,“你知道吗,纱华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