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告诉我爹,这事没得商量。他要是再逼我,要么等着断绝关系,要么给我收尸,让他自己看着办。”
阮苏早有准备。
“商小姐大可不必舍弃自己的生活来对抗这门亲事,何不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商云微将信将疑地看着她,“你有办法?”
“我有。”阮苏有意无意地瞥向那男人。
她垂眸沉思片刻,拍拍男人的脸,吩咐道:“阿旭,去帮我买根糖葫芦来。”
男人顺从地起身朝外面走去,顺便将佣人也带了出去,为二人关上门。
华丽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们俩,商云微压低声音感兴趣地问:“什么办法?不过事先说好了,你要是敢逗我玩,没你好果子吃。”
阮苏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着旁边的沙发,直到她开口邀请她坐下,才理了理衣襟有条不紊地说:
“商小姐认识我吗?”
“看过报纸,怎么了?”
“就只有这个?”
商云微皱眉,“行吧,还听说你带着两个孩子嫁给了赵祝升,你到底想说什么?”
阮苏道:“虽然我年纪不比你大,但在男女关系上还是有一定经验的。你不妨把我当成朋友,先说说你为何不想嫁给那人。不喜欢?还是心有所属?”
她平缓轻柔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令商云微充满抵抗情绪的心门渐渐打开,撇了撇嘴说: “换你你也不愿意嫁,那个姓周的,虽说家里有钱,虽说留过洋,可整日吸鸦片玩女人,空有个大个子,脑子也不甚灵光,分明就是个人中败类嘛!我当初连外交部部长儿子的追求都拒绝了,若是嫁给他,下半辈子岂不要被人笑话死。”
阮苏点点头道:“可我倒觉得他很适合你。”
商云微生气了,两只狐狸眼一瞪,要来咬她似的。
“你什么意思?拐弯骂我?”
她笑着摇了摇食指,“我问你,你希望往后生活怎样过?”
商云微翻了个白眼,靠在沙发上幻想起来。
“我要经济自由,权力自由,恋爱自由。想跳舞就跳舞,想喝酒就喝酒。寂寞的时候有男友陪吃饭,无聊的时候有女友陪逛街。若是将来天下太平了,随时随地都能乘飞机出国,那就更不错了。”
阮苏说:“想过这种生活,手里得有权有钱。良爷如今身体还算健朗,近十年怕是都不可能将权力传给你,你何不把目光看向周家?横竖他看中的也不是那周公子的人,而是他家的银行。”
商云微怔了怔,眯起眼睛,“你什么意思?”
“周家有几个儿子?”
“两个,不过大儿子早些年染花柳病死了,只剩下这一位不成气的。”
阮苏道:“那就更合适了,吸鸦片的人有几个长寿。他吸由他吸,他养女人由他养,正好你落得自由,还有空帮周家打理生意。等他弹尽粮绝时,还得反过来求你了。到时良爷若是遇上什么难题,你也可以帮上忙,一举两得。”
商云微听得两眼发直,然而回过神后又觉得不靠谱,警惕道:“你在糊弄我吧?周家人能那么放心的把生意交给我?”
“儿子不成气,他们要么交给你,要么就得交给外人。具体会怎么做,得看你当时的分量。”
阮苏语重心长,“万事开头难,你若是做了,便有成功的机会。若是不做……难道真想跟良爷断绝关系吗?他为了生意几乎失去一切,就剩你一个亲人了。”
商云微非常纠结,不由自主地抱住膝盖,蜷缩在沙发角落里。
阮苏眼看自己就要成功,抓住机会循循善诱。
“我最穷的时候流落街头,还带着两个孩子,谁能想到能拥有现在的生活?商小姐,你起点比我更高,还有良爷当靠山,理应走得比我更远。”
她的话宛如给商云微喂了一枚定心丸,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她说出一句:“你可真是个坏人。”
阮苏没有反驳,问道:“商小姐意向如何?”
“再说吧,就算真要嫁,我也得玩个够。”
商云微站起身来,高跟鞋踩在地上,对她伸出一只手,“你这人怪有意思的,陪我喝两杯去。”
阮苏握住她的手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二人开门出去,阿旭已买来糖葫芦,安静地等在门外。
商云微拿过来咬下一颗,丢回他手中,神清气爽地说:“赏你了,去开车,我要跟我的新姐妹去喝酒。”
三人乘上商云微的座驾——一辆崭新的奔驰车,驶向她常去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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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阮苏有些感谢商元良。
自打她与小曼等人分开后,小心敬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这些词便成为她生活里的常态,再也不像在寒城时无拘无束。
她生性散漫,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时常忍得很痛苦。
而在商云微身边,她找回了些许当年的感觉。
商云微脾气大,说话不顾及别人的心情,但性格也非常豪爽,见面第一天就拉她去酒店痛饮一番,然后二人在阿旭的照看下醉醺醺地去了晋城最繁华的街。
她们勾肩搭背地进了一家珠宝店,商云微抓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咕哝道:
“这什么破玩意儿?别戴了,我给你买新的。”
接着就给她买了条一万大洋的钻石项链。
等她清醒过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她躺在自己卧室的大床上,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项链沉甸甸地挂在她脖子上,硕大的钻石折射出刺眼的光。
赵祝升坐在床边为她吹着一碗冒热气的醒酒汤。
她慢慢坐起身,不小心牵动手臂上的伤口,痛得吸了口凉气。
抬手看着那条几寸长的刮伤,阮苏一脸茫然。
这伤口哪儿来的?
她昨天又是怎么回家的?
“你醒了?”赵祝升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加上这次,我可是伺候你两次宿醉了,是不是得补偿我?”
阮苏捂着自己的胳膊,问:“是你把我带回来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呢?商云微吗?她比你醉得还厉害,被她那个保镖给背回去的。”
阮苏嘶了一声,头疼欲裂。
赵祝升忙把醒酒汤递给她,看着她一口口喝完,然后接过碗说:“你好好休息吧,估计用不了多久良爷又得叫你过去,到时我跟你一块去。”
阮苏不解地问:“为什么?”
他眼神意外,“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阮苏老老实实点头。
他叹了口气,回到床边坐下,凝重地说:
“你们惹大祸了。”
根据他的描述,加上醒酒汤的效果,阮苏痛得快炸掉的脑子里勉强拼凑出昨晚的画面。
当商云微以金主的架势为她买下那根项链后,决定再拉她喝第二轮。
三人回到车上,途中被一辆汽车给刮蹭了。
阿旭认出那辆汽车是谁家的,不准备计较。然而商云微也认出来了,酒劲上头,骂了一句该死的钱三,就夺过方向盘朝对方车屁股狠狠一撞,将其逼停。
两辆车都撞瘪了,无数路人惊诧的注视下,车上人晕头转向地爬出来。
对方的车上下来的是一位司机,两位保镖,一个风情万种的摩登女郎,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男青年。
女郎的裙子被刮破了,男青年白皙脸颊上也带了伤,他认出商云微,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声:“又是你!”
商云微回之以冷笑,就是这声冷笑,拉开了双方的大战。
大战最后的结果,是两方家丁匆匆赶来,在警察的调和下好不容易分开他们,带回各自的家。
商云微打得蓬头垢面,衣裙褴褛。钱三则更惨一些——商云微不知从哪儿抓来一把扳手,将他打破了头。
钱三,钱三少爷。
整个晋城除了钱家那宝贝公子钱文良以外,还有谁敢用这个名号?
他父亲钱仁杰是晋城巨贾,大姐钱艾英乃总统之妻,二姐钱艾美是经济部部长文献康的老婆,在晋城整个就是横着走。
商云微居然把他的头打破了,的确是闯下大祸。
还有两人昨天见面时那情形……怎么跟两只斗鸡似的?有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