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世曼只道自己果然没猜错,入宫肯定没什么好事,这下被自己说中了吧,李陵拉着她,趁那几人被纠缠着,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天色渐暗,李陵知道情形不容乐观,他必须带着高世曼到人多的地方去。
哪知人家算计好了似的,半路又遇上两个人,二话不说便朝他们扑来,那两人似乎目标并非李陵,而是高世曼,一人纠缠李陵,另一人却来抓高世曼的胳膊。高世曼趁其不备,掏出自己藏着的匕首,狠狠地给了那人一刀,那人不备,闷哼一声,看来被高世曼刺中了。此时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而来,看样子是宫中守卫发现了异常,赶了过来。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那两人丢下他们便消失在暮色中,李陵也不确定来人是不是宫中侍卫,拉了高世曼往宫墙边退去,正好靠墙的屋角有一处凹隙,李陵拉着高世曼堪堪躲了进去,高世曼右手握刀,此时正处于极度紧张状态,李陵将她楼在怀中,轻声道:“把刀给我。”
高世曼如木偶般不知如何是好,李陵轻轻掰开她的手,将刀取在自己手中,又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道:“别怕。”
高世曼终于回过神来,她知道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她搂紧李陵强自镇定,无奈腿抖的厉害,她深吸口气,趴在李陵胸口,脸紧贴着他起伏的胸膛,借此平复紧张的心情。
脚步声来了又离去,李陵始终没有出声,一来他不确定来人是敌是友,二来高世曼趴在他胸前,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有些舍不得破坏这刻的宁静。
李陵将匕首插入后背腰带,感觉她有些发抖,他双手搂紧她,脸贴在她温热的发顶,再次轻声道:“别怕。”他多么希望这一刻是永远啊,这个女人就这么趴在他的怀里,依恋他,倚靠他,该有多好。可恨,她已是别人的未婚妻。
想到这里,他鬼使神差地捧起她的脸,高世曼被他捧着脸,仰望着,愣愣地看着他。看着她纯净的小脸,如秋水般的眼瞳,热血冲上脑门儿,他一只手情不自禁探到她脑后,毫不犹豫将她往自己面前一送,立时便覆上了她的双唇,这一刻,他脑中只有这个女人,他无力挣脱那份期许,只有划破心中之爱,迎浮世千重变,和心上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还是缘。
高世曼脑中一片空白,她何曾会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李陵温热的唇在她舌上辗转流连,她微张小口,任他予取予求。
见她无动于衷,他试图加深这个吻,刚进一步吮上她的小舌,高世曼如受惊的小兔儿伸出双臂撑在他胸前,他不忍离开这温香软玉,又怕她挣扎着弄伤自己,迫不得己放开她,低头看着她愕然的双眼,他喃喃道:“世曼,如果……我去跟沈大人说……”
“不要……”高世曼带着哭腔摇头,她实在没想到李陵竟然会对她有这种心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片惶然。
“别怕”,李陵只会说这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女人的心拢在身边。突然又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都顾不得这些,李陵复又将她搂在怀中,她也紧紧攀着他不敢出声。
低头看着她歪着脑袋趴在自己胸前的模样,又想起她上次给自己治伤守夜困极爬上他脚头的呆萌样子,他全然忘记了此时正身处危险之中,抚着她一头的秀发,暗自叹了口气。
高世曼只想着早知道进宫就没好事儿,今儿可千万别交待在这里了,转念又一想,如果死了会不会回到现代呢,到现代就没有这么纠结了,直接回到苏勤身边就万事大吉。
正想的美,突然一人在他们面前喝道:“什么人!”
第76章 引蛇出洞
?高世曼骇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转身挡在李陵身前颤声道:“你们……什么人!”
又有多人冲了过来,拿刀指着他俩道:“我等乃宫中侍卫,尔等何人!”高世曼不太敢相信来人,仍挡在李陵面前瞪着他们。李陵已看出来人确实是宫中禁卫,只不过见高世曼刚才还吓得瑟瑟发抖,这会儿却挡在他面前喝止来人,不禁有些呆愣。
待他反应过来,将高世曼往怀中一拉,冷声道:“本王遇刺,是以避在此处,刺客有没有抓到?”
侍卫们仔细一看,果然是齐王,忙纷纷行礼,高世曼这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侍卫答道:“禀殿下,刺客没有被抓住……”
“有一名刺客受伤了,给本王好好搜!”李陵隐隐觉得这次刺客目标不是自己,似乎也并不是伤人,而是想将高世曼掳去。想到这里,他心中凛然,不由自主抓紧高世曼的手,在侍卫的簇拥下往外走去。
高世曼只觉劫后余生,只顾低着头被李陵扯着,突闻一声“曼儿!”,抬头一看,原来是沈立行带人过来了,她忙甩掉李陵牵着的手,嘴里喊着“彦堂哥”朝他奔去。李陵被甩,手上空落落的,只觉得心也空落起来……
高世曼一见到沈立行便瘪着嘴道:“我说不来宫里吧……你还说没事儿。”
沈立行不知道说什么好,听到齐王和她遇刺,他匆忙带人赶了过来,谁知道根本就没见到刺客的影子,幸好这小女人没事,不然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迎上李陵道:“殿下,没事吧?”
李陵点头:“有一名刺客受伤了,你先送世曼回去,本王带人四处看看。”
目送着沈立行牵着她离开,李陵心中五味杂阵,世事纷扰,熙熙攘攘,他沉寂的心,不知何时已悄然为她而跳动,前方,似是一个死胡同,他该怎么办才好?目光渐沉,柔情似水,无处宣泄。
沈立行一路上问清楚情况,低头皱眉道:“这刺客似并不想杀人……”目的是劫走高世曼?后面的话他没敢说出来,怕吓着她。高世曼也在低头思索,那刺客两箭都未伤人,能在宫中来去自如的刺客应该不会这么低能,有一个刺客还曾去拉自己,就在那时自己趁机给了那人一刀,看来目的是自己。
自己入股秦二的生意,再加上救了李陵,还有固元膏的秘方,这一切的一切,是不是碍了谁的眼?她深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越想越后怕,有了这个想法,她眼皮一跳,脱口道:“刺客的目的在我?”
沈立行看着她,没做声。高世曼皱紧双眉,越想越生气,她想了想说道:“在宫中行刺,并且能瞬间脱身,必不是等闲之辈,我是你的未婚妻,又与齐王交好,若不是你们二人的仇家,那便是冲着我来的,用排除法,一定能大概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再加上上次李陵遇袭,说不定就是同一个人干的!”
凡事抓主要矛盾,这是高世曼办事提高效率的主要原则,如今,她有些怀疑太子,因为他的人完全可以在这宫里来去自如,沈立行得罪过他,李陵说不定也碍了他的眼,今儿的刺杀并不以夺命为目的,很显然,此人不想在皇宫闹出人命。
沈立行听了,并不置可否,他只道:“你乖乖回去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他可不会像高世曼这么感性,要查了才能知道到底是谁要动她。
将高世曼送回去,沈立行交待温秀和温容不可掉以轻心,又让高世曼不要瞎想,凡事有他,说完便匆匆走了,高世曼一点胃口也无,喝了碗粥便休息了。
李陵在宫中一无所获,只能回了齐王府,秦二得到消息,赶了过来,没多时沈立行也来了,三人坐在厅中喝茶,沈立行将高世曼说的话学给他们二人听,李陵没有说话,秦二忍不住骂道:“世曼说的没错,就用排除法,除了太子,没有别人,上次在历阳的事,竟做的如此干净,咱们到现在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除了他,谁能做的这般利落?”
李陵想了想道:“我问过母妃了,她在父皇面前说了咱们用的新记数法和记账法的事儿,当时皇上并不以为意,也许有人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所以才会……”
高世曼所教授的新的记数法和记账法,倘是普及起来,李陵只有功而无过,皇上向来对阴妃有成见,她说的事他根本不屑一顾,只道她又在争功邀宠,便也没当回事儿,不过当时很多嫔妃在场,这件事被有心人得知也不足为奇。
沈立行听了道:“太子近年越发有些嚣张跋扈,听说他与钟老先生关系越发恶劣,甚至到了不能见面的地步,碍于皇上,这才没有将自己老师赶出府去……如果说这些事都是他做的,我觉得倒有七八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