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行沉浸于温柔乡,只恨天色未晚,不可轻动,只得将她吻了一次又一次,只等她终于不耐烦方才放手。
靠在他胸前良久,她出声嗔道:“你怎么才回,马上都过年了。”
他却答非所问笑道:“方才入宫,皇上令我维持京中交通治安。”
原来他一入宫,皇上便故意正儿八经地对他道:“彦堂,你回来的正好,这几日京中人潮不比往年,听说京中交通几近瘫痪,你可得抽调人手帮着维持一二。”
沈立行怎不知皇上弦外之音,他身处京郊龙门大营,却并非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于是亦正色道:“臣职责所在,并非京中交通与治安,皇上江这些担子一股脑儿全压在臣身上,也不怕世曼对您有意见?”
皇上朗声哈哈笑道:“彦堂所言甚是,世曼这几日等你只怕等得跳脚了吧,朕虽是她挂名的父亲,却也不能忽视她的福利。”
沈立行的心早飞到高世曼身边去了,他强掩心中急切笑道:“皇上说笑了,据臣所知,曼儿亲爹也不如皇上更了解她,俗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曼儿一生所付之两人,正齐聚一堂,传将出去,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他知道京中有谣言说皇上与自己的女人,不论是他在局中还是局外,都不可能相信这鬼话,这么些年下来,皇上对高世曼满怀舐犊之私,高世曼待皇上亦是孺慕正深、一片赤诚,他此次回京,定当查清谣言源头,必要时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上听完大笑道:“彦堂啊彦堂,你现在跟那丫头也学得刁猾了哈!”
沈立行故意道:“皇上过誉了。”
童公公在一旁不免点头暗道:“这沈大人果如皇上所言,现在说话的风格都跟自家夫人一般无二。”
君臣扯完淡,自然谈及龙门大营之事。末了皇上道:“彦堂,世曼那三十六计发至龙门,可有所反响?”
沈立行笑道:“所谓寓教于乐,更易被兵士们所接受。梁大人对此赞不绝口,整日缠着臣要曼儿的一副字呢”,他指的是梁秩之。
皇上大笑道:“好你个沈彦堂,这般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也不怕人笑话。”
沈立行不动声色道:“晋平公问贤,祁黄羊举荐解狐与祁午,他尚且不惧,臣又何惧之有,况此书并非曼儿一人之功,景先也费心不少。”
“嗯,这景先是她表弟吧,现在做什么?”皇上饶有兴趣地问道。
“景先本在国子监进学,受曼儿所邀,现在新开业的国泰广场兼职”,沈立行故意将专职说成兼职,省得又节外生枝,徒惹皇上不快。
皇上呵呵笑道:“果然还是上阵不离亲兄弟啊,世曼连自家正在求学的表弟都不放过,看来这个叫景先的也非凡人呐。”
沈立行听了这话只觉怪怪的,什么叫表弟也不放过啊,他不动声色将话题转开,君臣又聊了些别的,皇上这才挥手放人。
高世曼听他说皇上让他维持京中治安,想也没想便哼哼道:“凭什么,你这般辛苦,回京还去领这么个麻烦事,他糊涂了嘛。”
沈立行呵呵一笑,满心都是有人牵挂体贴的舒坦,他将她的脑瓜儿往怀里按了按,边吻着她的乌发便道:“皇上开玩笑呢。”
她没吭声,如果是平日,她自然能分辨出皇上是开他玩笑的,可这会儿她不是意乱情迷、心神不在正道儿上么。
两人静静地享受着下午的宁静,过了会儿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高世曼懒得理,若是急事,她们自会开口,这般在外面制造气氛提醒于她,她偏就不理。却是沈立行不耐烦地沉声道:“何事?”
高世曼暗翻了个白眼儿,只听外面顿了顿,终是荔枝在外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听说大爷回府,遣了人请主子们去上房呢!”
第392章 岁月静好,稍安勿躁
?沈立行听了那话,忙凑近高世曼耳边道:“收拾收拾,咱们过去。”
她虽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下来整理了仪容跟着他往上房去了。一进去,高世曼便看到三婶坐在一旁暗含讥诮地瞧了她和沈立行一眼。
沈立行跟人精似的人物,岂能没有发现三婶的小动作,他不动声色拉着高世曼给祖母行了礼,又跟几个婶婶打了招呼,老太太笑道:“你可算回来了,你祖父等着你呢,晚上就在这里用饭。”
高世曼陪着长辈们说了会儿话,便被老太太拉着要去打牌,她实在没有兴致,于是坐在老太太身后看大家玩儿。她不时悄悄观察注意三婶,总觉着她与平日不大一样。神情中多了一份张扬和得意,瞧她的时候,也隐含着一种势在必得的嘲笑与笃定。
她本不想介意的,可她是人不是神,表面上虽装的若无其事,可是内心却气得七窍生烟,于是晚饭只用了一点便放下了筷子。
沈立行皱眉道:“多吃点!”
“饱了”,按中医的说法,胃与情绪息息相关,要不然为什么有人会气得吐血呢,还不是因为气得胃溃疡。
他只得夹了菜往她嘴边儿喂,当着这么多人,她哪好意思,只能又吃了一些。待回去的路上,他问她:“怎么了?”
她往左右看了看道:“三婶是怎么回事儿?我自进你们家门儿就没招惹过她,瞧她那样子,你不知道她……”
“嗯,别管她,为她气着自己不值当”,沈府三个嫡婶,也就三婶最为性情外露。大房是承爵的首选,何况大房还有沈立行杵在这里,其他房再是不平,也只能认了,二婶性子温和有趣,三婶惯好自作聪明、人小心大,四婶话少,却绝非善类,沈立行心中都是静的。
“哼”,她仍是气哼哼的。可没想到快进院门儿的时候,却见一直消停的杜姨娘在廊下等着,见到他们回来忙上前行礼:“大爷回京了。”
沈立行的火也冒了出来,高世曼面儿上不动,悄悄用手指掐他虎口,他一把捏住她的手冷冷地对杜姨娘道:“没事儿就早些回去吧!”
说完也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扯着高世曼头也不回地走了。杜姨娘气的晚饭差点吐出来。程楚文果然没说错,这高世曼定是在沈立行面前说了她什么坏话,要不然现在沈立行为何待她如此冷淡,竟连说两句话的机会也不屑给了。
望着他们携手远去的背影,杜姨娘只恨自己为何不能早早替沈立行生下一儿半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这辈子只怕也别想了。
一回书房,沈立行就道:“明儿我去查查,关于你的谣言是谁放出来的。”
高世曼往他怀里一趴,委屈地道:“你都知道了?”
“嗯。”
顿了顿,她又闷闷地道:“三婶那样子,一准儿也知道了,你没见她那眼神儿,真是恶心人。”
沈立行冷哼了一声道:“她还有闲情来看你的笑话!”说完扬声对外头道:“叫温秀过来。”
高世曼不知他这时叫温秀做什么,只静静地赖在他身上,他身上暖暖的,可比炭炉强得多了。等温秀进来,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只听沈立行对温秀低声道:“去那边问问,怎么还未有孕,再送些银子过去。”
高世曼听得头皮发麻,可内心还是知道他们口中之人并非沈立行的女人,等温秀一走,她忙瞪着他道:“你们说谁呢?”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不答话,只待她眼中噙了泪,他忙吻了吻她道:“付姨娘,三婶不是成日里操心太过吗,我助她一助。”
本以为她会高兴,哪知她却道:“你别管这些事儿了,索性都是些小事,我不过是气一气也就没事儿了,你动作太多,被三婶看出来,咱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谁敢给你气受?”沈立行却不认同她这话,她是他的妻,更是当朝的公主,只有她给别人气受的,哪有别人给她气受的。
“嘿嘿……”她傻笑起来,皇上待她不薄,便是有流言蜚语也值了。
沈立行瞧了她一眼,只觉窝心的很,他抱着她在书桌前处理了一些信函公纹,她则在他怀中小憩。
夜了,她似已睡着,他甩了笔,抱着她往净房去。
芙蓉账暖春宵晚,鸳鸯交颈桃色染。
第二日,沈立行去了齐王府求见,李陵好整以暇,似知道他来做什么,让人引他至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