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齐声道:“是。”
一场失误就此化解,高世曼再三告诫自己要谨言慎行,毕竟天威难测,天颜难犯,保不齐哪天皇上心情不好发落了自己呢。
晚间高世曼都睡下了,沈立行还未回来,待他回来,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洗罢上床,高世曼闻到酒味,迷迷糊糊地道:“你怎么喝酒了?”
“嗯。”
高世曼被酒香刺激,以肘撑起皱眉道:“周瑜自领军以来,滴酒不沾,只有诱蒋干中计那回方才肆意一醉,你在皇上身边当差,当时时警醒,不可因喝酒误事。”
沈立行躺下,将她搂入怀中轻啄一口道:“无妨,这是皇上非要跟我喝的。”
“是吗?”高世曼闭上双眼,淡淡的酒香袭入鼻中,煞是好闻。
“当然,你今日逗得皇上那般开怀,他自然是要赏杯酒水与我的……”酒意上涌,沈立行覆上她今日格外诱人的红唇,将她紧紧楼在怀中,爱,肆意流淌,唇,诉我衷肠……
高世曼知他有些醉意,便也没有推拒,然而得寸便是进尺,身边之人开始去褪她的衣衫,她吓了一跳,忙以手阻拦,却听到他可怜兮兮地呢喃:“曼儿,我要……”
她心中一紧,暗道自己也确实有些心狠了,人家好歹是个男人,日日相见不相爱,夜夜相拥不相付,这么下去,他不会荷尔蒙失调变成太监吧?心中怜悯,手上却动作更大,沈立行见她仍是拒绝,负气将她的小手往那里一放道:“你帮我解决。”
清晨,雪霁天晴,一睁开眼便看到他傻傻地盯着自己,高世曼忙将双眼一闭,羞色涌上脸颊,老天呐,救救我吧!再这么下去,自己也会欲伙焚身的啊!沈立行仿佛忘了昨夜之事,他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道:“你再睡一会儿,我要起来了。”
她干脆用被子将头一蒙,也不理他。他兀自笑了两声,起身穿衣。
至初八,皇上方下旨回京,到了京城,高世曼使人送了几只野兔给娘亲,八哥儿每天在院子里小丫头们的调教下,也会说许多的吉祥话了。高世曼只想着信鸽的事儿,便给权家去信儿说明日一聚。
鸽子送信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鸽子的归巢性。长安西去吐蕃,三千多公里,如果仅仅是将信鸽训练成两地单飞,肯定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不仅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还大大超出单只信鸽的体能承受范围,五百公里的空距信鸽可能只要七个小时可以归巢,但是三千公里就不能说三十五个小时归巢了。因为鸽子中途也要觅食和休息,更要躲避天敌。
高世曼已经想好了,她打算将路程拆分开,在长安与吐蕃都城逻些之间设几个联络点,在每个联络点都布置上几个人,专人喂养那批信鸽。与其说这是鸽子的战争,不如说是人财力的角逐。
晚间等沈立行回来,她便跟他商量了此事,沈立行对这也非常感兴趣,认真听她讲解之后,还将战事地图拿出来,帮她初步将路线定为:长安——秦州——临州——鄯州——逻些城。
高世曼很高兴,她需要他的帮助,在逻些城的联络点,她还需要女性人员与襄城联络,沈立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建议将权家的人叫过来一起商量一下,于是她使人通知秦二,将自己的分成再送两千两过来。
第二日权家父子按时前来,沈立行似比高世曼更为健谈,拉着他们细聊了好久,高世曼又拿出一千两银子给权有纪道:“权叔,这养鸽之事就全权交由您负责了,不要怕花钱,有什么事儿,您就跟彦堂哥商议吧,”
权家父子自然是高兴之极,兴趣爱好能发扬光大,还有人赞助,这是天大的美事啊,人生得一知已足矣,死而无憾呐!
沈立行看出信鸽养成后的军事意义,他也着手开始在五个联络点布置人手。应高世曼的要求,他在逻些城布置了两名女卫,专门负责乔装后与襄城联络。这信鸽之事当然不能让吐蕃的赞普知道,只能悄悄与公主联系。
元宵前沈立行都是很少归家,高世曼也乐得轻闲。十五一过,年就算过完了,到时大家也都该忙起来,她也要步入正轨开始工作了。
平日院儿里的丫头们没事少不得就是逗那几只八哥,高世曼教它们说了句“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结果人家一下子就学会了,直逗得院儿里的人都笑个不停。杜姨娘自高世曼进府就从未主动过来请过安,当然高世曼也不稀罕,她也乐得清静,杜姨娘时时在沈夫人房中伺候,似不知小妾要跟新夫人请安似的。
然而红杏却被这院儿里的欢声笑语所吸引,有时趁闲便来凑趣儿。高世曼也不多管,每日就在书房呆着。
十五那天,她在书房写字,小虎却突然哀鸣着闯了进来。只见小虎眼中流泪,口水淌在嘴角,浑身无力,高世曼骇了一大跳,忙起身抱着小虎道:“小虎,你吃了什么!”
第266章 小虎中毒
?小虎哪里会回应她,这是明显中毒的症状,高世曼立马抱着小虎冲出书房大喝道:“来人!”
众人吓了一跳,只听高世曼沉声快速说道:“安心去厨房弄一桶淡盐水来,再带个碗;温秀守好院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安然去拿两条绳子,我要用来绑小虎的腿,温容去将我的手套拿来,快!快!”
大家听了不明所以然,但也立马分头行动,高世曼抱着小虎,小虎奄奄一息,似乎知道主人正在为自己想办法,高世曼眼中慢慢噙了泪,小虎从来不乱吃东西,这个症状明显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每天小虎的吃食也算精致,绝不可能吃到过期变质的食物,那么,会不会是有心人投放了什么含毒的东西呢。
高世曼抬头打量院中之人,剩下的下人们个个噤若寒蝉,都惊讶得看着眼前的一幕。主子向来管制不严,她们做完事情大都跑来逗鸟,谁也不知主人最爱的狗为何为了这副模样儿。
院中都是自己的人,温盐水已提来,几人纷纷将她安排的东西拿了来,高世曼让温容抱着小虎,亲自用绳子将小虎的前腿后腿分别绑了,然后戴上手套开始给小虎洗胃。洗胃是个痛苦的过程,高世曼不停地安抚着小虎,众人都不知高世曼要做什么,只能紧张配合。
盐水灌得差不多,高世曼又对安心道:“你快去厨房多拿些鸡蛋来,等会有用。”胃黏~膜受了刺激,需要蛋清给予保护。
小虎极为懂事,就算高世曼不戴手套,它也不会因痛苦去伤害她。鸡蛋拿来,高世曼拿了一个鸡蛋将蛋尖敲破,剥开一个小洞,边将蛋清抖出边对安心道:“安心,你看我,等会你就按我这样子将蛋清弄到这碗里。”安心连忙应下,按她的样子开始剔出蛋清。
高世曼有条不紊地为小虎清洗着胃,几番下来,狼狈的不行,小虎涕泪横流,她也好不到哪儿去,折腾了许久,连老太太那边都惊动了,派人来问她怎么回事儿,她哪有时间理这一茬啊,只顾着给小虎喂蛋清。
老太太那边的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温秀守着院门儿,苍蝇也别想进来,可是那人没得到回话儿,也不敢走呀,只能守在院外。
小虎身上和一众人身上尽是秽wu,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高世曼令人拿来干帕子帮小虎擦干净,然后长吁口气,将它抱至狗窝里,转身问安心:“小虎吃了什么?”
安心一时激愤,连称呼都忘了改:“小姐,小虎每天早上就是我喂的,今儿吃的肉粥,都吃完了,并没吃别的啊!”
高世曼眼中一暗,事情没弄清楚以前,她不会胡乱怀疑人,她默默走到院中那滩秽wu前蹲下身子仔细察看。安心也过来与她一起看,突然她低声道:“小姐,这是什么?”她指着一肉块道:“那粥里的肉块并没有这般大。”
哼,竟有人对小虎下手,那再过段时间,是不是要对自己下手了,不是她把人想的太坏,下毒是杀人于无形最有效的手段,在这医疗技术不发达的时代,验毒技术等同于无,即便是在前世,清华朱令中毒案也是二十年未破,成为新中国七大未破悬案之一。
她不动声色起身道:“今天谁给小虎喂肉了?”
下人皆摇头,高世曼也很奇怪,小虎从不吃外人的东西,要么这喂食的人是极熟之人,要么这肉块是放在小虎的饭盆中,以她的推断,这肉块应该是直接放在小虎的饭盆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