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李陵好笑,高世曼眯着眼睛审视着秦二,悠悠地又道:“忘恩负义是小人,她就没说要以身相许什么的?”
“没没!绝没有,就算有我也不敢答应啊!”秦二立马表明心迹。
“不敢答应?”高世曼将这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那么你不是不愿答应,也不是不想答应,只是不敢?”
小满一听乐了,这不是和刚才高世曼教训自己时说的差不多嘛,他幸灾乐祸地看了看秦二,心道,活该。
秦二愣了愣道:“不是不是!我压根儿就瞧不上她,就她那样儿的……”
高世曼打断他的话道:“那她再漂亮点儿,你就瞧上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秦二哑口无言,情急之下扯了她的耳朵道:“你这死丫头故意跟我作对是不是?差点被你给绕进去了!”
高世曼缩着脑袋还未叫痛,李陵便一巴掌拍在秦二的后脑勺,惊得秦二立时便松了手,乐得高世曼哈哈大笑:“活该,叫你欺负女人。”
“吃饭”,李陵发出命令。高世曼忙止了笑,拿了筷子,对着秦二挤了挤眼,开始吃饭。
李陵照例要夹鱼肚子给高世曼,秦二忙上前抢下道:“我来,我来!”
秦二殷勤地给高世曼夹了菜道:“今儿我也来表现表现,吃吧!”
“喂”,高世曼笑道,“你这么紧张干嘛,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而已。”
李陵瞧了秦二一眼道:“你可别被人家盯上了,连姚励名那种人都看得上,你就更危险了。”
秦二这才明白高世曼是在提醒他,别让这家人给缠上了,亏他自以为聪明,竟连这点都没想到,当下道:“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高世曼看他说的认真,便也没再做声,低头认真吃饭。
吃到一半,高世曼叫道:“呀,公主呢?”刚才让安然去找公主,结果发生跳楼事件,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安然也想起来,忙道:“小姐,公主不在玲玉坊。”
“哦?”高世曼皱了眉,李陵见她停了筷子,也皱眉道:“先吃饭,吃完了我进宫看看。”
待吃完饭,秦二突然道:“世曼,上次送来的几批黄瓜,都有些供不应求了,地里的还能挺多长时间?”
“五月底就差不多了,你放心吧,上次我跟他们都交待过了,另种了一批”,地要换茬儿轮作,不能重茬老是种同一种作物,所以高世曼要求庄子里轮流种植,以保证土地的活性和肥力,尽量避免病虫草害。
“行,这些你安排”,秦二点头。
几人都吃完,高世曼催着李陵入宫看看,高世曼就在稻香楼等他。秦二见自己也没什么事儿,便留在这里陪她,两人又说了些生意上的事儿,高世曼问他:“拼音学会了吧。”
“会是会了,就是觉得没什么用”,秦二老实地答。
他字都认识了,当然觉得学了没用,但是对刚入门的小孩子来说,还是挺有用的。高世曼之前让排版的工人都学会了,只为以后活字印刷做准备。
“你是学了没用,但有人学了有用”,高世曼呵呵地笑,“那些字模什么时候弄好啊,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别着急,就这些天了,到时候叫你去看”,秦二找了不少人雕那字模,这是最麻烦的一个环节,也是一劳永逸的一个环节。
“恩,不急。”
两人说说笑笑时间也过的快,李陵回来的时候带着襄城公主,高世曼见她也跟了来,便站起来道:“咦,公主,你今儿怎么没出宫?”
襄城往椅子上一坐道:“怎么办?我才不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这个词她是跟着高世曼学的。
高世曼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你也别想嫁给周文笛。”
襄城愕然地扭头瞪着她,她坦然地回视着公主咧了咧嘴道:“两条路,你选哪一条?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否则便什么也得不到。”
看着公主的脸越来越耸拉下来,高世曼安慰她道:“皇上疼爱你,肯定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襄城扭头看了她一眼,正准备说天家无父子的,结果高世曼又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你要做好万全的准备,方可稳坐钓鱼台。”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襄城哭丧着脸,高世曼一会儿说皇上不会让她去,一会儿又说万一。
了解高世曼的就知道她一直是这般,只要她想表达的观点,她可以找无数个论据来佐证,直说的天花乱坠让人头晕眼花最后又不得不同意她的观点。
高世曼也不答她的话,接着问道:“皇上打算选谁去,又如何选?要美貎与智慧并重、还是要端庄与优雅的化身?”
襄城被高世曼逗得噗哧一笑,忍了一会儿道:“那使者说他们的赞普并不看重外貎,所以想亲自见见几位公主”,说完又耷拉着脑袋道:“怎么办?”
高世曼笑道:“你外貎极肖皇上,到时候你扮成男子,吓死丫的!”说完自己在那咯咯地笑了起来。
李陵和秦二想笑都不敢笑,见公主并无异色,李陵嗔了高世曼一眼道:“世曼。”
公主苦恼着道:“扮成男子是不成的了,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公主不想去,相信别的公主也不想去,那么相貎无法改变,就要想法子在其他方面伪装一下。不过依我看来,那些人说什么外貎并不重要是胡扯,没有男人不在乎外表的,你可千万不能信”,高世曼自以为是地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打上了标签,听得秦二直咧嘴。
第173章 年度大戏
?李陵浅笑,他知道高世曼话匣子一打开便是天女散花,无论她说什么听着便是。
襄城听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道:“怎么办?”她长相中等偏上,若让她刻意把自己扮丑很容易被发现,若不扮丑被挑中对她那可是万劫不复。
李陵和秦二事不关己,开始在一旁小声说话儿,高世曼陪着公主长吁短叹,忧公主之忧而忧。
坐了一会儿,高世曼要去方便,便带着安心下了楼。一下楼便看到一群人站在柜台前交涉着什么,安心最爱看热闹,见此情景便扭着头往那边看着,高世曼往后院走去,安心小跑着上来拉着她小声道:“小姐小姐!”高世曼看着她,只听她道:“小姐,那个穿紫色袍服的瘦高男子好像是使团头领呢。”
高世曼脚步一顿,朝那边望去,只见那个使团头领正立在柜前与掌柜交涉,反倒是他身后穿褐袍的随从打扮之人,一动不动的,细听之下,原来他们一行人想在二楼找个包间,但是二楼已无座位,掌柜正与他们解释。高世曼心下一动,使团若是表露身份,二楼一个座位根本不在话下,可他们不透露身份,掌柜的便以为他们只是吐蕃普通随从,虽然礼待有加,但也不会将二楼的客人请走为他们腾出包间。
高世曼看着掌柜,待他一看过来便指指二楼,示意给那一行人腾个包间。掌柜一愣,那头领回头一看,高世曼已领着安心往后面去了,只看到个背影。
掌柜亲自上二楼找用餐快结束的熟客,又是免单,又是赔礼,这才腾出一间空房将使者团成员请了上去。高世曼一路都在想这个使团,不知道到时候会以什么标准挑选和亲对象。
高世曼回来,一坐下便对李陵道:“使者团来用餐,就在二楼。”李陵瞧着她眼中的希冀,当然明白这是让他帮忙想办法的意思,他又抬眼去瞧襄城,襄城仍是一副恹恹的,百无聊赖地拨弄着面前的筷子和餐盘。
李陵垂下眼睑,高世曼盯着他看,浓密的眉毛,俊美的面庞,沉稳的气质,华贵的服饰,高世曼看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秦二见她如此,凑近她低声道:“发什么痴呢?”
“走开啊,刚吃完饭,让我消化会儿”,高世曼白了他一眼。
“嘿,你一动不动盯着他看就能消化啦?”秦二就不懂了。
高世曼继续盯着李陵瞧:“那当然了,看着殿下是流口水,看着别人是想吐口水,比如某些人……”
“你这死丫头说谁呢?”秦二伸手将她的脑袋给掰过来望着他。
高世曼嘻皮笑脸地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哈,我这么看着你竟然并不想吐口水,看来你也是秀色可餐的。”
秦二知道她又开始耍嘴皮子了,不动声色道:“那你有没有流口水呢?”